小時候，每年初春，家裡總會有一隻老母雞會落窩。母親就在熱炕炕牆角落處放一個圓框，墊上乾淨的麥草，放上二十多這樣個攢下的雞蛋，落窩的母雞產房就佈置妥當了。我把母雞抱在雞蛋上面，母雞半蹲著身子，渾身的羽毛抖落兩下，身子就膨脹開來，比先前大了許多，所有的雞蛋就被她的肚子覆蓋住了。母雞咕咕咕叫幾聲，像是說對產房很滿意。
落窩後，基本不見母雞離開框。我在母雞的嘴邊放兩隻小碗，一個盛水，一個裝麥子，母雞吃喝就非常便利了。過十幾天，晚上睡覺前，母親從母雞肚子下面掏出一個雞蛋，對著電燈看一下，再放回去，也有看過後，就放在桌子上，說是水蛋。我不明白啥意思，也拿過來照著看，什麼也看不見。母親讓我放耳邊搖一搖，我一搖，果然雞蛋裡面像是水在晃動。母親說，這樣的蛋孵不出小雞，明天了要掩埋在樹下。我問扔垃圾堆不行嗎？母親邊看其他蛋邊說，埋了水蛋，小雞平安。我將信將疑，也有模有樣地鑑別母親挑出來的是不是真水蛋。經過這樣篩選後，母雞身子下面就只剩下十幾個雞蛋了。
又過了幾天，早晨我下了炕，竟然發現一隻小雞仔在母雞旁邊跑來跑去，嘰嘰的叫聲是那樣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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