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用《醉蓬萊》向宋仁宗吹彩虹屁,宋仁宗為什麼把柳永放逐了

1042年的晚秋,大宋的天空上出現了一顆老人星,在《晉書》的《天文志》裡說:“老人一星,在弧矢南,一名南極,常於秋分之旦見於丙,候之南郊,春分之夕沒於丁。見,則治平,天子壽昌;不見,則兵起,歲荒,君憂。”

柳永用《醉蓬萊》向宋仁宗吹彩虹屁,宋仁宗為什麼把柳永放逐了

這顆南極星帶著祥瑞之兆照耀著大宋此刻昌盛的天下,也照得柳永的心蠢蠢欲動。他看到了自己的機會,以為這顆給大宋帶來瑞氣的星星也將給自己帶來好運氣,於是他特意作了一首《醉蓬萊》託人呈獻給宋仁宗:

柳永用《醉蓬萊》向宋仁宗吹彩虹屁,宋仁宗為什麼把柳永放逐了

漸亭皋葉下,隴首雲飛,素秋新霽。華闕中天,鎖蔥蔥佳氣。嫩菊深黃,拒霜(木芙蓉的別稱)紅淺,近寶階香砌。玉宇無塵,金莖有露,碧天如水。

正值昇平,萬幾多暇,夜色澄鮮,漏聲迢遞。南極星中,有老人呈瑞。此際宸遊,鳳輦何處,度管絃清脆。太液波翻,披香(漢宮殿名)簾卷,月明風細。

柳永用《醉蓬萊》向宋仁宗吹彩虹屁,宋仁宗為什麼把柳永放逐了

秋雲起處,木葉紛紛落,這是一個初晴的秋天。那華美的宮殿高聳入雲,籠罩在瑞氣之中鬱鬱蔥蔥。而寶階香砌之處,嫩黃之菊深深淺淺,仲秋開放的木芙蓉花紅色正淺。華麗的宮殿上不落紅塵,承露的仙掌上滾滿露珠,而長天如水洗淨。

這是天下太平的和諧時代啊,日理萬機的皇帝也多閒暇,此時的夜色澄淨明麗,而時間之聲遠遠傳去。南極星捧著瑞兆懸在南天之上。這個時候帝王出來巡遊,他的鳳輦要去何方。管絃之聲一路清脆地傳來,禁苑裡池沼的波瀾輕翻,宮殿上的重簾半卷,月正明朗輕風細……

柳永用《醉蓬萊》向宋仁宗吹彩虹屁,宋仁宗為什麼把柳永放逐了

這首寫有宋仁宗如一朵星辰行過夜空之景,帶著柳永的再次期待,亦正好落到了宋仁宗的手上,然而宋仁宗卻怫然彈落而去。據說,宋仁宗看見開頭一個“漸”字臉色就不好看,因為皇帝病勢沉重時叫“大漸”,等讀到“此際宸遊,鳳輦何處”時,則勾起了宋仁宗的悲傷之情,因為這正與他的父親宋真宗的輓詞暗合:“望喪陵而慘慘,登畢陌以遲遲。銘旌露泣,鹵簿風悲。儼時巡之仙仗,護川逝之宸儀。嗚呼哀哉!攀鼎龍兮莫皇,瞻幄鳳兮何有?……”又讀到“太液波翻”時,因皇家很忌諱“翻”字,氣得宋仁宗把詩稿扔在地上說:“何不言波澄?”

柳永用《醉蓬萊》向宋仁宗吹彩虹屁,宋仁宗為什麼把柳永放逐了

其實這些也許不過是個藉口而已,因為宋仁宗不喜歡柳永這樣刻意作詞,把自己當做討好的對象,大抵讓宋仁宗再讀柳永的詞時,橫看豎看都不順眼。宋仁宗喜歡站在樓上看風景,而柳永就是那橋上看風景之人,明月與清風裝飾了柳永的景色,而柳永裝飾了宋仁宗的夢。但是宋仁宗卻不願醉在風景中的柳永醒覺過來,回頭對自己討好一笑誘惑自己,自己眼前這幅花鳥畫將因柳永這一回眸而百媚生——生的不是嬌媚而是媚態。這畫因失去了意境而讓宋仁宗頓覺索然無味,黯然步下層樓。

柳永用《醉蓬萊》向宋仁宗吹彩虹屁,宋仁宗為什麼把柳永放逐了

也許宋仁宗也有一顆像柳永那樣的多情心,只是他卻不能離開金明池上的金蓮,踏上江湖的芙蓉,千朵浮蕩而去。他很孤獨,他愛柳永身上那眾美人的託情、各種風景的賦色。所以他不能豢養柳永于禁苑之中,讓柳永變成他一個人的寵物只對他作揖討好,於是宋仁宗把柳永放逐了。

柳永用《醉蓬萊》向宋仁宗吹彩虹屁,宋仁宗為什麼把柳永放逐了

柳永不懂宋仁宗的苦心,一個人傷心地上路,他的結局註定要在這條風雨瀟瀟的路上黯然收場,而他的淚花落下的地方,花發千山道路香,讓喜歡看柳永風景的人又可以在這看花陌上緩緩歸。不得不承認,柳永在京城寫的詞不如他在江湖上寫的詞美。京城之詞只有金絲雀在歌吟金絲籠的媚曲,而江湖上柳永是那乘鯉水仙,吹簫泛月,往事悠悠,拍碎時間的琉璃,萬事皆非。但柳永卻不如魚忘情江湖,一顆相思心上乳鶯啼,而鶯啼花落處,人倚畫闌干。

柳永用《醉蓬萊》向宋仁宗吹彩虹屁,宋仁宗為什麼把柳永放逐了

柳永一生風流,才能風行水上,渙為文章。而當他來到禁苑之池沼,卻只能風定波息,與水相忘。他忘記的不僅是寫詞,也忘記了他的舊情,所以才會有那諸多路過愛情舊地時的抱歉和惆悵。被宋仁宗摒棄後,柳永非常後悔自己被詞所累,曾寫了一曲《鬥百花》,以班婕妤之哀怨訴說自己的懊悔之心:

柳永用《醉蓬萊》向宋仁宗吹彩虹屁,宋仁宗為什麼把柳永放逐了

颯颯霜飄鴛瓦,翠幕輕寒微透,長門深鎖悄悄,滿庭秋色將晚,眼看菊蕊,重陽淚落如珠,長是淹殘粉面。鸞輅音塵遠。

無限幽恨,寄情空殢紈扇。應是帝王,當初怪妾辭輦,陡頓今來,宮中第一妖嬈,卻道昭陽飛燕。

柳永用《醉蓬萊》向宋仁宗吹彩虹屁,宋仁宗為什麼把柳永放逐了

從此,柳永的仕途一蹶不振,江河日下長川萬里,而兩岸的猿聲悲啼不住,這就成了柳永後期詞的色調。柳永被宋仁宗放逐到了蘇州,任什麼職都沒有記載,似乎這之後,他做什麼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路過了什麼,他寫下了什麼。總之宋仁宗把他放到江南,想看在一段好錦色下,柳永如何添上朵朵好花。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