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是把殺豬的刀,我就是那頭豬

文|黃大勇

歲月是把殺豬的刀,我就是那頭豬

國慶前,去陪老父親做了個手術。

我攙著老父親從八樓坐專用電梯走向手術室,距離很近,卻感覺很遙遠。父親很忐忑地走進第一扇門,醫生大夫就很客氣地把我堵到了門外。我隔著門縫,對我父親說:

“爸,不用擔心,醫生和麻醉師都是我的同學,一點事都沒有。”

歲月是把殺豬的刀,我就是那頭豬

嘴上說著,心裡很不安。透過門縫,我看到父親回頭望了望這邊,他挺茫然地隨著醫生,向裡間屋走了進去。再往下,什麼也看不到了。我只好退到手術室外面等著,很多家屬都坐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時鐘彷彿凝滯了,每個人都在焦急地等待著這扇門的開啟。我也緊張地坐在角落裡,儘量不去想著這個手術,可是卻揮之不去,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

突然,門旁邊的小孔裡,有個揚聲器在喊:

“某某家屬,請到窗口來一下。”

兩位外地人匆匆地趕到窗口來,裡面有個穿著手術服的醫生,急促地和他們說著,只聽後面半句。

“病人病灶創面很大,如果再切,恐怕下不了臺了,已經晚期......”

只聽到病人家屬一陣大哭,我心裡咯噔咯噔的,很難受。

父親已經進去三個多小時了,怎麼還不下臺?

我焦急地看著表,前一天晚上我已經和醫生麻醉師確認了手術方案,風險性不大啊,怎麼還不出來。我隔著門縫再往瞅,幾個男護工在那裡擺弄著手術移動車,快速地換著消毒的床單,搬運整箱整箱的藥品,每天有那麼多手術,他們已經司空見怪了。

可父親還是沒有出來,馬上就要到四個小時了,我幾乎是每一分鐘都要到門縫裡看一眼,身不由己。

忽然,我看到了手術醫生的身影,他拿著切除的病灶把我喊了進來。

“手術做完了,病人正在甦醒,看看病灶,都揪下來了,很成功。馬上做病理。”

謝天謝地,感謝我遇到的所有人。

我看到父親一臉蒼白,躺在手術車上,旁邊還掛著一大堆儀器和藥品,我的心卻一下子落到地。

“爸,爸,疼不?”

我急切地問,慢慢地推著車。父親虛弱地看著我,什麼也沒說。很快回到病房,我和親屬將父親移到病床上,床邊的儀器滴滴地響。

歲月是把殺豬的刀,我就是那頭豬

手術進行中整個一上午,我滴水未進,此時卻突然想上衛生間,奔了過去。小便池池壁上,有隻小飛蟲,沿著池壁努力地往外爬,一股尿衝了上去,一下子將它衝到了下水口,掙扎又爬了上來。又一股來了,它還在努力飛起來,儘管翅膀有點溼,隨著起伏的水道,好不容易落到池壁上,一股衝廁水從天而降,隨著水溜兒,再也看不到身影。

它消失得無影無蹤,剛才還在努力地掙扎,小生命由誰主宰?揮動的翅膀,周圍的,還有其他?我不知道,我怎麼忽然感覺自己有點像那隻飛蟲。

想多了,就是一頭豬嘛!

(照片來源於網絡,如有侵權,請後臺聯繫)

2020.10.14晚於瀋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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