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是诗人,是词客,非思想家,更非国之干城

不消说宋朝,在整个中华文化史上,如苏轼者寥若晨星,他造就了文学史上千秋之事业。《宋史》作者称其文章:“其体浑涵光芒,雄视万代,有文章以来,盖亦鲜矣。”评价可谓公允。

看苏氏之学,满眼繁花满树,璎珞缤纷。悲欢离合,郁愤慷慨;吊古伤今,超迈千古;看沧海横流

苏轼:是诗人,是词客,非思想家,更非国之干城

看惯风月,胸有沟壑

看群星乱渡,可与日月同光,可与天地同寿,可与万物共休戚。

虽有锦句妙语,给人们带来感情上的共鸣和愉悦。但是,探究苏轼的生活态度、人生经历、思想脉络,一切并不像他写诗填词那样豪迈光鲜。

苏轼少时读《庄子》,感叹说:“吾昔有见,口未能言,今见是书,得吾心矣。”可见他早年内心已与老庄思想相合,后来气度多有庄子的超然物外之风,致使苏轼虽然以儒学为基,但不为更多的儒家所认可,没有具备儒家匡扶时世化育人间的思想,比不上稍早于他的韩琦、范仲淹等人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高格。

苏轼在前期尚能议论朝政,指斥弊端,因“乌台诗案”出狱时,表面上诙谐轻松,写诗曰:“平生文字为我累,此生声名不厌低。塞上纵归他日马,城东不斗少年鸡。”用“塞翁失马”比自己的入狱出狱,用“少年鸡”讥讽当政之人。其实,他此刻心有余悸,急急如漏网之鱼,此后,他明知新法害民,他不再置一言,取明哲保身的态度。

苏轼的游戏人生,表现非一。

在太多的时候,苏轼执迷于花月之下,出入于佛寺道观之间,沉醉于山水之中。放浪形骸于市井,蜷身息影于旧迹故址。与门人故旧风雅自许,组织丽词媚句,谑笑声高。忘却了民间底事,家国何情。

苏轼自恃渊博,意态纵横,语言常凌驾于他人之上。无论是当朝大臣,还是理学大师,无论是耆老旧臣,还是晚学后辈,无论是旧识,还是新交,都可以是他打趣、取笑的对象。

一次,苏轼去拜访宰相吕大防,吕正在午睡,苏轼等得不耐烦。吕大防醒来,苏轼说有三对眼睛的乌龟。吕大防认为苏轼识广,他有可能见过。苏轼告诉他,这种六眼乌龟午睡,要睡三只乌龟的觉。

一素不相识的文人携带自己写的诗拜访苏轼,声情并茂的朗读,请苏轼评判。

苏轼说可打“百分”,那人高兴异常。苏轼又说:“诵读之美七十分,诗句之美三十分。”

苏轼与和尚佛印之间更无正形。他到寺中找佛印,问开门的小和尚“秃驴何在?”看到河岸上狗在啃骨头,打趣佛印“狗啃河上(和尚)骨”。

没有了儒家循规蹈矩的气息,在当时的正人君子看来,苏轼破坏了儒家的学风和思想。苏轼陷入“乌台诗案”遭人围攻,有他平时言语不检点也不无关系。

读苏轼诗文,轻灵、飘逸,常有出尘之风,其实,苏轼还没有达到超脱生死的境界。

同大多数人一样,苏轼内心也是恋生畏死。1079年,苏轼陷入“乌台诗案”,他当时正在湖州太守任上。逮捕他的差人赶到湖州府衙,苏轼没有了平时的潇洒、诙谐、幽默,他躲在后堂不敢出来。押解途中,船过太湖、长江,几欲跳水自杀,因有顾虑没有跳成。

在京城御史台狱中,长子苏迈负责送饭,父子约定,如果那天送鱼,说明情况不妙。一天苏迈因有事委托朋友送饭,给苏轼送去的是熏鱼,可把苏轼吓坏了。他给弟弟苏辙写下了诀别诗:“是处青山可埋骨,他年夜雨独伤神。与君世世为兄弟,更结来生未了因。”认为自己凶多吉少,和弟弟订下了来生之约。

苏轼又是一个酗酒狎妓者。

苏轼嗜酒,几乎每饮必醉,醉时常常不省人事。特别是在黄州、惠州期间,随处喝醉,醉时半路睡倒。“夜饮东坡醉复醒,归来已经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当时还闹了很大的误会,负责监管的黄州地方官,害怕苏轼从此不见,后来发现他正在柴房呼呼大睡。

“丙辰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写《水调歌头》的那年中秋,喝酒一直喝到天亮,大醉。

在杭州时,苏轼经常携妓出游,正是在游西湖时,认识并带回年仅十三岁的朝云,后来成了他的第三任夫人。即便在当时,出没楚馆青楼不为太多的人所诟病。

苏轼还与厨师、裁缝等辈追逐当世人的追捧。

“东坡肘子”、“东坡肉”至今还被人提起。苏轼发明了一种特别高的帽子,顶上窄而微向前倾,被称为“子瞻帽”,引领了一时的风尚。苏轼自己酿酒。自己治病还给别人治病。

如此专注于屑屑琐事,那还有余裕谋划国计民生。

宋仁宗初读苏轼兄弟文章,高兴地说:“朕今日为子孙得两宰相矣。”宋神宗读苏轼文章时,“膳进忘食”,称苏轼为天下奇才。苏轼有匡扶天下之才而终不得其位,也不能归咎于命运使然,也有其自身的原因。

苏轼的名头太多,学识驳杂渊深,学儒家又兼收佛、道、法、刑名纵横之学。《尚书·大禹谟》有:“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是说只有自己一心一意,精诚地秉承执行中正之道,才能治理好国家。

苏轼一生文光灿烂,但国家养士,不仅仅为了让你写几篇花团锦簇的文字,而是国有需要,而能为王前驱。

苏轼做地方官时,也有过一些善政,但对于北宋社稷、对于江河日下的北宋朝廷,无异于隔靴搔痒。

可见,苏轼是诗人,是词客,而不是为国担责、扶危定倾的国之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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