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子的故事(五)

高爾基說:書籍是人類進步的階梯!小人書,也叫連環畫,是豆芽子的朋友。這一本本花花綠綠的圖象,總給豆芽子新奇的震憾。雖然不認字,但是看到一團團象螞蟻一樣文字堆積,更讓豆芽子浮想翩翩,想象-是一個孩子打分無聊時光最好的辦法。如果爸爸有空的時候,他會讓他給念一念,再結合圖片和從前的想象,看看是不是這樣的。爸爸雄厚的男低音,讓豆芽子有點陶醉,好象收音機裡的播音員。就這樣從小蝌蚪找媽媽,神筆馬良,到岳飛傳、楊家將,以及林海雪原、鐵道游擊隊,好多開解不僅僅深深印在腦海裡,並且都會以不同形態地場景,走入他的夢中。

瘋狂收集畫書,成了豆芽子的全部。記得一本連環畫,記不清名字,只是知道里面有一幅英雄解放軍,手提駁殼槍,一臉正氣,怒視敵人。這個人物好象叫曹連長,為什麼記得這麼清,因為豆芽子聽到大點的小朋友稱“朝臉掌”,然後大家哈哈大笑,豆芽子也裝作大徹大悟般的大笑,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笑。為了收集到好的畫書,豆芽子利用一切撒嬌、耍賴的種種不同表現形式,讓爸爸媽媽花錢去買自已心儀的畫書。家門口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個九平米左右的小書店,那裡是豆芽子經纏著媽媽去的地方,看看有沒有進新的畫書,沒有新書,看看琳琅滿目的書架,也能流連忘返,因此讓媽媽呵斥回家無數次。以至於如果去到了,營業員阿姨都會說:沒來新書呢。

買不到新書,豆芽子就會向母親要上一分錢,去租小人書的地方去看畫書。租書的門面房子不大,兩面牆都用繩子密密麻麻地固定了一排排鐵夾子,每個夾子下面夾著一本畫書,為了節省空間,也為了美觀,一排的畫書都側著放,一本壓著一本,象大人們照集體像時的姿勢。從進門的地方,至少四圈小板凳的排列組合,猶如地攤似的圓桌會議。大概有四五十個板凳,每個板凳上都會有一個小朋友,低著腦袋認真的翻書看。從外面進門,看到的全是各種各樣的腦袋,扎小辮的,光葫蘆的,一撮毛似,八路軍帽的等等,黑壓壓地一片。老闆在靠裡處高座,收錢並監督小朋友別私藏畫書。豆芽子,左右瀏覽著各色圖書,找到喜歡看的,就指給老闆,交了錢拿到書,找個空位和小朋友擠在一起翻看。一本小畫書,其實幾分鐘就能看完,但是要來回翻上好多遍,或者還要看看別的小朋友看的,就這樣可以混個半小時以上。豆芽子覺得大多數小朋友看畫書是一個目地,更多的樂趣是坐在人堆中,即有安全感,又有久違感,還有扎堆的樂趣。好象大人們閒著沒事,喜歡在茶館酒肆吹牛閒扯一個意思。

知道了豆芽子的愛好,豆芽子爸爸每次出差回來都會捎上兩本小畫書,這讓豆芽子經常期盼爸爸出差,走了後,又日思夜想著爸爸早點回來。回來後,又忙不迭地衝過去,把拎包翻個底朝上,直到找到自已的畫書。為了收集畫書,豆芽子也是不擇手段。有次家裡來了客人,來逗他玩,他就向客人索要畫書,客人說今天沒有,他就說下次沒有畫書就不要來了。好象這個客人非常守信,不久的一天,他再來的時候,果然給豆芽子帶了好多本畫書。豆芽子很開心,但是卻被媽媽訓斥了一頓,並保證以後不能向客人索取任何東西。就這樣,不知不覺豆芽子收集的小畫書有百十本,媽媽給他找了個木箱子裝了起來,這是豆芽子的寶貝,也是豆芽子炫耀的對象。只要有外人到來,他都會第一時間展現自已的收藏。看著別人眼中充滿羨慕的眼神,以及不斷讚美的言語,豆芽子象畫書中有一個驕傲的將軍似的,神氣活現的坦然接受。

帥不過三秒! 有一次,姑媽帶著表姐和表哥來家裡玩,我仍然不設防的把小木箱打開,炫耀自已的畫書。看到他們姐弟倆面對這麼多精彩的畫書,豆芽子發現他們眼都直了。但是不知道卻沒有平時被人羨慕的快感,而有種忐忑不安。果然,他們姐弟倆在翻書的過程中,不斷把有些自已喜歡的好畫書,歸攏在一堆,在豆芽子不注意的時候,姐弟倆分別抱起一堆畫書,撒腳就開跑,豆芽子面對突然到來的如強盜般瘋狂的場景,嚇呆了。然後就哭喊著追了出去,然而到哪去追呀,他們早就一溜煙似得跑得無影無蹤。回頭看看正在和媽媽告別的姑媽,咋就那麼淡定,好象什麼事沒發生一樣。豆芽子的媽媽雖然心疼豆芽子歇斯底里地哭泣,面對姑媽敷衍的態度,也只能說些大度的外交辭令,豆芽子想這也許就是大人們之間的遊戲,但是為什麼受傷的總是自已呢?他又想起自已有本畫書裡,一隻狐狸為了騙走烏鴉嘴裡肉,恭維烏鴉唱歌好聽一樣,豆芽子咋覺得自已好象也是生活中的一隻烏鴉,一種失落,一種無奈,讓豆芽子痛苦了好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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