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96年憑藉《吳二哥請神》中的水水獲得第16屆金雞獎最佳女配角獎後,鄭衛莉就一直扮演著各種各樣的好女人。
提起鄭衛莉飾演的角色,觀眾們的第一印象大部分是好女人。從1996年憑藉《吳二哥請神》中的水水獲得第16屆金雞獎最佳女配角獎後,鄭衛莉就一直扮演著各種各樣的好女人。生活中鄭衛莉也基本圍繞著家庭展開,是個標準的好母親。鄭衛莉在央視海軍大戲《滄海》中,扮演了王山魁的妻子許錦雲。許錦雲的年齡跨越四十多年,是她扮演所有好女人中最全面的一位。
做戰爭瘋子的妻子不容易
鄭衛莉是軍人,是海政文工團的演員,從小又生活在軍隊大院。她的父親,跟《滄海》中的王山魁一樣,經歷過解放戰爭、抗美援朝等一系列重大戰役。所以《滄海》中的許錦雲是鄭衛莉非常期待的角色。在《滄海》中,許錦雲的丈夫王山魁跟《激情燃燒的歲月》中的石光榮,《亮劍》中的李雲龍非常相似,是個不折不扣的“戰爭瘋子”。許錦雲經歷過戰爭,本人又是軍醫,她懂得戰爭的殘酷。王山魁正是通過“戰爭英雄”的強大氣場征服了許錦雲。然而王山魁卻把對戰爭的狂熱滲透進了生活的一點一滴。他執意在與許錦雲的婚禮上,給戰場上亡故的戰友送花圈,生生把婚禮變成了葬禮。王山魁還給兒子起名王海軍,粉碎了王海軍報考大學的願望,生逼著兒子參加海軍,還把兒子下放到最苦最累的炊事班鍛鍊……
可以想見,許錦雲跟丈夫吵架的時候,幾乎沒贏過一次。在王山魁的世界裡,只有中國海軍,生活中的他,幾乎沒有道理可講。在表現許錦雲的內心世界上,鄭衛莉下了不少工夫。比如,王山魁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只要他認為對的就堅持到底。事實上,許錦雲的寬容有時是在縱容丈夫的行為。不過,在兒子上大學這個問題上,許錦雲還是激烈地堅持了一把。鄭衛莉簡直在“咆哮”,生活中的鄭衛莉很少發火,演那場戲的時候,她幾乎把自己給嚇著了。
王山魁不講理,許錦雲又承受了家庭的重擔,只有付出的婚姻真的能夠持久嗎?鄭衛莉說,那個時代軍人家庭都是以母親為核心的。她的爸爸以前是陸軍,野營拉練一走就是好幾個月。鄭衛莉一歲的時候,剛剛學會走路,自己在院子裡玩。這時候她爸拉練回來,摸著她的頭問:“這是誰家的小姑娘?”鄭衛莉當時還是家裡唯一的女兒。
拍戲期間,許錦雲在送別長波臺的發明者馬建成的時候,登上了166號艦艇。這種艦艇還在技術保密階段。鄭衛莉雖然身為海軍演員,但平時幾乎很少登上真正的艦艇。上到船上,她才知道海軍將士們有多辛苦。有一天海面有風浪,那天沒有鄭衛莉的戲,她看著大隊人馬去拍戲。沒過多久,劇組的人紛紛回賓館了。鄭衛莉問今天為什麼結束的這麼早,別人告訴她,風太大,大家上了船一通狂吐,戲也沒拍,直接回來了。鄭衛莉在船上,看到好幾個月都沒下過船的戰士,不禁感慨萬分。執行任務不比拍戲,風太大了可以不拍,任務來了,就是海面上刮龍捲風也得出海。戰士們告訴鄭衛莉,風浪大的時候,船上的老鼠都受不了暈船,一隻只撲通撲通地往海里跳。
千姿百態的好女人
在電影中,鄭衛莉演過各種各樣的好女人。《回家》中的吳芳,《沒事偷著樂》中的李雲芳,《兩個裹紅頭巾的女人》中的喜鳳,《警徽警戒》中的張亭玉,《孟二冬》中的耿琴……在電視劇方面,鄭衛莉也一直延續著好女人的形象。2000年,電視劇開始大量出現在觀眾視野裡,鄭衛莉飾演過《月上崑崙》的馮七巧,《因為愛你》的文菲,《梅花檔案》裡的朱娜,《為愛結婚》中的熊靜文,《又見一簾幽夢》中的心怡。拍《又見一簾幽夢》的時候,劇組每天都會把拍好的戲傳到臺灣給瓊瑤審閱。有一天,劇組的人告訴鄭衛莉,瓊瑤讓人傳話給她:那天就數楚濂媽媽演得最好。說到楚濂媽媽這個角色,鄭衛莉笑著說自己的“兒女們”年齡差距太大了,經常上部戲裡的兒子快三十了,下一部戲裡的兒子才五歲。當了這麼多回媽媽,鄭衛莉總結出了一套育兒經。她的兒子初一了,正是男孩子逆反的年紀,這時候教育孩子要使點巧勁兒,要恩威並濟,一味嚴厲或放縱都不是好方法。鄭衛莉比較愛吃魚,也喜歡給兒子做魚,她比較愛做紅燒魚,可是有時候剛剛琢磨出點心得,就被叫去拍戲了,回來以後,又得重新找感覺。
相比在家的溫馨感覺,拍戲的日子難免辛苦。電視劇《辛追傳奇》中的薄姬,是鄭衛莉為數不多的古裝角色。拍戲的時候,正是一年中最冷的那幾天,劇組在北京小湯山的一個蔬菜大棚裡搭出皇宮的背景。薄姬的頭飾很重,一整天架在頭上特別沉。服裝設計師給薄姬設計的衣服是大裙子,遠處很好看,但裙子是大V字領,露背露肩。這樣的設計可苦了鄭衛莉,上面露著,下面穿得再多也沒用,呼呼往裡灌風。《辛追傳奇》著實讓鄭衛莉體驗了一把要風度不要溫度的感覺。說到要風度不要溫度,拍攝韓志軍導演的《兩個裹紅頭巾的女人》,才算最冷的極端。這部電影的拍攝地在東北,小湯山的臘月跟東北的臘月比起來根本不在一個重量級,那的氣溫達到零下二十多度。劇中的喜鳳是個漂亮媳婦,她的衣服上有腰帶,如果穿得太多,腰就不夠細了。為了好看,化裝不但不讓鄭衛莉多穿衣服,還使勁勒腰。鄭衛莉裹著紅頭巾,把臉包住,風一刮,包不到的地方像刀割一樣。
《吳二哥請神》是好女人的開始
在鄭衛莉看來,現在大部分電影都追求短平快,她雖然演了一大堆電影,但印象最深刻的,還是在1995年拍《吳二哥請神》和1998年拍《沒事偷著樂》時的一些場景。
鄭衛莉回憶拍《吳二哥請神》的時候,感觸最多的是屬於那個時代的認真和踏實。選水水這個角色的時候,導演範元把全國同年齡的女演員挑了個遍,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演員。後來他幾乎絕望了,在挑其他角色的時候,一眼看中了鄭衛莉。本來,範元下午還約見了一位實驗話劇院的女演員,見到鄭衛莉以後,他馬上把下午的行程取消了。回想那段經歷,鄭衛莉猜測並不是其他女演員不好,而是範元心裡對水水的形象有一個想象,然後就嚴格按照自己心中的“模子”去挑選真人,所以很難挑到合適的角色。
鄭衛莉很快被通知進組,她下了火車,就被拉到四川省金堂縣下面的一個村。鄭衛莉至今還記得進村兒的那條路,泥濘顛簸,汽車只敢開一二十邁,短短十幾公里開了好幾個小時,鄭衛莉顛得幾乎想死的時候,終於到了村兒裡。下了車,鄭衛莉直接被塞進了一戶人家,一分鐘沒耽誤地開始體驗生活。劇組進村正是秋收時節,鄭衛莉呆的那家只有一個女人,她家的男人們都進城打工去了,那個女人從早忙到晚,手腳一分鐘都不閒著,鄭衛莉拼了老命幹活,也不及人家的零頭。幹活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幹完活還不讓洗澡,從體驗生活到電影殺青,鄭衛莉整整兩個月沒洗澡。拍戲期間,化裝還嫌鄭衛莉太“乾淨”,經常直接從地上抓一把土就往她頭髮裡攘,因為農村婦女很少洗頭,所以她們的頭髮看上去總是顯得乾澀而沒有光澤。
鄭衛莉通過《吳二哥請神》中的水水獲得第16屆金雞獎最佳女配角和第六屆金鳳凰獎後,她的演藝生涯並沒有特別的改變。事後想起來,鄭衛莉認為自己與世無爭的性情在今天還有戲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當時的演員比現在少得多,競爭的壓力也小得多。《吳二哥請神》獲獎後的第三年,鄭衛莉又出演了《沒事偷著樂》中的李雲芳。當時李雲芳一角也選了很久,是馮鞏無意中在當時一期《大眾電影》上看到了一張她穿軍裝的照片。在《沒事偷著樂》中,鄭衛莉印象最深的一場戲是李雲芳被蔡國慶飾演的男朋友甩了以後,蒙在原本用來結婚的大紅被子裡哭,馮鞏在一邊吃炸醬麵,一邊逗她。那場戲拍了很久,鄭衛莉在被子裡捂得夠嗆。在《沒事偷著樂》中,全體演員使用天津方言是影片的一大亮點,可是整個劇組除了馮鞏,竟然沒有一個是真正的天津人。劇組為此專門請了一個天津話老師。天津話的調很難拿,鄭衛莉總是當時學會了,轉臉兒又忘了,最後她拿了一臺小錄音機錄下來,每天顛過來倒過去的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