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經的」中國現代文學史之蕭紅(上)

「不正經的」中國現代文學史之蕭紅(上)

​提到魯迅,人們的印象或許就是一個穿著灰色大褂,留著小鬍子,眼神沉思的中年男人,或許手裡還夾著一支菸。所以魯迅自帶的氣質讓人們輕而易舉的接受了他深刻犀利的思想。

提到蕭紅,大家的印象或許就是一個文藝女青年,其文學價值甚至不如張愛玲。然而,從《生死場》,《呼蘭河傳》來看,對於國民性的思考,對於劣根性的批判,私以為蕭紅完全可以與魯迅相比擬。也許就是因為其女性身份和年紀尚輕的原因,讓眾多的批評家和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低估了蕭紅在當代文學史上的價值。

現代文學史的課上,PPT用了“傳奇”兩個字來形容蕭紅的一生,而老師卻用“命運多舛”來形容。大概傳奇的人生大都崎嶇坎坷,命途多舛吧。

「不正經的」中國現代文學史之蕭紅(上)

本文無意講述蕭紅的一生,供各位看官消遣作樂。更多的是想通過《呼蘭河傳》和《生死場》,以個人綿薄之力為蕭紅在中國文學史上再多爭取一點立錐之地。

然而不談作者的作品論都是耍流氓,所以本文僅僅選取一些與作者作品的思想內容有關的人生經歷,作為背景介紹。「不正經的」中國現代文學史之蕭紅(上)

蕭紅在1931年與自己在東北的未婚夫汪恩甲到道外十六道街東興順旅館同居。半年後,蕭紅懷孕,臨產期近,汪恩甲不辭而別。蕭紅寫信向哈爾濱《國際協報》副刊編輯裴馨園求助,裴馨園多次派蕭軍到旅館給蕭紅送書刊。蕭紅因此結識蕭軍。

而肚子裡的孩子,後來被蕭紅拋棄了。據說蕭紅的短篇《棄兒》就是因此而作。

結識蕭軍以後,蕭紅又有了蕭軍的孩子,而同樣的蕭紅又被蕭軍說拋棄。

「不正經的」中國現代文學史之蕭紅(上)

(圖片:湯唯扮演的蕭紅 《黃金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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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說《生死場》裡面,蕭紅用力透紙背的筆法描寫了一群在東北地區無處安生,苟且偷活的婦女受盡了男人們的苦痛折磨。文章中多次寫到女性“生產”這一場景。無疑,這與蕭紅獨特的女性生命體驗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描寫金枝生產的那一節,其名為“刑罰的日子”。顯而易見,本來神聖的“生育”在當時那個年代,對女人來說無疑是一種懲罰。

“ 一個男人撞進來,看形象是一個酒瘋子。他的半面臉紅而腫起走到幔帳的地方,他吼叫:“快給我的靴子! 女人沒有應聲,他用手撕扯幔帳,動著他厚腫的嘴唇:“裝死嗎?我看看你還裝不裝死!” 說著他拿起身邊的長煙袋來投向那個死屍。母親過來把他拖出去。每 年是這樣,一看見妻子生產他便反對。 日間苦痛減輕了些,使她清明瞭!她流著大汗坐在幔帳中, 忽然那個紅臉鬼,又撞進來,什麼也不講,只見他怕人的手中舉起大水盆向著帳子 拋來。最後人們拖他出去。 大肚子的女人,仍漲著肚皮,帶著滿身冷水無言地坐在那裡。她幾乎-動不敢動,她彷彿是在父權下的孩子一般怕著她的男人。 她又不能再坐住,她受著折磨,產婆給換下她著水的上衣。門響了她又慌張了,要有神經病似的。一點聲音不許她哼叫,受罪的女人,身邊若有洞,她將跳進去!身邊若有毒藥,她將吞下去。她仇視著一切,窗臺要被她踢翻。她願意把自己的腿弄斷,宛如進了蒸籠,全身將被熱力所撕碎一般呀! 產婆用手推她的肚子: “你再剛強一點,站起來走,孩子馬上就會下來的,到了時候啦!”走過一個時間,她的腿額頗得可憐,患著病的馬般,倒了下來。產婆有些失神色,她說:“她婦子怕要鬧事,再去找一個老太太來吧!” 五姑姑回家去找媽媽。 這邊孩子落產了,孩子當時就死去! ”

​​​這一段對於女性生育的描寫,是一定不會出現在魯迅的文章裡。作者永遠只,也只能描寫自己熟悉的生活。
「不正經的」中國現代文學史之蕭紅(上)
​出於對自己的同情,也同時出於對於女性同胞的同情,蕭紅這篇文章中對於女性艱難的生存境遇的描寫,不勝枚舉。誇張的說,這部小說就是一部中國女性的生存屈辱史。

當然如果蕭紅只憑借自己的女性視角和女性關懷,是很難和魯迅這樣作品幾乎面面俱到的大作家相提並論的。

讓我覺得蕭紅可以和魯迅相比擬的也不僅僅是《生死場》這一部。由於我自認為《呼蘭河傳》很值得大講特講,所以下一期我會單獨對《呼蘭河傳》談一些自己的看法。「不正經的」中國現代文學史之蕭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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