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形容大人物时,爱用一个词——“钟鸣鼎食”,就是说经常听着音乐吃大餐。不过,大人物也有吃最普通的饭的时候。
最常见的一种情况,就是大人物落魄。这个有戏剧性,相声最喜欢说,比如马三立的《吃元宵》和刘宝瑞的《珍珠翡翠白玉汤》。
《吃元宵》说的是孔子,孔子带着学生在列国间颠簸,只有一文钱还想吃元宵。孔子仗着有文化,把“一文钱一个”加了一竖,改成了“一文钱十个”,吃完了还不饶人,说这是给你留情呢,不留情我在“十”字上再给你加一撇。
这里拿孔子打岔可能也是有依据的,因为孔子很讲究吃。除了说过“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以外,还说过“割不正不食”和“无酱不食”。
战汉时期人们佐餐主要靠酱,有的鼎用来白水煮大肉,有的专门用来煮酱,酱主要以动物原料发酵制成,据说有牛肉酱、羊肉酱、鱼肉酱、鱼子酱、蜗牛酱等一百多种,古书中将肉酱统称为“醢”hǎi。当时这些酱添加的调味品主要是盐,梅和酒,
“若作和羹,尔惟盐梅”,其中梅子很关键,很早就被古人用来调味,相当于最早的烹饪香料。《珍珠翡翠白玉汤》说的是朱元璋,朱元璋打了败仗落荒而逃,饿得不行的时候几个乞丐弄了点馊饭剩菜给他,让他觉得是天下美味。这种套路的故事不少,都是说开国皇帝的,比如还有我们以前写过的刘邦喝萝卜姜汤治好了瘟疫。
其实这个故事有个真实的原型,说的是东汉的开国皇帝刘秀。刘秀带着亲信们一次败逃的时候,饥寒交加,非常凶险。就在他快晕过去的时候,他的副将冯异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一碗豆粥,豆粥下肚,刘秀续了命。接着逃跑的时候,天下了雨,大伙避雨时把淋湿的衣服脱了放在火上烤,非常冷,这时冯异又不知从哪弄了点麦子,煮了麦子饭给大家吃,然后顺手用菟丝草编了件菟丝坎肩给刘秀穿。冯异这种机器猫行为让刘秀印象深刻,后来在洛阳登基后,还特意下诏说:
“仓卒无蒌亭豆粥,沱河麦饭,厚意久不报。”这是记载在《后汉书》中的真事。另外一种情况,是大人物对吃比较随便。我们在上篇讲癖好时提到过王安石好书,故事是说他手不释卷,干什么都看书。一次,他的随从跟别人说,大人喜欢吃一种菜,每顿饭都只吃这个菜不吃别的菜。其实,就是
因为这个菜放得离他近,王安石吃饭时看书,只吃离他近的菜而已。有一次王安石请一个亲戚吃饭,主食是胡饼。胡饼类似馕,在面饼中加上油盐和芝麻烤熟,一般饼的四周面厚芝麻少,中间面薄芝麻多。王安石的这位亲戚嘴比较刁,只啃烧饼中间的部分,把四周一圈留着不吃。王安石教育这位亲戚的方法是,等到饭局结束,他一声不吭地走到客人面前,慢慢把剩下的面饼圈拿起来,自己全给吃完。
最后还有一种情况,是超出你的想象。
三国的时候,关羽暂时降曹,曹操想尽一切办法要留住关羽,评书里说对关羽是
“上马金,下马银,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出赠赤兔,入送锦袍”。那么,曹操请关羽的宴席,都吃了什么呢?好在有河南梆子《关公辞曹》给做了详细的记载:曹操(唱):曹孟德在马上一声大叫, 关二弟听我说你且慢逃。 在许都我待你哪点儿不好, 顿顿饭包饺子又炸油条。 你曹大嫂亲自下厨烧锅燎灶, 大冷天只忙得热汗不消。 白面馍夹腊肉你吃腻了, 又给你蒸一锅马齿菜包。 搬蒜臼还把蒜汁捣, 萝卜丝拌香油调了一瓢。 我对你一片心苍天可表, 有半点孬主意我是◇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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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润香舫 作者:chen
祈润香舫 美编:c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