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曆四十七年那場科舉考試,萬曆給子孫選了一批能挽救明朝的猛人

萬曆四十七年(1619年),是明神宗朱翊鈞執政的第47個年頭,也是他生命的倒數第二年。下一年,這位明朝歷史上在位時間最長的皇帝,就將在登基近半個世紀後駕崩。

對明朝來說,萬曆四十七年也是個悲傷的年份,這一年二三月間發生的薩爾滸之戰,大明精銳在遼東敗給了努爾哈赤麾下的後金軍隊,而且敗得極慘,自英宗土木堡之變後,明朝還沒有吃到過這樣的大敗仗,此番折戟沉沙,震動可想而知。

事實是大明帝國已不復當年之勇,女真也早非吳下阿蒙,實力此消彼長,再想實現成化年間的犁庭掃穴已無可能。


萬曆四十七年那場科舉考試,萬曆給子孫選了一批能挽救明朝的猛人


朱翊鈞在第二年即將撒手人寰,他執政的功過這裡不予評述,不過在萬曆四十七年這一年,他還是給子孫留下了一筆巨大的財富。

財富並非指金銀財寶,而是來自於人。

1619這一年進行了科舉取士,三甲共選出345名人才,其中第一甲賜進士及第共3名,第二甲賜進士出身共67名,第三甲賜同進士出身共275名。

這一科裡,有不少日後名動天下的人物,如果能用好,大明並不是沒有救,在生命中最後一次取士裡,萬曆為明朝選出這些人,似乎冥冥中要他們擔負起扶大明於既倒的任務。

己未科第一甲有三人:莊際昌、孔貞運、陳子壯。

狀元莊際昌在殿試策問中一鳴驚人,面對神宗開出治國方略的試題,他重申了綱紀為上的治國古訓,認為帝王經國治世,皆以綱紀為根本。

神宗最關心的是如何才能恢復朱氏祖宗往日的輝煌。莊際昌直面萬曆朝的種種弊病,鞭撻入微地進行分析,最後給出自己的意見,試摘錄幾句如下:

以不邇不殖之心風勵臣下,則素絲羔羊之節著矣;以無偏無黨之念倡率群工,則渙丘集益之門宏矣。又何治人、治法不交維哉!

在萬曆四十七年的局勢之下,莊際昌的回答很合神宗心意,被欽點為狀元。

可惜之後天啟即位,閹黨亂政,莊際昌生不逢時,懷才不遇,沒能發揮自己的滿腹經綸,十年後就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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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眼孔貞運的境遇也與莊際昌類似,他是孔子的62代孫,雖然留朝任職,卻因不肯依附魏忠賢而不得重用。崇禎年間又因為政見之爭被罷免,此後隱居在建德山中。

崇禎十七年甲申國變發生,孔貞運絕食慟哭,得到崇禎殉國的消息,孔貞運更是一哭不起,家人把他抬回家後即卒,享年69歲。

相比狀元與榜眼,探花陳子壯則千秋留名,因他矢志抗清,是“嶺南三忠”之一。

從萬曆朝到崇禎朝,陳子壯累官至禮部右侍郎。弘光年間,陳子壯任禮部尚書,南京失陷後逃回廣東,隆武要立為東閣大學士,他沒有出仕。

到了永曆帝立,又授他以東閣大學士,封兵、禮二部尚書的官職,領上方寶劍,總督廣東、福建、江西、湖廣軍務。當然這時候,陳子壯已沒什麼軍隊可督,他還沒上任,廣州就已被攻破。

陳子壯最叫人敬佩的,是他至死不屈的氣節。1646年,陳子壯在廣東起兵,與張家玉、陳邦彥呼應,一度轟轟烈烈,圍攻廣州。

兩廣總督佟養甲急調李成棟回援,義軍被擊退。

當年十月底,陳子壯扼守的高明縣城被李成棟調來的大炮攻破,陳子壯被擒,佟養甲決定殺一儆百,將陳子壯“寸磔於教場”。

行刑時,佟養甲“遍召廣州諸紳,坐堂上觀其受刑以懼之”,還兇惡地問道:“諸公畏否?”可是陳子壯依然罵不絕口,慷慨吟下絕命詩:“金枝歸何處,玉葉在誰家?老根曾願死,誓不放春花。”

值得一說的是,陳子壯就義後,他的妾室張玉喬被李成棟所納,收為內寵,這個看似微不足道的女子,對促使李成棟反正起了重要作用。

“忠義”二字有多寶貴,陳子壯用生命作出了詮釋,三忠祠時至今日依然矗立更說明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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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甲的榜單裡,最出名的是馬士英。

馬士英在歷史上多以弘光朝奸臣的面目出現,施政上他有過失不假,但也要看到馬士英的堅持。清軍入關,多鐸南下,留都南京不戰而降,投降的官員如過江之鯽不可勝數,不管是錢謙益、阮大鋮等重臣還是明朝的宗藩親王們,大開城門跪迎清軍儼然成為潮流。

但不包括馬士英。

馬士英逃到杭州擁立潞王朱常淓,朱常淓不成器聯絡清軍投降,馬士英又逃到魯監國朱以海那裡繼續抗清,前線的幾次戰役他都有參與。

博洛跨江擊敗朱以海,挺進浙東,馬士英逃進深山出家,對他來說不存在投降這兩個字,最終被清軍搜出不屈而死。

對馬士英來說,權力固然是他所愛,但他更愛大明。痛罵馬士英的那些文人,可有馬士英的氣節。


萬曆四十七年那場科舉考試,萬曆給子孫選了一批能挽救明朝的猛人


這一科的取士,最著名的不在一甲二甲,第三甲賜同進士出身裡有兩人此後名震一時。

一是袁崇煥。

袁崇煥的評價有所爭議,此處不予討論,拋開爭論不談,袁崇煥無疑是有能力的,麾下聚一時之良將,寧遠據後金於城下,五年復遼雖是空話,但坐鎮遼東確有效果。袁崇煥被殺,遼東局勢愈加崩壞,眾將也從此離心。如果崇禎馭下有方,恩威並施,袁崇煥能發揮更大作用。


萬曆四十七年那場科舉考試,萬曆給子孫選了一批能挽救明朝的猛人


二是孫傳庭。

相比袁崇煥,傳庭之亡更叫人可惜,如果穩紮穩打,孫傳庭本有能力力拒李自成,不說中興大明,穩定陝西局勢頗有希望。萬曆把孫傳庭留給了崇禎,本可成為擎天一柱,傳庭一亡,明朝再無力量阻擋李自成,土崩瓦解也就是五個多月的時間。


萬曆四十七年那場科舉考試,萬曆給子孫選了一批能挽救明朝的猛人


袁孫二人都可稱一時之棟樑,三甲之中其實還有不少人物。

吳阿衡,官至薊遼總督,崇禎十一年(1638)清軍入塞時苦戰被俘,面對清軍逼降,阿衡大義凜然,慷慨陳詞:“我生為大明將領,死為天國英靈,決不屈膝”,清軍惱羞成怒,吳雙膝被砍,齒被擊落,舌被拔掉。九月二十一日被殺。

邵捷春,官至四川巡撫,為官清正,名聲極佳。崇禎十三年,羅汝才、張獻忠合兵攻蜀,四川兵少力弱無法抵擋,邵捷春因戰事獲罪被逮捕,解送京城時,哭送他的隊伍填塞了街道,江中的船無法開動,人們都爭著跟在使者的旗幟後邊。

蜀王替捷春上書求救,朝廷不聽。捷春自知難免一死,第二年八月喝下毒藥,死在了監獄中。

樊一蘅,崇禎三年起在陝西平亂,悍將馬科、賀人龍是他的部下。崇禎十六年總督川陝,甲申之變後在四川與張獻忠相持,此後在川中堅持為南明各政權保有一隅,直到1650年病死。


萬曆四十七年那場科舉考試,萬曆給子孫選了一批能挽救明朝的猛人


萬曆四十七年己未科金榜可稱人才薈萃,算是朱翊鈞留下的最後財富。可惜不管是天啟還是崇禎都缺少馭下之能,有如盲者得鏡,使能士匿謀。

水淺者大魚不遊,這一科的取士成果,也就付諸東流。

對明末清初這段歷史感興趣的朋友,可以關注一下小院的專欄《大明帝國的最後十八年》,正是講述的這段真實的歷史,人情冷暖,爾虞我詐,在這個時間表現得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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