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意做這樣一隻蝸牛

《浙江省公共圖書館2018年度閱讀報告》7月8日出爐。數據顯示,一位“70後”男性讀者在浙江的公共圖書館共借閱書籍926本,平均每天2.5本,是2018年在省內公共圖書館借書最多的人。


我願意做這樣一隻蝸牛


這哥們,

一年926本!!!

等於把我近三十年的書都看完了。

如果不是漫畫或繪本,打死我也不信啊!!!

這哥們估計覺得借書這個動作很有逼格。然後就重複再重複。

小弟我一年大概看30多本,並且含電子閱讀。

自從真正懂得閱讀以來,一直奉行:讀不在多,而在內化。貪讀再多,不去內化,簡直就是機器啊。真正有價值的閱讀,不僅要投入時間,還需投入情感,更重要的是投入深度思維。而這個“思維”,在我看來,頂頂重要。

既然要深度“思維”,就需要磨。磨,就快不了。快不了,自然也就讀不了那麼多——時間恆定的嘛。

就這麼個邏輯。

第一個問題,答到這裡,就差不多了。

下面說說我的讀書心得。


我願意做這樣一隻蝸牛


近十年讀“諸子百家”,一家豎讀,家家橫讀

近五年讀“古典詩詞”,做一隻咀嚼美學的蝸牛

近10年,我都在讀一個主題,那就是“諸子百家”。為什麼要花這麼長的時間讀這麼一個主題呢?因為我不想錯過老祖宗最牛逼閃閃的思想。

除了啃讀“諸子百家”的原典(《論語》、《老子》、《墨子》、《莊子》、《孟子》、《荀子》、《韓非子》等)外,我還會讀一些解讀方面的書籍——讀梁啟超、馮友蘭、胡適、郭沫若、錢穆這樣的學術大家;當然,也會讀流行讀本,雖不十分嚴謹,但也通俗曉暢——比方說楊伯峻、鮑鵬山、易中天、南懷瑾等專家的解讀。

統共加起來30多本書,讀了10年還沒讀完。為何?因為思想很深邃。再加上我讀書很變態。一家豎讀、然後家家橫讀

。什麼意思呢?舉個例子吧,讀《論語》,我當然不是隻看一個註解版本,我有時是幾個註解版本對照著讀,納多家之觀點,釐清或共存,此為“一家豎讀”;所謂家家橫讀,很簡單,就是將每一家的思想衝突擺在一個檯面上對比研究。

儒、墨、道、法——加上一個佛,個個皆精闢,個個皆有漏——在角度,在立場。讀得多了,把個早年偏激的我給整圓了。圓融看世界並不是沒有觀點,而是更加多元化,更加寬容了。無絕對正確,也無絕對錯誤。事物總在變,盛而衰,衰而轉盛。禍轉福,福又趨禍。這些是佛家與道家的思想。也有儒家“中庸”思想的滲透。

疫情期間,方方日記,相對來說,我算是冷眼旁觀的。我甚至可以預料其發展路徑。不是我有多厲害,而是“諸子思想”太厲害了。

此處不展開。

早年我極迷法家《韓非子》。因為法家極通人性之劣根。其雖說“法勢術”三位一體,但統觀而言,無一不“術”。術也是好的,道不精,盡用術,遠好於“半道半術”。《韓非子》告訴我們如何做管理?面對人性劣根,當然要通“手腕”,方得效率。於法家之上,若再通“佛之發心”,“手腕”也成了褒義詞。就是說,如果你的終極發心是為他人好,雖然用了“厚黑”手段,也無妨你人格。

這便是職場常叨叨的“菩薩心腸,雷霆手段”。

當然了,發心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

但法不誅心,佛誅心。

墨家既有樸素唯物主義,也唯心。其講節儉,重農事,講和平,重兼愛。比較看重人格之平等。這樣的思想出現在兩千四百年前,就極為難得。當然,我愛墨家,是因其出色的邏輯推演。《墨子》跟《論語》在文本上的最大不同,在《論語》直接拋觀點,而我們可愛的《墨子》是用邏輯推演,推導出觀點。

這就很牛逼閃閃了。

用格言來武裝言論,算什麼?有能耐咱們玩邏輯推演!

我向來不喜歡拿格言來唬人者。我向來喜歡老老實實做證明題的理科生。

關於諸子百家,我就說這麼多。


我願意做這樣一隻蝸牛


近5年,我還在集中深讀另一個主題,就是“古典詩詞”。這不,電腦旁邊就放著很多本古詩詞的書。詩——是最美的文字。有些專家很推崇莎士比亞。其實莎士比亞的詩(十四行詩)我讀過不少——或許是我存有偏見,在詩歌上——莎士比亞怎麼跟李白比,怎麼跟杜甫比?中國古詩詞就是文學的寶藏。像神靈一樣,接引我們內心,喚醒我們心中的美神。

所以,我早年那麼愛讀愛寫現代詩的一個人,竟也讀起了《詩經》、《楚辭》、《樂府詩集》、《古詩十九首》、魏晉六朝詩、初盛中晚唐詩、宋詩宋詞以及各大詩歌流派。接著也讀起那些注詩品詩的書籍來,不說古代的,僅說民國及至近現代,又是一長串名單:王國維、聞一多、俞陛雲、朱自清、顧隨、周汝昌、葉嘉瑩、施蟄存、程千帆、沈祖棻、莫礪鋒等等。

統共加起來,這類書也不多,也就30多本吧。5年時間遠遠讀不完。

記得前段時間讀一本薄薄的《唐詩絕句選》,整本書也就寥寥三百多首絕句。我竟然讀了一個月。

我好似沉進去了。如夢如幻。我像只蝸牛一樣,不時探出頭來看看詩詞的世界,然後縮進自己的天地慢慢咀嚼。

在詩詞的天地,我願意做這樣一隻蝸牛。


我願意做這樣一隻蝸牛


讀史十五年,以思想和文學為路徑

歷史這東西好玩啊!

既迷那些有血有肉的人物,又在歷史的迷霧中發現規律。

早年讀史,喜歡那些跌宕起伏的故事。近年讀史,關心政治制度、經濟背景、歷史事件背後的本質。慢慢理解“以銅為鏡”、“以人為鏡”、“以史為鏡”。讀史讀多了,是可以讓自己冷眼旁觀的。你對事件會有一定的預見性——貌似跟讀“諸子”同理。

法國年鑑學派歷史學家布羅代爾就提出了著名的歷史長時段理論。即在一定時段下打通曆史與社會、經濟、地理、文化研究的界限。黃仁宇的“大歷史觀”概與之同。這是屬於他們閱讀與研究歷史的方法。

早年我讀寫太平天國的《天國之秋》。外國人寫的,角度很刁——也是從社會、經濟方面去寫的。讀來極新鮮。

當然,我等是歷史的初探者。

頂多算個想稍稍深入點的讀者。遠未到研究的程度。

歷史怎樣讀?我想每個喜歡歷史的人都有自己的路徑。我的觀點是:作為初中級的歷史讀者,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他人的讀史方法未必適合自己。

我的路徑有二:一個是用思想家(哲學家)來串歷史;一個是用文學家來串歷史。

細細想來,自己對春秋戰國也能在說出點東西,當真是仰賴諸子百家以及由諸子百家延伸開來的閱讀;對唐、宋也瞭解不少,離不開唐宋的詩人、文學家以及由他們延伸開來的閱讀——沒有他們,我的歷史,真串不起來。

杜甫不愧為“詩史”。因了杜甫,盛唐轉向中唐的那個動亂時代慢慢在胸中瞭然。那些個讀史的日日夜夜,任思緒隨詩人們的命運,在跌宕的亂世中浮沉。

就這樣,慢慢的,慢慢的,文史哲連成一片。

讀史15年,並繼續讀下去。也是一輩子的事。


我願意做這樣一隻蝸牛


曾經也為小說癲狂,近來口味愈發刁鑽

當然了,閱讀主題我也不是完全偏古的。我也讀通俗小說。

偵探小說是我的最愛,我太喜歡邏輯推理了;武俠小說是我的次愛,我無法抗拒那種俠義情懷;再次,就是明清世情小說,當真世俗到極致;言情小說也讀,仍記得十七八歲讀瓊瑤、亦舒......

不過,對這些書籍的狂熱,都是十幾年前的的事了。

近10年間,長篇小說閱讀的數量應該不會超過40本。除了還迷偵探推理、明清世情小說外,武俠、言情已漸漸淡漠了。

如果換作10年前,情況完全不一樣。那時1年通俗小說的閱讀量甚為可觀,可抵過近10年的閱讀量。就是說10年前,我每年可以讀40本通俗小說。

我讀小說,大多時候是為消遣。當然,也有值得讀兩遍、三遍的小說。但畢竟不多。

小說——特別是通俗小說——它是有時效的。它可能只適合那個年齡段,過了那個年齡段,閱讀欲便熄火了。那個時候特別喜歡的類型小說,現在基本沒法讀下去;那個時候覺得古龍很酷,現在讀來,其文字拿腔拿調,再也難對胃口;那個時候覺得金庸文字大好,現在覺得缺少剋制......當然,不絕對。只是我的感受是這樣的。

當然,王小波這樣的小說家可以多出幾個。

才華橫溢,語感極好。

近10年,迷思想。


我願意做這樣一隻蝸牛


閱讀更寬泛——營銷學、廣告學、心理學、社會學

曾經做了十幾年的房地產——房地產財經記者、主編、銷售管理。

這樣的從業經歷,讓閱讀開了一扇天窗。

2002年前,我很少讀營銷學、廣告學、心理學、社會學、美學方面的書籍。

2002年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在鑽讀這方面的書。這樣的書是很實用的,可以將它們運用到工作當中,給工作指導一些方向。

我覺得這類書籍也是值得深讀的。舉例子:我讀《影響力》這本既是心理學、又是營銷學、更是社會學的書超過3遍;我也讀整合營銷舒爾茨的作品;廣告學方面,讀大衛奧格威、喬治路易斯、霍普金斯這些廣告大咖的作品;社會學,喜歡費孝通;美學,最喜歡的是朱光潛......

我仍然記得讀《影響力》裡的一個細節。說是一個女孩在夜間在公眾場合被強暴了。你知道的,媒體寫起來就立馬佔領道德制高點,狂批一通。作者從心理角度的分析讓我歎為觀止——“群體無意識”——當時窗口每個人都看著,每個人都覺得別人會先於自己說“住手”,結果整個強暴過程竟無一人喊出“住手”。

行為結果,不是道德評判那麼簡單,有心理因素,經濟因素、社會因素。

這些書,讓我們理性。看問題不再那麼偏激了。

任何事,都有兩面。你執著於一面,就很容易失了客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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