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头上抓虱子——蒙古人来了 | 中越情仇史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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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越情仇史/周四更新/谦虚公(撰文)|

书接上文:(伦理混乱的)陈朝建立 | 中越情仇史27

陈太宗时代的历史大环境

伦理关系混乱的陈朝最终靠着奸雄陈守度的狠辣手段在安南站稳了脚跟。1225年太宗陈煚在堂叔陈守度"乱点鸳鸯谱"般的安排下,以七岁幼龄娶了同岁表妹——李朝末代皇帝李佛金(其母陈容是陈煚的姑姑),以此正式宣告陈代李立。

就在安南李陈交替之际,北方的中原地区已然是"换了人间"。蒙古高原兴起的蒙古势力在其首领铁木真的带领下横扫欧亚大陆,兵锋指处无不所向披靡、望风而降。陈朝建立的同年(1225年),成吉思汗完成了西征大业,开始分封疆土于诸子,为日后四大汗国的形成奠定了基础;同是这年,南宋的第五位皇帝——宋理宗赵昀开启了他长达四十一年昏聩无能丧师辱国的执政生涯;而刚刚即位一年有余的金国末代皇帝金哀宗完颜守绪则正在推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希冀抵抗住蒙古的猛攻,为国家社稷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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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势力在十三世纪的兴起与壮大

蒙古灭大理

公元1252年,考虑到蒙宋两军在江淮、京湖、川蜀三条战线上的胶着态势,蒙古大汗蒙哥令其弟忽必烈、大将兀良合台(成吉思汗"四獒"之一速不台之子)远征位于云南的大理国,企图以迂回作战的方式在南宋防卫松懈的柔软腹腩处撕开一道口子。

经过两年苦战,兀良合台于公元1254年秋俘虏了在鄯善府(今云南昆明)负隅顽抗的大理国主段兴智,并将其献俘至蒙古汗廷。蒙哥以怀柔之策,令其归国继续管理原属各部。段兴智由此感恩戴德,为蒙古肝脑涂地、效以死力,率所部积极配合蒙军扫讨各地未附城寨,助蒙古占领大理国全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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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灭大理之战示意图

老虎头上抓虱子

所谓"得陇望蜀",蒙军既定大理,又开始对安南垂涎三尺、磨刀霍霍。若是能够占领安南,则蒙古对南宋即实现了陆上北西南三面全方位无死角包围。

为了打探安南的口风,兀良合台派出了三名使者。1257年(南宋理宗宝祐五年)农历八月,归化寨寨主何屈向朝廷奏报蒙古使者前来的消息。

时年三十有九的太宗陈煚早已不是当初任由叔父摆弄的黄口小儿。自诩"南天小中华"的安南当然也不会理会蒙古蛮子要求归附的无理要求。陈煚命人扣下了蒙古使者,并命侄儿兴道王陈国峻统领大军日夜兼程水陆并进在北部边界集结备战,防备蒙军南下入侵。

抗蒙名将、民族英雄

这陈国峻是越南历史上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因此不得不对其来历特别交代一番。

上回介绍到陈煚在堂叔二度"乱点鸳鸯谱"的安排下,强娶了自己的嫂子兼大姨子李莹(兄长陈柳的老婆,亦是原配夫人李佛金的姐姐)。这陈国峻就是陈柳与李莹之子——那位亲妈被叔叔抢走了的。

据《大越史记全书·陈英宗纪》所载,陈国峻出生时,便有相士点评其"他日可经邦济世"(算得还挺准),因此陈柳特意重金聘请名师对其格外悉心教育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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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后黎朝史学家吴士连奉黎圣宗之命编修的《大越史记全书》,被称作越南版的《史记》

陈国峻及长,不仅出落成一位"容貌瑰伟、博习群书、有文武才"的青年才俊,还公子多情,自导自演了一则陈朝初年的"桃色新闻":

1251年二月,太宗陈煚将自己的小妹天城公主许配给宗室忠诚王(陈?名字不可考)。成婚之前,公主被安排暂居在忠诚王父亲仁道王(陈?名字亦不可考)的府邸。谁想那陈国峻居然对姑姑垂涎已久。(你以为你是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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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天乐饰演的杨过与李若彤饰演的小龙女

这位越南杨过居然"欲求配而无由,夜间乃潜入天城公主所居通之。"他的养母瑞婆公主(太宗与天城公主的姐姐,亦是自己的姑姑)也及其八婆地撮合他们。瑞婆公主先是跑去皇宫"贼喊捉贼",诓骗太宗说陈国峻被仁道王擒入府中且"恐遇害"。待太宗遣人去仁道王府查探,却"见国峻在焉"。小陈的奸情终被撞破,仁道王方才发觉家里来了猎艳高手,自己的儿子平白戴了顶绿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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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见生米煮成了熟饭,瑞婆公主遂趁热打铁地还向太宗塞红包吹歪风怂恿老弟索性将错就错"以天城公主下嫁国峻"得了。就这样,小陈如愿以偿地抱得美人姑姑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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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上加亲、伦理混乱的陈氏帝王家族关系图谱

自己儿子抢了别人老婆,可自己老婆却被别人(亲弟弟)抢走了,这口气陈柳至死都未能咽下。在弥留之际,他将陈国峻叫到床边叮咛嘱咐:"汝不能为我得天下,我死地下不瞑目。"

然而小陈并没未听从老子的话,而是尽心辅佐叔叔(后爹)太宗、同母异父的兄弟圣宗直至侄子仁宗、侄孙英宗,成为四朝元老参加三次蒙越战争,击败了来自北方的侵略者,维护了陈朝在安南的统治。

因其封爵兴道王,越南民间一般称其"陈兴道"。他作为越南家喻户晓的民族英雄,名字与形象频繁出现在越南的货币、雕像、舰船、街道、庙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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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人民海军舷号015的俄制猎豹级导弹护卫舰"陈兴道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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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印制在面值500越南盾纸钞上的陈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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屹立于胡志明市核心地带的陈兴道雕像

蒙古人来了

再说回到兀良合台,得知使臣被安南当局扣押后顿时勃然大怒。四十二年前盛极一时的花剌子模国截杀羞辱成吉思汗派去的使节,结果招致灭顶之灾。兀良合台决定让小小的安南也切身感受巨无霸帝国一声咳嗽的惊人威力。

1257年十月,兀良合台的蒙古大军从云南沿兴化省洮江而下,兵锋直指陈氏朝廷的京师升龙城(今河内市)。先锋阿术(兀良合台之子)大败陈朝水师,兀良合台亦击退陈朝陆师。

彼时的陈国峻还是个初临战阵的毛头小伙,即无领军经验又兵少势孤,因而无力抵抗蒙军的猛攻,遂撤守山西(今越南河内西北部)。见兄长退走,太宗陈煚只得硬着头皮"御驾亲征"。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参考资料:

陈重金(越)《越南通史》、郭振铎、张笑梅《越南通史》、古小松《越南:历史 国情 前瞻》、煮茶《笑翻越南史》

END

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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