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老金姑父那錢還能要回來嗎

孩子想看VR,週末,我去單位取。

疫情這段時間,電影院再也沒有開業,我怕他在家惦記這玩意兒,就放單位了。

車停到院子裡,我去開門,結果鑰匙給擰斷裡面了。

這悲催趕得……

也不是太大力,可能是已經有了快斷的痕跡,只是我不知道,剛好趕到這個點兒。

鼓搗了半天,斷的那半截始終整不出來,我就給七個7打了電話,聽聲音是他家老二,問這會兒忙不忙,不忙的話過來幫我看看。

也可能是沒聽出我是誰,讓報了詳細位置,說一會兒到。

故事:老金姑父那錢還能要回來嗎

本地有幾個炸彈號都是修鎖開鎖的,七個2,七個7的,老金家這個號很顯眼,十字路口鎖店,門頭上霓虹燈閃著,專業開鎖,公安備案。多半還都有刻章的業務,但不是原子章的那種,這些地下業務,你懂得……

那七個6,或者七個8,七個9能不能給他們這些開鎖的,不能,北方人對這些還是很迷信的,認為369那都是往上走的意思,包括6和8,隱含的是66順,88發的意思,這些稱為炸彈號的多被行業給內控著的,不信,你看那滿大街咱認為牛B的號牌,多是豪車,在小地方這是彰顯身份的一種特徵,傳遞的是什麼?

我上面有人。

從樓上我看到金家老二把摩托車停好,從後座那帶著他們店電話號碼的後備箱裡取出工具上來了。

看到是我,靦腆的笑了,喊我哥,拿出工具利用斷在裡面的那半截鑰匙給擰開了,然後站在屋裡鼓搗了一會兒,把斷的鑰匙給取出來了。

我問,你爸呢?

老二說,上午風大,還沒出攤兒,我是從店裡過來的。

要給他錢,死活不收,我把櫃子裡那瓶四星白雲邊拿出來讓給他爸帶回去,還不好意思,讓了兩下,我說拿著,抱著下樓了,問我配不配鑰匙?

我說,你走吧,屋裡我放的還有備用的。

老二為什麼喊我哥呢?

故事:老金姑父那錢還能要回來嗎

最早我文章裡提到的往北京遷戶口的楊哥,他是管金家老二的爸爸老金喊姑父的,在我們老家有種約定俗成的叫法,都是這樣跟著朋友尊稱了。

我在老家時的衛生院有個婦產科醫生,集鎮上的都喊她二姑,這樣的叫法,兩種原因,一是人家在家族同輩兒裡輩分就高,再一個她本職的工作也受人尊敬,你想啊,誰家都要生孩子不是?所以,這樣的稱呼法往往連大名也都給記不得了。

我這喊姑父的老金,也算是個能人,有時候你坐他那配鑰匙的攤子邊,前三皇后五帝的他能給你講的頭頭是道,配鑰匙這一行業,雖處社會基層,但是能接觸到很多社會上紛雜的群體,等於說是能看到社會的立體面,遇到很多去刻章的,多是一些公司的辦公室主任類的,按他的說法,這些刻章的,都是不想走正規渠道辦事的,能人很多,他這樣說,我是懂的,但有些正兒八經的事,你還必須去走正規途徑,你不認識人,還好點兒,認識人,那你就等著出血了。

以前,車違章了,連扣分帶罰款的,普遍多會找人,要麼放行,要麼從輕處罰,但現在很少有人這樣操作了,人家一個電話立刻放車了,這種事情,你怎麼不要請吃個飯?

光吃飯行嗎?

不是三五百能搞定的。

最重要的是這個人情你必須要還。

這些事,只有你經歷過你才懂,我一基層朋友,職位不大,但是章是在他手裡的,若是有老大給電話,讓通融著讓蓋個章,他也蓋,但是不會蓋的那麼順溜,就是你打電話我也接,我只是說我下鄉了,其實呢,我就在隔壁打球呢,我只是拖著你,給你找個合理的理由,你沒個小紅包之類的,只說改天請我吃飯?改天是哪天?

真要見了面,依然禮貌,實在是不好意思,最近扶貧太忙了,沒耽誤你事吧?

相反,若你只是個普通人,什麼人都不認識呢?

只要材料齊全,無非是審驗卡的嚴格些,往往還是很順利的給蓋了。

故事:老金姑父那錢還能要回來嗎

為什麼以往那些企業辦事那麼難呢?

就是下面的人有意無意的卡了,因為他覺得被你忽視了,你那麼大個企業,賺那麼多錢,找我蓋章就這麼兩個肩膀扛著個腦袋來了?

你也太不拿我當回事了。

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就是你怎麼安排,我就聽話照做,無非是多來見幾次面。

這些人,有時也不一定是為了那個紅包,他可能只是要你一個姿態。

低頭,笑容,你對我的“服”。

老金姑父這麼精明的人,也辦過件糊塗事兒。

什麼事呢?

來配鑰匙的一辦公室主任,給他說若有閒錢可以放他們局,1分的利息,他覺得人、單位都挺靠譜,就湊了10個放那兒了。

這些我是怎麼知道的呢?

老家人,他那些親戚我誰不認識?有次路過他的配鑰匙攤兒,他可能心裡犯膈應,問我。

我說,姑父,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吧,這話本不該講,你要是能趕緊要回來,這些錢還是你的,要是要不回來,這錢就難說了。

他說,老二他大表哥在那局裡上班呢。

我說,他那是私人搞的,跟XX局沒半點兒關係,他們就是掛了他們下面的名兒,你想想啊,給你1分的息,但是拉你的業務還要給他2釐的提成,這融資成本快到1分5了,往外放怎麼不得個2分以上,現在哪些缺錢的企業能承擔的起2分的融資成本?

你就是用什麼想想都知道早晚會跑路。

故事:老金姑父那錢還能要回來嗎

他說,不會,不會。

但是我明顯的感覺到,他是慌了。

我說,那些錢不好掙,抓緊時間要回來,玩理財不是咱這些小老百姓能玩的起的,早晚會吃大虧。

他說,我去要要試試吧。

後續,我也沒有再多問,再去超市路過他那兒自己給我說了,去了,人家說讓再等等。

我問,你用的啥理由?

他說,我給他們說你姑需要動手術。

我說,要是這個理由還不能……

他說,老二表哥還有他愛人都說沒事。

從他的話裡我得出的信息是,他去要了,但是沒要回來,自己慌了,但是親戚又給他吃了定心丸,就是沒要回來,但是不那麼慌了,感覺也沒起初那麼的擔心了。

故事:老金姑父那錢還能要回來嗎

我就沒再多問,走了,超市買東西時,我就覺得自己做錯了事。

不該多嘴。

他感受不到危險,咱是替他擔心了,但是人家沒準兒會想著,要掙一大筆呢?

這錢會丟嗎?

三五個回合可能不會,但是時間一長,玩民間資本遊戲,只要涉及吸存的,這麼多年,你看有幾個能全身而退的?

錢這東西,借給任何人都是有風險的,假如你借給我,放心,每年給你2萬的利息,夠高吧?

可靠,安全。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另外一個風險?

我就跟那把鑰匙一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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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說明:

文章非紀實文學,誰也不一定是誰,請勿對號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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