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不見黃禾不死心

不見黃禾不死心

民間故事:不見黃禾不死心

很久以前,在一個小村子裡有一個放牛郎。他家裡很窮,一家三口租種著財主黃晚福的四畝薄田,整年糠糠菜菜的過日子。有一年放牛郎的父親由於勞累和吃了有毒的野菜死去了。為了活命,母親忍痛把十一歲的兒子送到黃家去放牛。從此人們都叫他放牛郎

放牛郎心地善良,勤勞,能幹。雖然他和牛一樣的終日辛勞卻常常挨財主和狗腿子的打罵。他僅有的財產是一隻小笛子,不論白天黑夜總是帶在身旁。每天太陽剛剛露頭,他就趕著牛群一邊走,一邊吹起他心愛的小笛子。悠悠揚揚的笛聲,有時傾吐著憂愁,有時歌唱了希望。

鄉親們也常在晚上聚到一起,聽他的笛聲,心裡愉快,一天的疲勞,彷彿消除了似的。他那動人的笛聲,也喚起了一位少女的愛情。這少女就是黃晚福的女兒,名叫黃禾。那年黃禾十八歲,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牡丹,而且做得一手好針線,繡出花來就跟真的一樣。

她小時候常和放牛郎一起玩,經常揹著家裡給放牛郎拿吃的;她長大以後,父親便把他關在繡樓裡管束起來,很難和放牛郎見面。但是,她對他的愛情卻越來越堅定了。每天,放牛郎迎著朝陽去放牛時,那動人的笛聲,便傳進黃禾打開的後窗戶裡,黃禾聽見笛聲,總要探出身子,深情地望著放牛郎走去。

黃禾姑娘長的俊,手又巧,遠近聞名,大戶們都想和黃晚福攀親,所以媒婆子天天上門,把黃家大門的臺階都磨光滑了。老財主高興極了,整天跟老婆盤算女兒能賺來多少財寶。一天,母親走到女兒的房裡,高興地說:“國女,你的歲數也不小啦,你爹給你選了門親事,是鄰村張大戶的大少爺。人家比咱們還闊呢,人品也不壞,挺老實。呆兩天就要下聘禮啦。”

黃禾愣了一下,看了看母親,堅決地說:“不,我不出嫁!”母親笑了:“喲,傻孩子,誰家國女讓父母養一輩子呀?”黃禾說:“爹媽不願養我,我走,要讓我出嫁得讓我挑!”母親間:“你挑誰呀?”“放牛郎!”

母親驚奇地看著她說:“別鬧著玩了,跟那個窮光蛋要受凍捱餓呀!”

黃禾堅決地說:“受凍捱餓我也願意跟著他!”母親生氣地說:“你別不知好歹,放著福不享找罪受,讓父母生氣。”說完就走了

母親走後,黃禾急得哭了起來。她知道父母絕不會讓她嫁給放牛郎。左思右想沒個好辦法,最後,她決定跟放牛郎一起逃走。晚上,她偷偷下樓去牛棚找放牛郎,告訴他,父母通她出嫁,並說要放牛郎明天三更在後門等她,她收拾些東西然後一起逃走。事情真不湊巧,他們的談話被一個狗腿子聽見了,告訴了黃晚福放牛郎答應了黃禾,又不放心年老的母親。母親早就知道兒子愛著黃不,時常為他倆擔憂。當兒子告訴她,黃禾為了抗婚要和他逃跑時,母親忍住了辛酸的淚,堅決地說:“走吧,不用惦記我。他們能把我這快死的老婆子怎麼樣?但願你們倆能平平安安的。”第二天夜間,黃禾剛收拾好東西準備逃走,她父親突然出現了,臉上露著猙獰的冷笑,便知道事情露了她推開父親就往樓下跑,卻被黃晚福一雙大手抓了回來,一巴掌把黃禾打倒在地上。接著,就把黃禾鎖在屋裡,派人看了起來。

放牛郎在後門外等到三更,還不見黃禾出來,心裡又急又怕,他輕輕推開門,聽了聽動靜,便壯壯膽子走了進去。忽然,他頭上受了重重一擊,就昏倒在地上。接著,幾個狗腿子圍上來,又一陣毒打,把牛郎活活打死了。狗腿子們把他的屍體扔到了門外的草地裡。放牛郎的死,使鄉親們非常哀痛。他們從此再也聽不到動人的笛聲了。老母親更是哭得死去活來。

可是,說來奇怪,放牛郎雖然死了,可他的心還在“通通”地跳著。母親發覺以後,以為兒子還能活過來,便請鄉親們抬回家裡。幾天過去了,放牛郎沒活過來可那顆心還在有力地跳動著。這件事情很快傳了出去

一天,這個偏僻的小村子來了一個三十左右的商人,他一進放牛郎的家,便放聲大哭起來,母親不認識這個人,感到莫名其妙。商人說,他去年路過這兒時,因為喜愛放牛郎的笛聲,和放牛郎交了朋友。並安慰母親不要太悲傷,說今後由他來照顧老母親。晚上,商人讓母親去休息,他替母親守著放牛郎。第二天一早母親醒來時,照顧她的商人不見了。原來這個商人是個騙子,夜裡把放牛郎的心挖出來便逃走了。母親哭罵了一場,只好把屍體埋了。

後來,在一個很遠的城鎮的鬧市上,這個商人出現了。他手裡拿著一個雕花漆盒,嚷著:“看寶貝呀,誰買寶貝,紅衣童子吹仙笛,快買寶貝吧!”他把小盒的蓋掀,只見一股煙氣冉冉升上半空,頓時化作一朵祥雲,上面飄然坐著一個紅衣童子,吹著一支金光閃閃的小笛子。人們都停下買賣來看熱鬧。一會兒,只見商人把盒一拍,童子和祥雲立刻又化作青煙,鑽進盒子裡。他剛把盒蓋蓋上,有個人擠到他面前,要買他的寶貝。這個人二十七八歲的樣子,也是商人打扮。他們討價還價了半天,終於以八百兩銀子的高價作成了這個買賣。

這個人是誰呢?他原來是黃禾的哥哥,靠著和他父親一樣的敲詐騙人本領,在外邊做買賣,賺了一大筆錢。他買下這個寶貝,為的是給整天守著錢的寂寞的父親開開心。再說黃禾姑娘,聽到放牛郎慘死的消息,她當下就昏了過去,過後便病倒在炕上,茶飯不進,整天昏昏沉沉,不住地喊著放牛郎的名字。一家人急得亂轉,母親以為她快要死了,整天哭著。黃晚福也怕女兒會死去,一邊罵她自找苦吃,一邊請醫生調治。

這天,黃禾覺得精神好一些,就把身子挪動挪動,靠著枕頭坐起來。忽然傳來了一陣清脆的笛聲。她仔細一聽:“啊,這不是放牛郎的笛聲嗎?”她使出了全身力氣站了起來,走到窗前,輕輕地打開窗子,只見空中朵祥雲上坐著一個紅衣童子,吹著一支金光閃閃的小笛子,他聽著這熟悉的笛聲,看著那紅衣童子呆住了。忽然,地上一片喝彩聲,她往下一看,見她哥哥、父親、母親和一家老老少少都聚在院裡指手畫腳地仰著頭看著。

那童子晃動著身子,忽然看見了倚在窗前的黃禾,就對著她唱起歌來:

“我終於回到了家鄉,看見了心愛的姑娘。烈火就要燃燒起來,讓我們攜手去飄遊四方!”

唱完,童子看著黃禾突然落下兩串熱淚,倒頭直跌下來。大家驚呆了,去看那落下的童子原來是一個拳頭大的紅心在一起一落地跳動著一一這心就是放牛郎那不死的心。突然,“啪”的一聲,心爆裂了,成了許多的小火星。天上那朵祥雲立刻化作一股旋風,捲起了熊態大火,燒著黃家的一幢幢樓房,鄉親們站在自家的門口看熱鬧,有的高興地嚷著:“好,好,燒吧!燒掉這個閻王殿,咱們該有好日子過了。”放牛郎的母親流著淚喊著“老天爺有眼哪,燒死那狠心的老雜種給我兒子報仇吧!”一個老頭跟站在一旁的兒子說:“哈,黃晚福,看看他的晚福吧!”

大火一起來,黃晚福就冒著火,鑽到屋裡去搶他的錢箱。可是錢太多了,怎麼也拖不動,他就坐在箱子上哭嚎起來。一根燒斷的大梁落下來,把他給砸死了。風慢慢小了,火也漸漸地熄滅了,黃家大院只剩下一片瓦礫。黃禾的哥哥被燻得滿臉漆黑,和一家人急著找他父親,可是連骨頭都燒成灰了,哪兒能找到呢黃禾姑娘呢?人們看見她和放牛郎手拉著手、笑嘻嘻地駕著彩雲飄上了天空。

後來,人們常說“不見黃河(禾)不死心”,就是從這個故事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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