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雞蛋的少女
天開始轉黑，晚霞退走，月亮瑩瑩發亮。
“芳芳，明早趕集，你拿些雞蛋去賣吧。”姑婆對我說。
“嗯。”我低下了額頭，看著自己發黃的襪子。
月亮將黑夜燙出了光亮，延伸到我的房間。想著明日的事，我緊盯著光亮。
天矇矇亮，我就起來了，去村尾的一口老井擔水。等我擔水回來，太陽露出魚肚白。
“芳芳，你把雞放出去，把雞蛋撿起來。”姑婆看見我把水倒進大水桶裡說。
“哦，馬上去。”我應聲。
雞關在雞舍裡，每次放雞之前都要先去雞舍查看一下雞生了幾個蛋，要是雞沒有生蛋，就會繼續關著雞，等雞都生了蛋，就可以放雞出去覓食了。
我看了看雞蛋生了有十來個，就把雞放出去了，把雞蛋一個裝進籃子裡。我選了一些雞蛋出來，一個個雞蛋用清水清洗了一遍，不過雞蛋殼上還是留下了星星點點的痕跡。
“姑婆，拿多少雞蛋去賣？賣什麼價格啊？”我洗了一部分雞蛋，找姑婆問了問。
“拿20個去吧，看別人賣什麼價錢，不要被人騙了啊，你早點去，佔個好位置啊。”姑婆走了過來，看了看我洗的雞蛋。
我草草地扒了幾口飯，提上籃子和幾個塑料袋出門了。走在田間的小路上，端著籃子，小心翼翼地過小路。
集市上的人已經有很多，四處都是買東西的小販，我拐了幾個彎，到達賣雞蛋的臨時攤位，已經有幾個阿姨擺出雞蛋在叫賣了。
“六毛錢一個，又大又好的土雞蛋。”一位阿姨大聲叫賣著。
“來來來，走過路過的，看一看啊，我的雞蛋又大又營養啊。”另一位的阿姨的叫賣聲接了上去。
我擠在最後邊的位置，默聲。
前面的阿姨叫賣聲不斷，跟隨而來的人多了起來。
“小姑娘，你那兒雞蛋怎麼賣啊？”一位老大爺問我。
“六毛錢一個。”我答。
“前面的人都賣5毛錢一個，你這個賣的貴啊，5毛錢一個，我要幾個。”老大爺瞧了瞧籃子裡雞蛋說著。
“我的是土雞蛋，6毛一個不貴。”我應聲說。
“好，我要10個。”老大爺彎下腰來選雞蛋。
“給。”我立馬拿出一個塑料袋來，遞給老大爺。
老大爺選了選，又一個個雞蛋晃了晃，幾久才選了10個雞蛋。
“你這個雞蛋不是土雞蛋啊，算我倒黴了，5塊錢給你了。”老大爺立起了腰。
“你這樣不行的。”我一急，臉都紅了，聲音也粗了。
“怎麼不行，你這麼小就學會騙人了，小孩子家家，不學好。”老大爺錢一扔，拔腿就走了。
“喂，喂。”我連喊幾聲，想跑上去追他，卻沒有人幫我雞蛋，我急得直跺腳，要是姑婆知道了，那得怎麼辦呢。。
“小妹子，你那個雞蛋都不是土雞蛋，都賣出去了，你就別嚷嚷了。”旁邊的阿姨對我說。
“你胡說，我的明明就是土雞蛋。”我低著頭，緊緊拽住那五塊錢。
“哼……”她的聲音拉的老長。
母雞是由一個個雞蛋孵化成小雞，再經過姑婆悉心照料，用稻草搭建雞窩，再用煮熟的紅薯和米糠攪拌餵食。我和弟弟會去河裡撈些小魚小蝦，或者去草地上捕捉蝗蟲給小雞加餐，才把小雞餵養長大，長大的母雞才下了蛋。
“小妹子，雞蛋怎麼賣啊？”一個聲音響起。
我抬頭看了看，一位溫柔的阿姨站在我的前面。
我收起了啜泣聲。“六毛一個。”
“那我全要了。”阿姨笑著說，那笑容就像是春天的柳絮，特別溫柔。
“嗯。”我摸索了一下，才拿出塑料袋。
阿姨很快就把雞蛋裝好了，站起了身子。
“小妹子，給你錢。”阿姨又笑了笑。
“阿姨，多了一塊。”我接過來，發現她多給了一塊錢。
“哦，你拿著吧。”
“不行，姑婆說了不是自己的，不能拿。”
“小妹子，那就當做是我請你吃糖好嗎？”阿姨再次笑了，忽如一陣春風拂面，整個人都舒服了。
“謝謝您。”我紅了眼睛，低下了頭。
雞蛋賣完了，我收拾了一下就準備回家了，耳後還是那一陣陣阿姨們的叫賣聲。
“姑婆，錢給你，雞蛋賣完了。”我把錢疊的整整齊齊的，端在手心裡。
“哦，好，這麼快啊。”姑婆接過錢，笑了。
“嗯。”我也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