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萬壑奇峰》去看大愚的魏晉風度

文/周序雨

在動筆寫正文之前,我想我有必要解釋一下何為我所理解的“魏晉書法”與“書畫同源”,只有先在心中奠定了這兩個概念,才會更好的理解為何要通過一幅畫,去探究和體會它背後的“魏晉風度”。

魏晉書法,是中國書法史上的一座里程碑,它不僅僅承接了秦漢時期的餘脈,更是開闢了一條新的藝術路徑,極大的奠定了中國書法藝術的走向,魏晉之後的隋唐、兩宋,可以說都大體沿襲了魏晉時期所留下的路徑,以至於再往後的元明與清代民國,核心的藝術觀點與魏晉時期也並無二致。此外,魏晉時期不僅出現了鍾繇、二王、衛夫人等書法名家,更是迅速豐富了隸、篆、楷、草、行各個書體的章法,將書法昇華為一種藝術門類並完善了核心架構。

書畫同源,可以通俗的理解為書法與繪畫的產生與發展上相輔相成,從神話故事上說,有“頡有四目,仰觀垂象,因儷鳥龜之跡,遂定書字之形,造化不能藏其秘,故天雨粟;靈怪不能遁其形,故鬼夜哭,是時也,書畫同體而未分,象制肇始而猶略,無以傳其意,故有書,無以見其形,故有畫”的說法,而大愚對此的解釋是,所謂的書畫同源起與書畫與繪畫的線條皆是來源於自然,這有賴於華夏“象形字”的造字基礎,文字原本就是對圖像的勾勒,繪畫更是對形象的直接描畫。

在瞭解上以上兩個概念之後,我們再回到大愚的《萬壑奇峰》之中,看看透過這奇峰萬壑,是如何彰顯大愚的魏晉風度的,而在我看來,所謂的魏晉風度,可以總結為12個字,那便是超然物外、崇尚自然、儒道互補、文人精神。


透過《萬壑奇峰》去看大愚的魏晉風度

《萬壑奇峰》


超然物外,崇尚自然

崇尚自然是審美的基礎,超然物外是對精神想象自由的絕對要求,哪一樣事物隨著發展,都不可避免的被摻雜進許多雜質,藝術也不例外,藝術在成為一套體系或者理論之後,時間發展的越長,被摻雜進的雜質也就越多,甚至於會被動的改變原有的本色,也就是外在的光芒有時候會強於內在的魅力,所以說大愚一直提倡對藝術的研習應該回歸本源,分清楚“藝”與“技”的關係,分清楚“毛筆字”與“書法”之間的關係,並且反覆的提倡書法的魅力來自於線條的內在精神,崇尚取材於自然的線條,具有自然韻味的線條才是最“好”的線條。

超然物外的本質與崇尚自然是相通相同的,就是透過現象看本質,主動去忽略事物外在美的吸引,轉而追求事物內在美的本質精神,所以《萬壑奇峰》黑黢黢的墨團之下就是大愚“不重形似重神似”的藝術主張,山水之間雖有佈局,但是卻不刻意的營造,筆筆皆在章法,但是卻輕技術而重內涵,所以像《萬壑奇峰》這種由上萬筆墨筆筆勾勒皴染出來的巨幅山水,才會具有一種難得的和諧統一感,按照大愚自己的話說“即便是鋪水和暈染,自己也會遵照筆筆寫出的章法”。


透過《萬壑奇峰》去看大愚的魏晉風度

《萬壑奇峰》


儒道互補,文人精神

人人都明白書畫藝術之所以被稱之為中華文明的精華,原因在於書畫這種藝術形式承載著中華文明的文化正統、流傳脈絡,是文明與文化的集大成者,但是中國文化有兩面,一面是多元,一面是變化,也就是這個文化一直是在吸收與衍變之中,從來都不是固定的。

林語堂說“道家和儒家就是中國人的兩面性格”,可以說,每一個人都在“出世”與“入世”之間來回的掙扎,反覆的平衡著“出世”與“入世”之間的矛盾與平衡,這在文化上便可以隱喻為儒家的顯世與道家的隱世,也可以理解為太極之中的“陰陽”,亦可以理解為書畫筆墨之中的“虛實”。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歷史上對於書畫的喜好和追捧,往往被文人士族所“壟斷”,尋常人家通常沒有精力和慾望在藝術中尋求自我,所以以文人士大夫作為代表的名仕階層更是在儒家的人文主義與道家的自然主義之間來回切換,也就是在虛與實之間來回的切換,以“虛”的態度來容納萬物,卻以“實”的態度將自己內在的想象和精神凝匯在筆墨中,所以我理解大愚的觀點,書畫遠不僅僅是技術,更是哲學、科學、人性、宗教等等的綜合藝術表達。


透過《萬壑奇峰》去看大愚的魏晉風度

《萬壑奇峰》


透過《萬壑奇峰》去看大愚的魏晉風度

《萬壑奇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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