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到有一天,洞外突然来了位身着红衣的年轻女子。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她的长相,谁知她竟二话不说,直接提剑就往我身上刺来。
我惊地一屁股坐起来,就往旁边闪。
可这洞本来就不大,闪躲的地方也不多,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没许久,我就已经筋疲力尽,喘着粗气蹲在原地。
睁开眼时,她手中长剑已经抵在了我眉心。
我看着她凶神恶煞的样子,气急道:“你这疯婆娘好不讲理,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一来就这样置我于死地?”
“你这贱人,还敢这样同我说话?”
“我同你素不相识,你一来就提剑刺我,我骂你一句怎么了?”
“呸!”她似乎气急,长剑更进一步的抵在我眉心:“就是你这只不要脸的狐狸,害我师兄被同门师兄弟辱骂,更是被师父逐出山门。你这只不要脸的下贱胚子,此时竟还敢缠在我师兄身旁阻挡我师兄出这雪山,我今日就取了你这贱命。好让我师兄迷途知返。”
说着,手上便是一使力,眼看着那剑就要刺穿我脑门。
心中一惊!赶紧朝后方躲去。
“你这疯婆娘,你师兄是谁我都不知道,又如何勾引你师兄?”
“不知道我师兄是谁又为何同我师兄住在这雪洞里,你这妖孽还敢狡辩!”
…我愣神。
难道她口中的师兄,就是阿暖?
我半是疑惑半是探究地开口:“你所说的师兄,是个道士?”
“什么道士,我师兄是仙士!”
仙士道士,还不一样都是捉妖的人?
且若是仙士,干嘛还拿人家道士所用的拂尘做法器。
又看她气得红扑扑的俏脸蛋,再次开口询问:“哪你师兄,是不是叫离远?”
我想起每晚梦里的那个男人。
那个白衣似雪,和我拜堂成亲的男人。我已经不止一次地怀疑阿暖就是梦里和我拜堂成亲的那个男子。
可她却是更加气急,喊道:“什么离远,我师兄字悠然,号子瑜。哪里来的什么离远!”
也不待我再问什么,提剑再次向我刺来。
这山洞本就不大,她这样凶神恶煞地追着我跑了好几圈,我就已体力不支瘫倒在地。
眼见剑在眉心。
也只能紧闭着双眼,想着来世投胎的时候。就算还是只狐狸,也千万别是现在这副丢了记忆和法力,任人宰割的悲催摸样。
半响,却是晃荡一响,似剑落地的声音。
正疑惑,却听那红衣女子娇喊一声:“师兄!”
睁眼时,她已风一般从我身前飘了过去,对着阿暖道:“你为何还要帮着这妖孽,要不是她,你怎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我看着阿暖那双依旧无表情的双眼,正要开口。
他却只对旁边的女子冷冷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那好啊,不是我该来的地方,也不是你该待的地方。”红衣女子上去就一点不要脸的就挽住他的手腕:“你现在就同我回梵山,我替你向师父求情,我…”
却又突然看向我,一下面露凶光,狠狠道:“只要你把这妖孽杀了,师父一定会既往不咎原谅你的。”
我忍不住小心肝又是一阵恶心。抬眼看着前方的阿暖。
只想这道士不会真听了这疯婆娘的话,把我给杀了吧?
哪知他却依旧目光冰冷,拿开那女子放在他身上的手,声音冷冷地道:“别再说了,你走吧!”
“师兄!”女子扭着身子娇喊。
见道士依旧一副万年冰川不化的冰冷摸样,自知撒娇无效。
又把目光一下落到我身上。
术法一闪拎起落在地上的剑,指着我道:“我今日就要了你命,好让我师兄彻底死心!”
遗憾剑在半空又被阿暖给劫住。
女子回头,似乎痛彻心扉的样子:“你,还是这么舍不得她死?”
阿暖依旧一脸平静,没说话。
她更是气急,继续道:“你要知人妖殊途,况且你我将来都是要修成仙道的,怎么可以还和这嗜血如魔的妖怪为伍?”
阿暖不理她。
只缓缓走过来,伸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才回头看哪女子,冷冷开口道:“这里位处极寒。你要再待下去会出什么状况,我也不保。”
“你…”
那疯婆娘见他拉我起身,气得一张漂亮的小脸蛋整个都变了形。
最后见怒视无效,才狠狠一下插剑入柄中:“不杀就不杀,总之师兄一日不跟我回去,我就一日不离开这雪山。”
阿暖无所谓的样子,只平淡说一句:“随你吧!”
又把那婆娘气得差点没跳起来在地上打滚。
.
再后来,那女子便真是把阿暖给赖上了。
我看她屁颠屁颠小媳妇一样跟在阿暖屁股后面,巴不得舔他脚趾头的龌龊样,就觉得无比搞笑。
可没办法,讨厌归讨厌。
就我如今这个悲催模样,也只能是心里默默讨厌。
要知道我虽是丢了记忆,很多时候反应也不是那么灵敏,但鸡蛋碰石头这种傻事,也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所以她跟着阿暖,我也不离开阿暖半步。连晚上睡觉的时候,也都是幻为原型蜷缩在阿暖怀里,是半步也不敢离开。
有一天那疯婆娘终是忍不住了,趁阿暖出去找谷粮时,又想来杀我。
我同她在洞里来回跑了十几圈,终是跑不动了。
喘着息气对着她大喊道:“你怎么着也是一个修仙之人,竟对我这样一只法力尽失的狐狸大下杀手。也太丢人了点!”
她冷笑:“你这贱人才叫不知廉耻,竟然还知晓自己是一畜生,既知晓自己是一畜生,还敢这样不知廉耻的赖在我师兄身边?”
“你以为我想赖啊,是你那师兄舍不得我离开,死乞白赖都要困了我在身边。不信你去问问他?”
“你...”她想是被我这话气得不轻,直接丢了手中的长剑,手上灵光一闪,一道术法就往我身上袭来。
我看着着火的身子赶紧一溜烟幻为狐狸原身,风速一般飕地一下就往洞外奔去,在雪地里连打了好几个滚,才把那火给扑灭。
也幸好阿暖自那日后就没有再设结界,想来也是知道我即便出了这山洞,也是走不出这雪山的。不然我今日怕真是要烧死在那洞里了!
那婆娘此时追出来还要对我下死手。
阿暖这时却正巧回来。
看了眼我那被火烧焦后又在雪地里打滚弄得脏兮兮的尾巴。
眼眸一转,厉声对着那红团道:“你若今后还敢对她这样,休怪我不顾同门之情出手伤了你。”
“你......”
那红团想是没想到他亲爱的师兄,竟然这样口气同她说话。
眼泪在眼睛里打滚。
半响,才道:“你既如此执迷不悟,我也就不再纠缠。只是你有一天莫要后悔就是。”
说完狠狠看我了一眼后。
竟就是一个转身,携云飞出了雪山。
我望着上空连影子都已经看不到的红团。
才幻为人形,走到阿暖旁边,看着他被面具遮挡住的半边侧脸,道:“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他看我一眼。
我磨蹭了半响,还是说:“你师妹说你是为了我,被师傅…”
“不是。”还没说完,他就毅然打断。
我又半堆话噎在喉咙里。
这感觉就像是你好不容易向一个心仪的人表白,人家却说你是自作多情一样。
却依旧不甘心,道:“我梦里出现过的那个人,他叫离远,已经和我拜堂成亲,是我夫君。另外,他也有一双和你一样很好看的眼睛……”
我话都已经说的这样明白了,可他还是依旧无动于衷。
我等了半响,见他依旧不说话。
又鼓足勇气,更加厚颜无耻地开口,“你就是离远,就是梦里和我拜堂成亲的那个男子,对不对?”
这回他连回答也懒得回答了,不理我。
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下伸出手来就往他脸上抓去。
“你敢不敢让我揭下面具?”
“走开!”他打开我的手。
“为什么赶我走?你就是不敢,不敢让我看到你的脸。因为你就是离远,就是梦里那个和我拜堂成亲的男子,就是我夫君对不对?”
我这话说完,那晓得他竟突然面露凶光。
对着我吼了一句:“闭嘴!”
我惊愕的半死。
本来是准备回骂他几句的,可却看到他那一双突然黯淡下去的双眸。
大堆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
后来想想,觉得实在不解气,便幸灾乐祸地故意道:“哪你喜欢的那个姑娘,就你师妹说的那个姑娘,她是不是不喜欢你了?或者跟人跑了,不然你人明明在这里,她却不在你身边?”
我以为听到这句话他会发更大的脾气,哪知他却静默了半响。久久,才回一句:“死了!”
便转身离开。
只留我在原地惊诧了半响,半天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