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戰國時期的大陰謀家,也是秦始皇的生父,結局卻非常悲慘

前言:呂不韋是商人,為人奸詐,詭計多端,算得上第一流的陰謀家。但僅僅工於心計還是不夠的,還必須具有兩種重要的氣質:堅韌和必要時不計安危的孤注一擲。但不管怎麼說,他終究做成了一筆大買賣,改變了秦國的君主的血統。

他是戰國時期的大陰謀家,也是秦始皇的生父,結局卻非常悲慘

呂不韋(劇照)

公元前260年仲春,趙國都城邯鄲,鉅商昌不韋的府邸中燈火輝煌。

酒宴華盛,主客都已有了幾分醉意。客人是秦國公子異人,剛二十歲出頭。幾年前,他作為人質被送到趙國時,差不多還是個孩子,如今已經長成英武的青年。鮮麗的服飾,閃耀的珠寶,身後侍立的隨從,乃至主人殷勤的態度,都襯托出他的高貴身分。主人呂不韋正當中年,是韓國陽翟(今河南禹縣)入,由經商致富,現在已被任命為異人的師傅。呂不韋舉止有節,言談恭謹而又矜持,偶爾射出的目光,帶著金屬質地的銳利和陰冷。

異人今天特別興奮。不久前,呂不韋從秦國給異人帶來了好消息:他的父親,秦太子安國君已經正式確立他為嫡嗣。也就是說,異人已經成了秦國王位的繼承人。

秦為天下之雄,韓、趙、魏、齊、楚,哪一國不在秦國強大軍隊的打擊和威懾下戰戰兢兢。異人突然感覺到自己一舉手、一頓足,都有了無窮的力量。何況,呂不韋還從秦國給他帶來大批金銀玉帛、車馬服用之物以及男女奴僕,較之多年來的寒酸冷落,他好像變了一個人,第一次認識到自己原來是如此的高貴和有尊嚴。

更令更加他興奮的,是眼前這個女人。異人知道,她並非尋常女奴姬妾,她原是邯鄲豪富之家的女兒,容貌絕豔,善於歌舞,呂不韋花了極高的代價娶來,寵愛異常。今天讓她出來陪酒,那是呂不韋特意向自己表示親近。他本不敢有什麼非份之想,然而天曉得,究競是因為酒,是因為這撩人的春日氣候,還是因為那無限妖嬈的女人的挑逗,他再也把持不住,不知什麼東西火一般燃燒著他的肉體。他知道自己日後會有許多女人,但那是沒有用的。他正年輕,過去從未接觸過如此絕色女子,空洞的可能性無法抑制眼下的慾念。

那女人正舞動著,柔軟的腰肢,隱約顯露的白乳,起伏不定的臀峰,如魚兒活潑潑遊動,忽遠忽近。而不時投來的眼光,如怨如訴,牽引異人的魂魄在空中飄蕩。他沉醉了,直到歌舞結束,主人照例向客人奉獻禮物時,仍是恍恍惚惚似在夢中。

呂不韋好像猜中了什麼,又像在特意引發異人的心事,對他說:“蒙公子屈駕光臨,殊感榮幸!一點菲薄之物,不成敬意,公子喜愛什麼,儘可直言…”異人抬頭看那女人,發現她雙眼火辣辣地盯住自己,似有懇求,而呂不韋的謙恭,也鼓動了他,於是伸手一指,脫口而出:“願得此姬終生相隨,如蒙恩賜,永不敢忘!”

豈料呂不韋陡然臉色一沉,變作陰鷙兇狠之相:“不韋破家為公子謀,不料公子竟圖謀我的家人!太子命不韋為公子傅,公子竟出此言!”聲音帶著沙啞,顯是氣憤已極。異人大吃一驚,一時不知說什麼好。他這才明白,在呂不韋面前,自己其實是很虛弱的。

回到客館,異人久久不能入睡,這些年的經歷,一一浮現在眼前。

大約六七年前,異人的祖父秦昭襄王為了擊破六國,與趙言和,他因而被送到趙國作人質。然而不久,秦即揮師攻趙,連年激戰,佔取了趙國多處城池。這使得作為人質的異人處境極為艱難。非但如此,秦人對他的命運也毫不關心。雖然異人的父親安國君在五年之前被繼立為太子,但安國君有二十幾個兒子,異人既不居長,他的母親夏姬也不受寵愛,有誰把他當作一回事?連日常生活的供給,也是時斷時續,弄得他衣衫粗陋車馬破舊,簡直沒有一點貴公子的氣派。他客居異鄉,又無自由,感受不到絲毫人生樂趣,直覺得活著是多餘的。

突然,呂不韋出現了,一切都隨著發生了鉅變。當呂不韋初次來訪,寒喧幾句,就宣稱“我能光大公子門庭”時,異人還覺得這商人簡直可笑,回答他:“你還是先光大自己的門庭再說吧”。呂不韋平靜地看著他,說道:“我的門庭,卻是要等公子來光大。”異人一下子明白這商人要拿自己做一場買賣。反正他已經到了絕境,有無希望,何妨一試?於是他們便深談起來。當呂不韋將自己的計劃詳細告訴異人時,異人才發現,這個商人實在是盤算周密,精明過人。他像看到了救星跪下連連磕頭許諾說:“果然如您所說,願與您共有秦國!

呂不韋多年經商,家資千金(古時以黃金一斤為一金)但他並不滿足。商人沒有多少社會地位,而且在強權統治下,連財富都不很靠得住,他要拿這財富來謀取更大的利益。當他偶然見到憔悴的異人時,發覺這背時貨很可能賣出大價錢,不禁呼道:“此奇貨可居也!”作為一個奔走於四方從事販賣的大商人,呂不韋深知各國的情況,也知道從什麼途徑可以將異人這背時貨變成俏貨。

一切按計劃緊張地進行。呂不韋拿出全部財產,將半數即五百金交給異人,讓他購置需用之物,並廣招賓客。

戰國時貴族門下的賓客,是一群以個人才智換取政治出路的遊士,當然很注意選擇合適的主人。因而,誰門下賓客雲集,誰就被認為是賢者。另外五百金,呂不韋用來購買了各種珍奇珠寶玩物,由他親自帶往秦國。秦太子安國君最寵愛的是華陽夫人,因而被立為嫡妻。呂不韋首先買動華陽夫人的姐姐請她引薦。而後他將所有的珍奇都獻給華陽夫人,在夫人面前誇獎異人如何賢明而有才智,如何交結各國賓客,遍於天下。最終,他又特別說到,異人如何敬愛華陽夫人,在邯鄲日夜哭泣,思念太子及夫人,常說:“異人以夫人天!”華陽夫人從未生育,她無端地得了一大堆珍寶,已是高興不已,又無端地有個兒子在異國日夜思念她,豈不感動?

第二天,華陽夫人的姐姐又進宮來,勸說夫人:“女子以美色事人,一且年老色衰,寵愛也就淡薄。如今夫人為太子所厚愛,何不乘此時機及早在諸子中選擇賢能而孝敬者立為嫡嗣作為自己的兒子?丈夫在,可以鞏固你的地位;丈夫去世,你收養的兒子繼位為王,便永遠不會失勢,這是開口一言而得萬世之利啊!不趁盛時建立根基,一且色衰寵去,還有你說話的地方嗎?本有可能為嫡嗣的,即使被立,也不會感恩於你如今異人本不可能為嫡嗣,其母又不得寵幸,願意依附於夫人,你抬舉了他,自己也便終生有靠了。”—這一套,自然是呂不韋所教,每句話,都緊緊抓住了華陽夫人的心,說得她不住點頭稱是。

此後不久,華陽夫人趁著太子心情好,又特別糾纏她的時刻,使出全身解數,弄媚作嬌,然後把話題引到異人身上,說他雖為質於趙,卻廣有美譽,從趙國回來的人都稱讚他的賢孝。說著說著,眼淚滴了下來:“妾有幸充太子後宮,卻不幸無子,願太子立異人為嫡嗣,作為妾身的依託!”此時此刻,安國君怎忍心看心愛的女人哀傷?連忙答應,哄得女人轉涕為笑。夫人仍不放心,教人將太子的諾言刻成玉符,留為憑證。接著安國君和華陽夫人置辦了大批饋贈物品,讓呂不韋帶給異人,並禮聘他作異人的師傅。這一場活動終於使落魄孤零的異人出人意料地成為秦國王位的繼承者。

而現在,異人在睡席上輾轉反側,深感惶恐不安。他畢竟還在趙國,能否安全回到秦國,仍是個問題,有賴於呂不韋的地方太多了。呂不韋會怎麼樣呢?實在捉摸不透。異人有些懊悔,可是那女人豔麗的容貌,迷人的神情,姣好的身姿,卻又時時跳入他的腦海,久久不能忘懷,。

第二天,異人起身不久,忽聽得通報,說是呂不韋來訪。異人大驚,連忙迎出去。只見呂不韋滿面笑容,一團和氣,立在他身後的,正是那嬌豔絕麗的女子,名叫趙姬。呂不韋與異人見禮畢,笑盈盈說道:“昨日過飲,言語衝撞,還望公子勿怪。公子垂愛此姬,乃是她的幸運,今日特攜來交付公子。”異人大喜過望,不覺雙膝跪倒,已不知說什麼是好。呂不韋忽又正色道:“此姬出身良家,還望公子珍視!”異人連連應諾,當下確立此姬為夫人,表示永不拋棄。

他是戰國時期的大陰謀家,也是秦始皇的生父,結局卻非常悲慘

異人與趙姬(劇照)

一個溫柔顛狂的夜晚,一個盡享人生快樂的夜晚。

不久,新娶的夫人趙姬告訴異人,她已有孕。這使異人得意非凡,好像一切幸運都降臨在他的頭上了。然而他不知道,胎兒的種子在呂家已經種下。恰好在第二年(公元前259年)正月,這孩子出生了。

因生在正月,故取名為“政”。這便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皇帝,威名遠揚的秦始皇。

秦、趙之間的戰事愈演愈烈。就在異人娶得呂不韋寵姬的這年,秦軍在長平大克趙軍,坑殺趙軍四十萬。經過暫時的退兵休息,兩年之後,秦又興起大軍圍攻邯鄲。趙人忍無可忍,於是決定不顧外交慣例,處死作為人質的異人,以示報復。異人被看管在客館中不得外出,形勢非常危急。呂不韋見情況不妙,想盡切辦法,湊集了六百金賄賂看守客館的官吏,請他放走異人。六百金是一筆巨大的財富,看守者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麼多金錢,自然就答應下來。昌不韋便安排異人的夫人帶著孩子躲到孃家,他同異人潛出邯鄲,逃奔圍攻邯鄲的秦軍營壘,隨後回到了秦都咸陽。一到咸陽,異人便去謁見華陽夫人因夫人是楚國人,他特地穿了楚人的衣服。華陽夫人果然高興,說:“我是楚人,我把你收養為自己的兒子,你就改名叫楚吧!”異人再次得到呂不韋的救助,從此更是感恩戴德,一心想全力報答。

公元前251年,秦昭王去世,太子安國君繼位,稱孝文王。子楚(即異人)立為太子。秦、趙關係當時稍有緩和,趙人為了表示善意,將子楚的夫人和兒子送回秦國。

孝文王在位僅一年便去世,子楚繼位,稱莊襄王。他為了酬謝呂不韋的功績,一登位便任命呂不韋為相國,掌管軍國大事。不久又封為文信侯,食洛陽十萬戶(即以十萬戶的賦稅作為他的收入)。封侯以十萬戶,這是各國都沒有先例的。而且,很奇怪的是,好像特意要給昌不韋所生的兒子讓道,莊襄王在位僅三年,年僅三十五歲,又去世了。從公元前251年到247年,四年間秦國死了三個國王,這裡有無奧妙,誰也說不清了。

接著繼位的,便是號為莊襄王太子而實際是呂不韋骨血的贏政,即後來的秦始皇。秦始皇初即王位時,才十三歲,太后又與呂不韋有那麼一段關係,所以國家大事全由呂不韋處理,他成了秦國真正的統治者,連秦始皇都要尊稱他一聲“仲父”(即叔父)。

他個人的財富,除洛陽十萬戶食邑,又有藍田十二個縣,家中奴僕有上萬人之多。要論富,天下再沒有人可比了。據說,呂不韋最初決定為異人謀地位時,曾與父親商量。他問父親:“耕田最多能得多少利?”回答說:“十倍。”又問:“經營珠玉呢?”回答說:“百倍。又問:“扶立一國君主可贏利多少倍?”回答說:“無法計算。”

他現在確實獲得了巨大的利益。作為一個普通商人而一躍成為國家的實際統治者,呂不韋也是歷史上絕無僅有的一人。

但呂不韋並不就此感到滿足。一方面,他繼續利用秦國強大的軍事力量,拓展版圖,實行兼併六國統一天下的計劃;另一方面,他又大力擴展個人勢力,企圖全面控制秦政權。

戰國時,魏有信陵君,楚有春申君,趙有平原君,齊有孟嘗君,都是各國的宗室近親,權勢極重,又都以禮賢下土、廣招賓客著稱。呂不韋便效仿他們為榜樣,出錢財養士,門下食客多至三千人。其中不乏多才多智之輩,後來幫助秦始皇統一天下的李斯就是一個。戰國又是百家爭鳴的時代,許多思想家的著作流傳天下,給個人帶來極高的聲譽。呂不韋就讓門下的食客合寫了一部二十餘萬言的著作,以他的名義問世,這就是流傳至今的《呂氏春秋》。

《呂氏春秋》剛寫成時,昌不韋命人抄寫出來,懸掛在咸陽鬧市,同時旁懸黃金千斤,宣稱:誰能改動一字,即以千金為賞。這是一場鬧劇。誰都知道呂相國心懷何意,哪裡敢自找沒趣?於是,呂不韋的一言一語,都成了不可改動的最高真理。“一字千金”的成語,就由此而來。但千金畢竟是一筆大財富,掛在那裡,光華閃耀,誰都願意去看看熱鬧。於是,咸陽市中,摩肩接,人頭族簇,喧聲如沸,秦王的存在,似乎被相國的聲勢淹沒了。

莊襄王死後,太后,即呂不韋原來的寵姬,頗不甘寂寞,經常把呂不韋招入宮中,重溫舊好。呂不韋漸漸老了,對女人的興致已大不如前,而秦始皇也一天天長大,這情景使他有些擔憂,便設法去找一個替代品。找到的是嫪毒,據說他對付汪欲過旺的女人特別有本領。呂不韋有意在府中舉行放縱的娛樂,讓嫪毒用生殖器挑著桐木做的小車輪走來晃去,並讓人把這新聞傳給太后。太后果然有興趣,跟呂不韋要這個奇才。呂不就想辦法教人用一個罪名告發嫪毒,判他腐刑(割生殖器的酷刑),好送入宮中做宦官。腐刑當然是假的,只不過拔去驗上的鬍鬚,裝模作樣而已。太后有了嫪毒作侍從,與之私通,竟然先後又生了兩個兒子。懷孕時,為了避人耳目,就遷居到京城外面的行宮中。憑這樣的功勞,嫪毒被封為長信侯。

嫪毒是一個禍根。與太后私通,本該是極隱蔽的事情,而這個無賴小人,卻不甘默默無聞,凡事都要弄得聲勢浩大。他從太后那裡得到豐厚的賞賜,家中蓄養了僮僕數千人,門下居然也招集了上千食客。從他這裡通向太后,是一條捷徑,自然有許多人上門請託。毒嫪也就當仁不讓,對於國家大事,提出許多“高見”。 太后愛他管用,凡事都言聽計從,秦國的政事,被攪得烏煙瘴氣。

他是戰國時期的大陰謀家,也是秦始皇的生父,結局卻非常悲慘

嫪毒(劇照)

在這混亂的局面中,秦始皇長大了,並開始親自管理國家。秦國一向法制苛刻、刑罰嚴酷,培養出來的君主,大多兇狠剛戾。秦始皇處境異常,不為母親所愛,性情尤其冷酷。他智力很高,親政後發覺局面不利,便有所準備,立昌平君、昌文君二人為相國,以分削呂不韋、嫪毒的權力。

矛盾從嫪毒身上開始爆發。據說,有一次嫪毒和朝中貴臣一齊飲酒,喝醉了,發生爭執,嫪毒睜大眼睛,放聲怒喝:“我乃是王上的義父,你們這群下賤東西,怎敢和我相抗!”這話傳到秦始皇耳中,他不禁大怒,於是有人便趁機出面告發嫪毒,說他本不是太監,與太后淫亂,私生二子,又與大後相謀,說王上不會活很久,死後要讓他們的兒子繼承王位。秦始索性拉開驗皮,將此事交有關官吏查處。嫪毒見事不妙,冒用秦王及大後御璽調集軍隊,準備攻打秦始皇所在的蘄年宮。秦始皇早有準備,聞迅後命相國昌平君、昌文君發兵攻毒,戰於咸陽,嫪毒大敗,被秦始皇以車裂之刑處死,整個宗族全部被殺盡。太后與他所生的兩個兒子,年紀還小,被秦始皇親手捧死在地上,成為一團肉糊,太后也被遷居冷宮幽禁,後來秦始皇考慮到國家的臉面,才把她接回來。這是公元前238年,秦始皇二十二歲。

他是戰國時期的大陰謀家,也是秦始皇的生父,結局卻非常悲慘

秦始皇(劇照)

解決了嫪毒,秦始皇隨即將鋒芒指向呂不韋。理由是現成的:嫪毒原是由呂不韋奉給太后的禮物,他應該負責。因此在嫪毒之亂的次年,呂不韋被免去相國職務,奉詔離開咸陽,回到自己的封地河南洛陽居住。其實,當時呂不韋擁有相當的勢力,如果孤注一擲,雖說未必能夠成功,也不能說毫無希望。也正是顧忌到這一點,秦始皇才沒有一步走絕,將他逼到死路。然而,到底是因為失去了太后這個靠山,還是因為對自己所生的兒子抱有幻想,呂不韋居然乖乖聽話,毫無動作。謫居洛陽,他就再也沒有什麼可為的了。

關於呂不韋與秦始皇之間的特殊關係,有所知曉的人不少。人們估量他不會長久被冷落,也喜歡他出手闊綽的脾性,仍願意同他交往。在通往洛陽文信侯府邸的大道上,各國的遊說之士,以及各國的使者,總是絡繹不絕,車騎相望。就這樣過了一年多。而秦始皇在這期間,清除隱患,整肅內部,做了不少事情,終於能夠走出最後一步棋了。他是不可能容忍呂不韋安然存在下去的,不僅因為呂不韋的勢力是對他的威脅,而且,如果秦宗室中的人劫持了呂不韋來揭露他那可疑的血統,也是一件相當可怕的事情。呂不韋的該死,實際早在他把懷孕的女人送給異人的時候,已經決定了。—除非他能奪得秦國的政權。公元前235年的一天,已經顯得衰老的呂不韋安坐家中,使者給他送來了秦始皇的一封信。那上面寫著:“你對秦國有何功勞?居然受封河南十萬戶!你與秦有什麼親緣?居然號稱仲父!請你帶家屬遷往蜀地居住!”蜀即今之四川,是秦國佔據不久的地域,當時很荒僻,秦國的罪人大多流放到那裡。呂不韋讀著這封從兒子手中發來的信,不禁渾身打顫,知道再也沒有希望。對自己與秦、實際也就是現下這位秦王有何親這個問題,他尤其感到悲涼。但他懂得兒子到底要說什麼。為了避免更大的災禍,為了給家人留一條生路,呂不韋喝下一杯毒酒,橫倒在地,結束了他的投機生涯。至於他原來的寵姬,也就是秦國的太后,則活到公元前228年。此後再過七年,秦始皇掃平六國,一統海內,由秦王正式改稱“始皇帝”。

縱觀呂不韋的一生,可以發現他在謀立異人的過程中,顯得極為精明機智,任相國之後,卻顯得過於浮囂,嫪毒之變後,又顯得過於怯儒。畢竟,他是一個商人,善於算計,卻缺乏權力角逐中必須具備的兩種重要氣質:堅忍和必要時不計安危的孤注一擲。

但不管怎麼說吧,他終究是做成了一筆大買賣,而且改變了秦國君主的血統,算得上是一個第一流的陰謀家。(參考資料:《中國古代秘史》、《中國歷史上的大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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