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仝卓事件、陳秋媛事件、王麗麗事件接二連三、競相現形之際,一個名叫陳玉鈺的天才少女又因論文造假、私改成績而被取消免試保研資格。
陳玉鈺就讀的西南交通大學是位於成都的211重點高校。
陳玉鈺就讀的茅以升學院又是西南交通大學的“精英學院”。
該學院以西南交通大學傑出校友、著名土木工程學家、中國第一座現代化大橋——錢塘江大橋的設計者茅以升的名字命名。
茅以升學院秉承“志於工、視野寬、基礎堅、上手快、後勁足、善創造”的辦學理念,旨在培養德才兼備的優秀本科生,並對其進行“特殊培養”。
這就培養出了一個天才少女陳同學。
陳同學的學術成就令人驚歎,大一便參與國創項目,並在老師指導下完成了學術論文,該論文不僅被ICCCS2018國際會議錄用,而且被推薦到著名的國際期刊發表;
而陳同學的指導導師不是別人,恰好是她身為副教授的父親和身為博士生導師的母親。
同樣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陳同學的某科期末分數不合格,補考成績卻被改為了91分;
於是,《2020年中國科大擬接受推免生名單》一經公示,陳玉鈺的芳名便就被人肉、深扒,上了熱搜、引發眾議。
西南交通大學很快發佈調查通告,宣佈取消陳玉鈺的免試推送研究生資格,至於學術造假問題,還有待進一步核實。
西南交通大學擺出了“零容忍”的姿態,可我卻還是從中看出了最壞教育的樣子:
這樣子就是特權的操控,人為製造不公平、不正義,通過弄虛作假,為自己孩子鋪路,將公共產品變成一己玩物,玩成特殊化、私慾化。
這就讓我想起一部在疫情期間上映的美國影片,叫做《壞教育》。
該片雖反響平平,但卻是取材於真實事件,當今美國的最大校園貪腐案。
美國著名硬派小生休·傑克曼飾演的法蘭克·塔桑,是紐約長島一所公立高中的教學督導。
法蘭克謙遜睿智,思路敏捷,和藹可親,是一位最最優秀的教育實踐者。
他能記住每一個學生的名字,也能與任何一位家長溝通,侃侃羅列孩子的優缺點。
在他治下,一所名列全美第四的公立學校極有衝冠可能。
諷刺的是,為了給校報寫一篇報道,報道學校的修建,一個名叫瑞秋的女孩,闖入了法蘭克的辦公室。
不承想,這一闖入就此成為揭開法蘭克多年貪汙學校經費的突破口。
正因為法蘭克道貌岸然地鼓勵瑞秋不斷深挖學校在維修過程中的種種內幕,才暴露了整個學校層層相互的畸形體制。
法蘭克對貪腐的態度其實從影片一開始就已埋下伏筆。
最初是法蘭克的同事,行政助理潘葛特,挪用公款購買自家裝修材料。
事情敗露後,校董們嚷著要報警,法蘭克則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從學校的聲譽說到對周邊房價的影響,最終讓潘葛特毫髮無損,逃過一劫。
法蘭克之所以要為潘葛特脫罪,完全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罪惡。因為法蘭克的貪瀆遠比潘葛特的挪用更早、更嚴重、更隱蔽。
法蘭克的第一次貪汙是因為誤刷了公務卡上的幾十美元,卻瞞天過海,無人知曉。
於是,他膽子越來越大,把每年高達近百萬的乾洗費、整容費、購置房產費都算在了公共賬戶上。
隨著法蘭克的“精緻生活”揭開神秘面紗,人們才吃驚發現,他的謊言就像滾雪球一樣,他的體面、他的偽善都是為了追求表面完美,就連無名指上的婚戒、辦公桌上已故妻子的照片都是假的。
原來法蘭克是個徹頭徹尾的同性戀者。
雖然,所有的醜聞只是法蘭克的個人劣跡。但這就像芮秋報道中所寫的“久修不愈的天花板”一樣,從一塊小小的水漬,終變成大大的漏洞。
所以,最壞的教育是什麼?
最壞的教育就是法蘭克式的綁架,將個人的貪腐、私慾和學校的聲譽、孩子的命運以及客觀的升學率捆綁在一起,不僅說得振振有詞,而且說得冠冕堂皇。
最壞的教育就是所有既得利益者的思前想後、患得患失、沉默是金。
最壞的教育就是唯利是圖、企望通過賄賂、人情來為孩子前途命運開墾鋪路的諂媚嘴臉。
所有這些,彙總到一起,那就是法蘭克的說辭,厚顏無恥、斯文掃地:“如果我想賺錢,早就去華爾街了。”
事實上,這一個教育體制早已比華爾街更腐臭不堪。
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