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9月13日以巴和平協議簽署後,在以色列國會前的坡地上聚集了10餘萬人。巨大的海報上,拉賓被畫成穿著希特勒的衣服,雙手鮮血淋漓,幾個黑色的大字寫著:"拉賓是猶太民族的叛徒!"在震耳的喧囂聲中,拉賓走上國會講臺。他說:"我是個軍人,還曾是國防部長。相信我,幾萬名示威者的喊叫,遠不如一個戰死兒子母親的眼淚給我的震撼,我是一個經歷過浴血戰鬥的人,所以我要尋找和平的出路,這是一個轉機,雖然它同時也是一個危機。"第二天,在以色列國會就是否通過以巴和平協議的辯論會場上,拉賓再次走上講臺:"100多年了,我們試圖平靜地生活,種下一棵樹、鋪好一條路……我們一邊夢想一邊作戰。在這片苦難深重的土地上,我們和炮火、地雷、手榴彈生活在一起。戰爭和恐怖使我們傷痕累累,但不曾摧毀我們對和平的夢想。"
1995年11月4日晚8時,以色列特拉維夫市中心國王廣場,一個以色列群眾祈禱和平的集會正在舉行。晚8時30分,73歲的拉賓在人們的歡呼聲中,緩步走上講臺。環顧臺下,拉賓不禁心潮澎湃,語氣堅定有力。"請允許我這樣說,我被深深地感動了。我要感謝今天在場的每一個人,因為你們都是為了反對暴力、擁護和平而光臨的。我和我的朋友西蒙·佩雷斯(外交部長)領導的政府決定給和平一個機會---這個和平將解決以色列大部分的問題。"
"我當了27年的軍人,只要和平沒有到來,我就會矢志不渝地鬥爭下去。我相信現在有一個機會,一個爭取和平的偉大機會,為了站在這裡的人,為了更多的不在這裡的人,我們必須把握住這個機會。"拉賓的講話一結束,偌大的國王廣場上隨即響起熱烈的掌聲,許多人還揮拳喊起了要和平不要暴力的口號。此刻,人們唱起一首熟悉的歌曲:"讓太陽昇起,讓清晨充滿光明。最聖潔的祈禱也無法使他們復生。生命之火被熄滅的人,血肉之軀被埋入黃土的人,悲痛的淚水無法將他喚醒。也無法使他重獲生命。無論什麼人,無論是勝利的歡樂。還是光榮的讚歌,都不能使他從黑暗的深淵中。回到世上與我們重逢。所以,請唱一首和平之歌吧。不要小聲地祈求神靈。引吭高唱和平之歌。這是我們最應當做的事情。"
1995年11月4日晚9時30分,集會結束。10分鐘後,拉賓手輓夫人莉婭,緩步走下臺階。人群如潮水般湧來。拉賓一行在人們的簇擁下走過廣場,準備乘車離去。拉賓一邊走一邊與熱情的群眾握手。就在此時,拉賓突發奇想,他對佩雷斯說:"你跟我說過,在這個大會上有人要行刺,不知道這人群中有誰會開槍?"佩雷斯把它當作笑話,一笑了之。
當拉賓走到自己的防彈轎車旁,正待保鏢打開車門時,一個埋伏在車門旁的男子舉起9毫米貝雷塔牌手槍,向拉賓的腹部開槍射擊。當拉賓捂住腹部彎下腰去時,兇手又第二次扣動了扳機。此刻,兇手距拉賓只有1.5米遠。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兇手一邊開槍,嘴裡還一邊喊著:"沒事,這不是真子彈。"
在保安人員制服兇手同時,防彈轎車載著身受重傷的拉賓風馳電掣般駛向醫院。在車上,司機和保鏢都清楚地聽見了拉賓用微弱顫抖的聲音說出的此生最後一句話:"我沒事,沒事……"子彈一顆打在脾臟上,另一顆直入脊椎。令醫生們難以置信的是,其中一顆子彈竟是在國際上被明令禁止使用的"達姆彈",即俗稱的"炸子"。醫生們小心翼翼地取出拉賓體內的子彈,但"達姆彈"已在拉賓體內爆炸,大量血管被破壞,血流如注,鮮血染紅了手術檯。
11時10分,醫生和護士走出了急救室,不少女護士臉上掛滿了淚花。11時14分,拉賓的高級助手埃坦·哈博走出醫院,向守候在那裡的記者和人群宣佈:總理遇刺身亡。這天,是猶太教的安息日。
1995年11月5日下午,拉賓的葬禮在耶路撒冷的赫茨爾山公墓舉行。來自世界80多個國家的代表出席了這一悲壯的儀式,其中有13位國家元首、22位政府首腦。為避免刺激以色列人的情緒,阿拉法特沒有出席拉賓的葬禮。1995年11月6日,聯合國總部全天降半旗悼念拉賓,聯合國秘書長布特羅斯·布特羅斯·加利參加了他的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