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化解人民幣大幅貶值的危險?如何抵禦“赤字貨幣化”的誘惑?

按照陳志武教授的說法,人民幣實際上早就存在貶值的基礎;因為為了防止外資撤離和對沖中美貿易戰的影響,所以人民幣幣值之前沒有讓其突破“7”。而現在外資該撤的已經撤了,中美貿易爭端看來也不會短期得到解決,再加上新冠疫情的原因,所以人民幣便一舉突破了7的防線。

陳認為,未來人民幣還有繼續貶值的空間。

事實上,對於人民幣貶值,相信大多數國人都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只是至於貶值到什麼程度,會不會出現大幅貶值的情況,倒是存在著很大的爭議。

首先必須說明的是,人民幣繼續大幅貶值不符合國家利益,更不符合老百姓的利益。因此,如何防止人民幣不出現大幅貶值的情況,應當成為現在和今後一段時間必須警醒的事情。

但是,非常令我們擔心的是,近來竟有以財政部財科所所長劉尚希為代表的極個別學者公開倡議並主張實施”赤字貨幣化”,這顯然必須引起我們的高度警覺。可惜大部分老百姓並不清楚“赤字貨幣化”的含義,甚至也有一些人還為之叫好,以為我們找到了對抗疫情,挽救經濟的靈丹妙藥。在我看來,這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說到底,“赤字貨幣化”並不是什麼新鮮玩意兒,無非是讓央行多印鈔票,以圖解決財政困難。

以往,也是國際通行的做法,為彌補財政不足,我們都還是通過發行國債和地方債的形式籌集資金。但國債也好、地方債也好,總還是要還本付息的——也就是說必須借債還錢;而“赤字貨幣化”,則乾脆連債都不發了,直接讓央行印錢給財政。用經濟學家馬駿的說法,“開了這個口子,就從根本上放棄了對政府財政行為的最後一道防線”。

像委內瑞拉、像伊朗,包括我們自己民國時期的國民政府,都是因為濫發鈔票,而讓國家和人民陷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的。

也許有人問,為什麼美國人,美聯儲搞量化寬鬆,甚至要搞無上限的“量化寬鬆”都可以,都沒有看到什麼嚴重後果;而我們央行卻不可以呢?最根本的原因是,是美元是世界儲備貨幣,而我們的人民幣不是。美元除了美國人用,全世界各國人民都要用,特別是危機到來的時候,全世界對美元的需求不是減少,而是大大增加的——大家可能都記得,伊拉克薩達姆政權垮臺的時候,薩達姆總統逃亡的時候,也是隨身帶了大量美元現鈔的,而不是他自己發行的貨幣第納爾。

當然,我們的人民幣在國際上也是有一定地位的。在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爆發之時,朱鎔基總理堅持人民幣不貶值,可以說為我們的人民幣贏得了極大的國際信譽和信用。今天,新冠疫情肆虐全球,對全世界經濟,也包括對我們的經濟造成了史無前例的衝擊。如果我們能夠抵禦人民幣的貶值壓力,也許對我們經濟恢復,包括世界經濟復甦都更有好處。

但是,畢竟我們的經濟遇到了空前的困難,財政稅收也到了史上最困難的時候;如何解決財政資金不足,同時還要加大支出刺激經濟,確是個艱難的選擇。如果我們堅決抵制住“赤字貨幣化”這種飲鴆止渴式的“誘惑”,除了利用好國債、地方債等常規手段外,最有效也是最快的辦法就是啟動民間消費,同時儘可能大力度地放開各種對民營資本、外資的投資政策限制——讓市場化進入經濟各個領域——也就是說釋放新的改革開放紅利。

當然,更毋庸諱言,如果我們的政府,特別是行政管理體制改革能夠有實質進展的說,其實眼下的財政困難就小多了。大家是否還記得當年朱鎔基總理應對亞洲金融危機時候,除了推動國有企業轉企改制實施下崗再就業之外,也對國家機關、政府部門動了手術的。當時,有不少公務員下海創業。如果今天能夠出現公務員下海潮,則說明改革動了真格。否則,我們的大學生們都還想著考公務員,吃財政飯、端鐵飯碗兒,只能說明我們的社會官本位思想,依然還很嚴重;市場化改革之路還很漫長。


如何化解人民幣大幅貶值的危險?如何抵禦“赤字貨幣化”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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