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两个母亲,一个是我的声母,另一个是我的韵母。我确信,我在声调上,可平可仄。
——题记
我有两个母亲,一个是我的生母,另一个是我的岳母。她们母仪全家,大爱我心。
我走进了节日,母亲则走进了我的心。因为这颗心里面有爱,所以她无论身在何处,都能够成为一个完整意义上的家。母亲,一个勤劳的人。我确信,她给了我生命。除了在田间种上冬小麦,让野草拱手让贤,她还在地头种上了油菜。春天来了,每一棵油菜上,都站着许多黄花小姑娘。她们的笑容非常可爱,不知美化了多少路人心里的小酒窝。那种美感,怎一个“醉”字了得!
母亲节前后,正是收获油菜籽的时候。往年,父亲都是母亲的“贤内助”。可是今年,由于父亲身体不适,我就顺理成章地成了母亲的“丰收小助手”。
母亲是一个节日。这一天,我吃过早饭,正准备去给母亲请安。母亲却走进了我的视野。戴上眼镜,我的视力仍是两片希望的农田。毫无疑问,母亲是农田的最美守护人。
“油菜籽该收割了?”
“我去!”
感谢苍天,我的母亲虽然目光有些昏花,但是还不致于老花镜伺候。重要的,她不知道昨天是母亲节,她只知道昨天是星期天。星期天,我不需要上班,而母亲仍然需要照顾农田。农田就是她的命呀!村子是她的根。
母亲是个老农民,这辈子和土地的交情最深,估计下辈子和土地的感情更厚。我在黄土地上生活,也在黄土地上成长,感谢她赐予我的肤色,厚重了血管里的温情。
由于旧路新修,正在施工的路段通往农田坑坑洼洼的,非常颠波。有的路口还被土堆或深沟阻住了。我和母亲就只好抄远路。我是泥腿子,不怕天高路远。可是母亲快七十岁了,加之要搞运输,所以家中的老年三轮车也就派上了用场。母亲是个文盲,以前在扫盲班里上过夜校。她也算是个有文化的人。她没有文凭,却拥有着中国传统文化的高尚学历。她和父亲省吃俭用,任劳任怨,培养了我和弟弟这两个所谓的读书人来支撑门面。门里充满了血海,泪瀑里充满了辛酸。鲜为人知,却仍有人知。那个人是我,是我,就是我。
母亲不会骑自行车,只喜欢用脚蹬三轮。在她的心目中,电动三轮车猛于虎也。记得十多年前,父亲刚买来电动三轮车的时候,母亲一看到父亲开车那么潇洒,也就想上车去试试。也许是她认为开车很简单吧,也许是她不想在父亲面前出丑吧,或者是她想给父亲一个“惊喜”,母亲做梦都学会了开车。电动三轮车不像自行车那样难骑,它有平衡感,不致于让母亲摔倒。只须母亲稳稳地坐进驾驶室,掌握好方向盘,一加油门,车就“走你!”有一天,母亲瞅准父亲不在家,就立刻坐上了电动三轮车。那感觉,甭捉有多美。向左摇晃身子,车头没有倒下。向右摇晃身子,车头依然没有倒下。她应该想起“前进”这两个字的写法了。加油!只可惜,在自家的庭院里,油门加大了。车速猛于虎也。母亲的大脑一片空白,哪里还有什么刹车的概念。她只觉得一阵头疼,车子冲向了房屋的南墙,连小腿也被刮下了一层受伤的皮。车前窗成了一个大花脸,像不懂事的小孩子,只等着家长前来教训。父亲回到家里,并没有怎么埋怨,只是安慰。男神的品格,也不过这般。从此以后,母亲再也不敢开动电动三轮车了。“车猛于虎”“电猛于虎”,而母亲的属相呢?好像是符合“小绵羊”的,眸子里闪烁着温驯。
油菜籽不多,对于年轻力壮的我而言,算不上一道难题。但母亲还是不放心,他担心我错割了别人的辛勤的汗水,还是跟着我的老年三轮车来到了田间地头。
母亲收割沟沿上的油菜籽,我收割沟腰和沟脚的。那挥舞的镰刀依然能干,不正像母亲驼背的艺术造型吗?我躬腰向土地致敬,其实也是在向我的母亲致敬呀!
收割完地北头的油菜籽,我便开始装车,往家里运送。母亲呢?她就把阵地转移到了地南头。“盾”派不上什么用场,她手中的镰刀,功能分明是属于“矛”的。当我以“离弦的箭的速度”从家中返回的时候,母亲并没有收割多少油菜籽。看呀,母亲的皱纹深了!想呀,母亲的白发浅了!秋霜里缺少春花的味道。她没有我现在的力气大,就像我小时候没有她的力气大一样。
两人成行,三车成“重”。我把油菜籽运送到父亲的庭院里,了却了母亲的一桩心事。农家的庄院情结,怎能缺少一个自然成形的打麦场呢?让油菜籽躺在五月的阳光下,睡上一场“美容觉”,那滋味煞是响亮。
与其想念,不如陪伴。在母亲节的当天晚上,岳母从上海打来电话,说她要回老家一趟,顺便看看我们和庄稼。今天,凌晨三点钟,岳母的电话再次响起。原来岳母正在准备下车,希望妻子或我到车站去接她。车站离我的住处有二里地的光景。
回到家以后,我让岳母快去休息一会儿。岳母顿感困意全无。我估计她在长途客车上已经休息好了。妻子陪岳母唠起了家常。岳母则是催促我,快去睡个“回笼觉”。是呀,天亮了,我还要去上班哩!
星星感觉,只是眼神一关灯的工夫,当目光再次把太阳打开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数字“6”了。岳母忙着给我们做早餐,并嘱咐我:“一会儿,我们包饺子,等你晚上下班回来吃!”岳母疼爱外孙子和外孙女。我沾了他们的光,也沾了我自己的光。一个闺女半个儿,一个女婿整个儿呀!
有人说,日月入画,生活入诗,充满了韵味。在我看来,锅碗瓢盆就是诗歌,柴米油盐确有韵味。我敢肯定,岳母给了我另外一种人生。
我的母亲是我的岳母的嫂子。妻子告诉我,一会儿,我的岳母就要去给我的母亲请个“早安”。我不禁一颤:昨天是母亲节,今天还是母亲节,明天更是母亲节。母亲节不止是太阳转动的月光,还是一种心情深化的气候。
我有两个母亲,一个是我的生母,另一个是我的岳母。愿母亲身体健康!祝祖国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