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申步抒從後視鏡中瞥到她託著腦袋面露痛苦之色。
“哦,沒事。”她的太陽穴隱約作痛。曾經她也有頭痛的老毛病,但近來越來越少發作了。可現在不知道怎麼回事。發作起來不僅有酸脹作痛的感覺,眼前還會浮現出她從來沒有參與過或者見過的片段。
就像眼下,她正凝視著申步抒的側臉時,竟然眼前晃動著一個面目模糊的男人與她走在雨天的馬路上。那男人的手搭在她的肩膀,兩人愉快地交談著。
“你頭疼?要不要送你去醫院看看?”
他立刻緊張起來。琳蕊的事在他的眼裡都不是小事。
她笑了,頭也不疼了:“沒事了。今天難得我們三個人聚在一起。你看星兒多開心啊。“
見她有說有笑的樣子,他這才放下心來。一路順暢地開到目的地。
星兒很高興,玩得滿頭大汗。而且從小火車上下來的時候,他一點也沒有表現出害怕的意思。
”姨,我要吃冰淇淋。“
星兒見她今天臉上也一直帶著笑容,趁機提出要求來。
如果換作平時,她一定不讓孩子吃零食。今天她雖然沒有立刻拒絕,可露出猶豫的臉色來。
他在一邊插嘴道:“偶爾才出來一趟,難得今天孩子高興,我去給他買。”
“萬一把他吃壞了怎麼辦。”她仍然遲疑。
“一隻冰淇淋而已,小孩子哪有這麼脆弱。”他不等她應允,興沖沖地跑去買了。
她給孩子擦汗。星兒突然向他發問:“姨,你還要跟乾爸爸結婚嗎?”
她怔了一怔,眼神飄向遠處,一個身形酷似錢遠略的男人:“小孩子,哪能管大人的事。”
“那你會跟爸爸結婚嗎?”
星兒一副小大人樣。
她的目光移到星兒的臉上。孩子的臉及五官揉和了琳媛與申步抒的神韻與輪廓。多麼漂亮的一張臉,還有那白嫩得像雞蛋白一樣的皮膚。
她曾經懷抱著星兒嬰兒時柔軟白胖的小身體,幻想他就是自己的孩子。
“小孩子,別問這麼多了。”
“我希望你跟爸爸結婚。那樣我就能跟你們在一起了。我要叫你媽媽。“
星兒煞有其事說出來的一番話讓她又好笑又欣慰。
”一個小毛孩子哪懂得這麼多。是不是從電視上看來的?“她的纖指輕輕地戳向了星兒的寬腦門。“以後除了卡通片,不需再看那些亂七八糟的節目。”
“我就要姨姨當我的媽媽嘛。幼兒園的小朋友,小果和安安都有媽媽。我也要!”
星兒嗓門嘹亮,說得理直氣壯。
“你有媽媽啊。你媽不是跟你住在一起嗎?”她替星兒整理腦門上被汗溼的短髮。
“那不是我媽媽!她要罵我,還要打我,我不喜歡她當我的媽媽!”
見到孩子委屈的小模樣,她不禁心裡發酸,把他摟在了自己懷裡。
“星兒,你看爸爸給你買回來了。”
他笑吟吟地靠近他們。
星兒一見到冰淇淋兩眼就發光發亮,他瞬間就忘記了不愉快的事。他吮著甜筒小心翼翼地吃起來。
他們一直玩到下午三點,星兒才依依不捨地離開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