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訪世界上最窮的國家之一,東帝汶,首都帝力初印象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東帝汶,作為亞洲最年輕的國家之一,也許很多人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國家。我也是在幾年前的某一天突然在某個群裡看到了這個國家的名字,原以為自己這些年早已浪遍了東南亞,才發現還有那麼一個未曾踏足過的小國。於是開始百度谷歌上搜索各種該國的資料,得出的結論有三點: 一窮二貴三偏。於是遲遲無法開啟前往的計劃。哪怕是年初還提起過這個有點脫離世界的國家,也只是玩笑而已。萬萬沒想到的是,某人宣佈今年要回國內發展想要一趟特別的旅行,終於給了探索東帝汶一個非常好的理由。


說起東帝汶的歷史,先被葡萄牙殖民,因此葡萄牙語是東帝汶的官方語言之一。後被英國佔領,獨立後到現在一直有很多當地人去英國打工。還被印尼強佔並試圖吞併,期間還有極其慘烈的一次大屠殺,如今的東帝汶也深受其鄰國的影響,很多商品都從印尼進口,也有不少年輕人會去印尼留學工作。


這裡到底有多窮? 窮到沒有自己國家的貨幣,除了5分,10分,25分,5毛和1元硬幣外,各種交易都以美元進行。


這裡到底有多窮?窮到在我們到達之前,整個國家不間斷地停電了近兩個月。


這裡到底有多窮? 窮到沒有條像樣的公路。


這裡到底有多窮?窮到這裡超過一半居民的日均生活費不到1美元。


東帝汶到底有多偏,除了印尼的西帝汶與其相鄰,最靠近的則是澳洲的達爾文,因此只有巴厘島,達爾文以及新加坡才有直飛帝力的航班。


通常來說越窮的國家消費水平也會越低,而在東帝汶卻不一樣。作為全世界最落後的國家之一,這裡的消費水平真是會亮瞎人的眼。住個沒有星的普通標價沒有50美金都下不來,而這價格在巴厘島都可以住豪華標間了。餐廳裡當地便宜的一頓飯隨隨便便就人均10美金,比坡縣都貴,中餐館更是殺豬宰羊一般,看了菜單會嚇死人。在帝力潛一次水100刀,這在其他東南亞國家可以潛五六次。


看到這裡是不是突然對這個國家失去了興趣?覺得去這個國家旅行就是浪費感情浪費金錢。甚至也有驢友說去這個國家的意義就是在自己的旅行地圖上多塗了點顏色而已。出發前的自己也並未對東帝汶抱有太大的期待與渴望,只是為了看看在這樣一種環境下人們的生活與態度。


等到幾十年後我們再到新加坡紐約巴黎的時候,也許那裡只是多了幾棟摩天大樓,幾條新的地鐵線。而幾十年後我們再來到東帝汶的時候,那也許就是完全不同的一個國家,就彷彿幾十年前無人問津的新加坡。


非常贊同並喜歡驢友北石的一句話: 所謂旅行,就是帶著別人告訴你的偏見,出去考證後形成自己的偏見回來再分享給更多的人,當偏見多了,我們離真相就越近。


從東帝汶回來,我想說她已經成為了我最喜歡的國家之一,去那裡你不一定會愛上那,但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討厭那裡。


帝力初體驗


從飛機上下來,一陣熱騰騰的風吹過,炙熱的太陽烘烤著這片土地和身體的每一寸皮膚,看到機場外景的那一刻我愣住了,這機場竟然和澳洲愛麗絲泉的機場一模一樣,連走道亭子和行李運送帶都是幾乎沒有差別。難道帝力機場是仿造愛麗絲泉的建的?畢竟東帝汶非常靠近北領地,也不是完全沒有這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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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飛機上下來辦落地籤的人數眾多,帝力移民廳的人忙著收錢,並沒有像網上傳的拿邀請信或者落地許可證來刁難遊客,也沒有檢查遊客是否帶夠現金,入境自然非常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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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機場就被很多出租車司機盯住了,10美金到機場進城好像並不算貴,可總共就六公里的路程,再想想當地的microlet只要0.25美元一個人就又覺得差距有點大,不過最重要的是體驗感會有天差地別,在旅行中當地特有的公共交通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想到這裡,可憐的出租車司機只能望著我們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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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外一片荒廢的地土被鐵絲網圍住,當地人為了走捷徑就在鐵絲網下開了個口,漸漸地被人們走出了一條路,從鐵絲網下穿過有種越獄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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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在大轉盤上的尼古洛巴託總統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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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錯過的microlet


介紹下microlet吧,其實就是個差不多十座的小巴,是東帝汶各個城市中最重要的交通工具。目前帝力有12種不同顏色的microlet,根據其各自固定的行駛線路由數字命名為1-12,雖然是有固定線路,可沒有固定時間,也沒有固定站點,只要是在他經過的路上隨便招個手就會停下來,除了兩旁的長凳,也可以選擇坐在門口的臺階上或者掛在車門上。無論你在哪輛microlet上坐了多少個站,需要下車的時候拿個0.25的硬幣敲一敲扶手,司機就會停車,下車後把硬幣遞給司機或者坐在副駕駛上的乘客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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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可以查到十二條microlet的線路圖以及經過的一些重要地方。有這些線路圖加上google map可以輕鬆又便宜地玩轉帝力。對於遊客來說比較重要的就是12號去往耶穌山的車,連接機場到市區和碼頭的9號10號車(9號走海邊路過大部分大使館區,10號還可以到達教堂,大學,帝汶酒店,帝汶商場等市區內比較重要的地區),去往becora車站的1號2號車(去往包考的巴士就在這個車站上車)。不同的車經常會在很多重要的路段和建築附近有交匯可以隨意換乘,比如2號車也經過國立大學和戰爭紀念館,5號和6號車也經過教堂,7號車經過國立大學,紀念館以及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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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只要在帝力待個一兩天,就能得心應手地上下各路microlet,分分鐘到達自己想去的地方。你也可以隨便搭上一輛車,穿梭在帝力的大街小巷,欣賞不一樣的風景。只要上了microlet,就能感受到這裡人們的生活,放學的小孩,趕集的大媽,下班的年輕人,無論是男女老少,看到車上的我們都會開心地微笑。可以非常友好地跟他們打招呼,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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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在dili最快樂的時光,就是掛在microlet外,聽著不同的disco音樂,穿梭在這個城市的各個角落。就彷彿行駛在中國的小村莊裡,大家都互相熟悉認識,路過都會點個頭招個手打聲招呼。一條線路下來,經常臉笑到要抽筋,手揮到酸,卻還是會因為這裡善良淳樸的人們而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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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機會來這裡,你可以不去耶穌山,可以不去大教堂,可以不去戰爭紀念館,可以不去海邊,但是一定不可以錯過microlet上那美好的時光。


藏在巷子裡的青旅


由於帝力的住宿太過昂貴,在幾經選擇後預定了在新西蘭大使館附近的De Terra青旅,也算是帝力最便宜的住宿了,一個床位只要十美金,加上熱情好客的葡萄牙主人Vilar夫婦,以及相對原始又富有特色的住宿條件,De Terra在當地的旅行圈子裡也算小有名氣。不過由於青旅位置在某一條小巷子裡,而且門外沒有明顯的招牌,讓我們在幾條巷子裡轉得有點頭暈,直到一群在外玩耍的小孩看到異樣面孔的我們,睜著大眼睛地喊著“De Terra?De Terra?”我們好奇又驚喜地看著這些孩子點點頭,孩子們連忙跑到前面指著青旅的大門喊著“De Terra”。門外沒有任何青旅名字的標誌,一度讓我們懷疑真的是這裡嗎?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走進去,才在裡面的牆上看到了並不明顯的“De Terra”的字樣,連忙要跟帶路的小孩道謝,只見孩子們又自己跑去玩耍了,心想如果是其他落後國家的孩子也許會問遊客要點錢啊糖果什麼的吧,可這裡的孩子就是如此的單純善良,每天在街頭小巷亂串玩耍順便幫像我們這樣零散的遊客指個路。也可以看出青旅的主人跟附近的鄰居和這些孩子一定也玩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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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De Terra,映入眼簾的是幾張木桌,一個小房子,和一個很大的院子。院子裡懸掛在樹上的吊椅,貨板做成的椅子,掛在幾棵樹間的吊床,給人一種悠閒自得的感覺。樹蔭處的木板上放著個一看就想躺下去的貨板床,後面則搭著好幾個帳篷,看得出屋主應該是個有情調的人。有人躺在吊床上插著耳機聽音樂,有人在貨板床上安靜地看書,還有幾個人坐在木椅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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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個客人的指點敲開了小木屋的房門,只見一個女人躺在沙發上睡得很沉,不忍打擾又關上門卻又不知何去何從。此時走來一個不怎麼會英文的當地人,猜測應該是旅店的員工,走進房間喊醒了熟睡中的美女,原來她就是旅店的女主人Kiki,只見她起來洗過臉後便迅速地幫我們辦理了入住手續。Kiki介紹我們入住的房間竟然是用茅草和竹子做成的小屋,不過看上去很有特色,聽她介紹才知道原來這是東帝汶的傳統房子,屋內三張彩色的床搭在貨板上很有層次感,公主式的蚊帳更有種童話般的感覺。總體來說對於這樣的住宿還是非常滿意,三個不同角度的電扇也足以應付這炎熱的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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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旅唯一的沖涼房就建在我們房間外面,只是簡單的被一堆竹子包裹著。每天晚上就是在明亮的月光下沐浴,雖然簡陋又何嘗不是另一種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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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小貓咪躲在一頂帳篷下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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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天空被染成了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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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 Terra除了保持綠色健康和傳統的環境外,最大的特點就是他們家只要五美金的晚餐,是由這裡的員工用他們自己種植的蔬菜做的,吃過的驢友都讚不絕口。經濟實惠又好吃的拼餐,加上友好的主人和來自世界各地的揹包客一起享受一頓當地的特色美食,是另一種別樣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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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十多個人,分別來自日本葡萄牙澳洲俄羅斯西班牙美國新西蘭德國中國還有東帝汶當地員工十多個國家,真像一場國際盛宴。一邊吃飯,一邊交流各個國家間的不同文化,分享旅途中的故事與驚喜,是旅行中最讓人興奮的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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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在我們看來很簡單的東西,卻因為歷史文化和教育思想的不同,讓人家很難理解。就好像坐在對面的日本人神來雅史,沒錯,這就是他漫畫般的中文名。35歲的單身男人,辭職出來環遊亞洲,帶著一本筆記,從來不用網絡,什麼Facebook,WhatsApp好像都離他很遙遠。好學的他雖然在中國的旅行中學過兩個月的中文,看到我們來到青旅後一直努力用結巴的中文與我們溝通交流。知道我來自浙江省,他竟一口氣說出杭州寧波紹興溫州舟山金華一堆省內重要城市的名字,讓我不得不大跌眼鏡。而更讓人驚奇的是他說他不記得台州這個地方,於是走進自己的房間拿出了個有浙江省內的地圖查看,當我們親眼看到他手中的地圖時,感覺真是不可思議。雅史特別驚訝竟然會有中國揹包客來到東帝汶,畢竟知道這裡的人太少太少,連日本人也很少,不過擁有揹包十多年經驗的他也表示近年來在東南亞出來走的中國人確實很多。


那天陪雅史從黃昏聊到飯後,幫他解答了一個困擾他很久的問題:中國現在經濟那麼發達,薪水那麼高,為什麼像東帝汶老撾那麼窮的地方,都會有中國人跑來這邊做生意,那麼辛苦,這邊消費也不是很高,他們真的能賺的比中國多嗎?解釋了好久,才讓他明白中國的競爭壓力很大,而很多出來打拼的中國人都是為了自己的後輩。他對中國人的這種思想表示了前所未有的詫異,甚至有些激動,也許無論是日本人還是歐美西方國家的人從來沒有想過世界上會有人不為自己而活著,總是想著下一代,而這就是中國幾千年來的傳統文化和思想。


雅史人如其名,溫文爾雅又好學,雖然行走在世界的角落,但並不愛拍照,那一晚聊了很久,豁然開朗的他與我一起拍照留念,並留下了電子郵件。不得不非常遺憾地承認一個事實:旅途中遇到的大部分人都很難有再次相遇的機會,特別是來自不同國家的驢友。因此更加珍惜每一次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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