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繆《局外人》:認清生活本質之後,你真的還會熱愛它嗎?

跟平時一樣,當我想擺脫一個我不願意聽他說話的人時,我就作出贊同的樣子。——加繆

當你看到上面這段文字,不知作何感想? 加繆,一個諾貝爾獎獲得者,總是在揭穿我們生活面具下的真相。


加繆《局外人》:認清生活本質之後,你真的還會熱愛它嗎?

阿爾貝.加繆 《局外人》


一部荒誕至極的戲劇,誰在扮演誰的上帝?

對於《局外人》裡的主人公,默爾索,在媽媽的葬禮上沒有哭泣,在意外殺人被審判時,卻因為別人眼中的他是麻木和離經叛道的,最終被送上了斷頭臺。

即便在所有評論都告訴了我們這本書描寫的是荒誕與真實時,但剛開始讀時,我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依然會帶著偏見去看書中的主人公。

“老闆問我是否願意被派往巴黎去工作。這份差事可以使我生活在巴黎,每年還可以旅行旅行。“你正年輕,我覺得這樣的生活你會喜歡的。”我回答說,的確如此,不過對我來說,實在可有可無。於是,他就問我是否不大願意改變生活,我回答說,人們永遠也無法改變生活,什麼樣的生活都差不多,而我在這裡的生活並不使我厭煩。當我念大學的時候,有過不少這類雄心壯志。當我綴學之後,很快就懂得了,這一切實際上並不重要。”

這看上去不會認為那時他不得不輟學,很大程度影響了他嗎?看上去他對什麼都好像興致不高,似乎對生活失去了熱情,而隨著劇情的推移,我們會發現事實遠不止如此。

加繆《局外人》:認清生活本質之後,你真的還會熱愛它嗎?

當人家把我描繪成成一個沉默寡言不動聲色的人,我說:因為我覺得沒什麼可說的,於是我就不說話。

其實我們何曾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卻又不能這樣做,為什麼?被別人影響在乎別人的看法,那麼這個到底重不重要?

調查法官問我信不信上帝,我說不,他跟我說不可能,所有人都信上帝,這是他的信仰,如果他要懷疑這一點的話,那他的生命將沒有任何意義。

說實話,你的信仰和我有什麼關係?你的信仰需要我的肯定?我們可以看到,到這裡已經開始有點荒謬了。

最終我們看到在一個審判自己的官司裡。默爾索卻不能說話,不能發表意見,成了徹底的“局外人”。

沒人關心真相,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偏見而已。

是啊,或許在我們認為的“常識”裡,並不是正確,也沒有正確一說。生活中的我們總是帶著偏見,但正如許知遠說的,如果對所有事情都沒有偏見,那麼你也就沒有觀點。

那麼《局外人》裡的默爾索,不是也帶著他自己的偏見看待他周遭的世界嗎? 只是他的偏見在阿爾貝.加繆的眼裡正接近真實吧?真實得讓人措不及防。

加繆並沒有告訴你默爾索的狀態是這個生活的標準答案,但是他的表現和反應,總能讓你找到共鳴,因為我們的人性有著共通點,我想加繆的成功正在於一種對生活本質的探索。


加繆《局外人》:認清生活本質之後,你真的還會熱愛它嗎?

每一個人都在尋求自身的意義和價值,看似冷漠的默爾索也不例外

如同歷史學家許倬雲說,現代社會,每個人都在找尋自己的意義。《局外人》中的每一個角色也是如此。他們卻不願意面對真相也不知如何面對。

像那個與狗相依為命,只會罵罵咧咧的老人,甚至覺得狗比老婆還重要,一直一直生活在過去。 那個像機器人一樣迅速乾脆利落的女人,精準得像時鐘,或許生活中的她覺得自己無比努力勤奮吧。

即便默爾索麵對了死亡,即使在行刑前也不對來勸慰的神父妥協,因為這不是真實的自己。

只有在描寫那些自然事物時,加繆的筆觸才會會突然變得細膩和溫柔。似乎那些同這些看似鮮活卻不斷重複自己的人比起來要有價值得多。

很久以來,我第一次想起了媽媽。我似乎理解她為什麼要在晚年找一個“未婚夫”,為什麼又玩起了“重新開始”的遊戲。那邊,那邊也一樣,在一個生命悽然而逝的養老院的周圍,夜晚就像是一個令人傷感的間隙。如此接近死亡,媽媽一定感受到了解脫,因而準備再重新過一遍。任何人,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哭她。而我,我現在也感到自己準備好把一切再過一遍。好像剛才這場怒火清除了我心裡的痛苦,掏空了我的七情六慾一樣,現在我面對著這個充滿了星光和默示的夜,第一次向這個冷漠的世界敞開了我的心扉。我體驗到這個世界如此像我,如此友愛融洽,覺得自己過去曾經是幸福的,現在仍然是幸福的。

在監獄裡反思的這一段,似乎和平時的默爾索的“冷漠”,“無所謂”變得掛不上鉤。

婚姻大事面前,默爾索都覺得算不上是“一件大事”,如果女友想結婚了,他給女友的回答是:我怎麼都行。但是當他去海灘上游玩時,看到馬松和他妻子和諧美好的婚姻生活,默爾索說起一句:“可能是第一次,我真正想到我要結婚了。”就在這一次,默爾索對婚姻有了切實的渴望和憧憬。

默爾索不屬於這個世界,他的生活只有當下,他的情感和話語是知行合一的,他的概念裡沒有謊話,那是一種無意義。 讀者總能在某些段落似乎看到自己的影子。似乎是一些心底隱隱感覺卻未能道出的話語。

這世間有什麼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它將如何影響你的言行。這種思維本身就只有正確這一個選項嗎?為什麼不可置疑?當世界不給更多的聲音機會,世界也就只剩下一種聲音。


加繆《局外人》:認清生活本質之後,你真的還會熱愛它嗎?

加繆深藏的溫暖與堅韌


加繆在《西西弗的神話》裡描述:諸神為了懲罰有罪的西西弗,讓他不停地把一塊巨石推上山,然後又讓其滾落,週而復始。但加繆筆下的西西弗在每一次奮力推石,每次登上山頂卻感受到了充實和幸福。西西弗想要超脫這種境遇讓這件事每一次都有的新的意義。


加繆《局外人》:認清生活本質之後,你真的還會熱愛它嗎?


真理和真實是一把利劍,現實的人們無法承受。必須要找一個理由必須要有一致性的傾向似乎才足夠安全。

人們做夢,奮鬥,睡覺,一如既往,按部就班,我們的生活又何嘗不是一次又一次的重複呢?我們每個人其實都是西西弗又不一定都能成為真正的西西弗。

看清生活本質需要勇氣,而看清之後能否繼續熱愛才是真正的挑戰。

這恰似一種看清世界真相後,不是選擇逃避和死亡,那沒有任何意義。加繆想要選擇堅守和對抗。這是他賦予自己的意義。


加繆《局外人》:認清生活本質之後,你真的還會熱愛它嗎?


什麼時候,你覺得自己真實地生活過?

是你想在一線大城市生活工作,而爸媽要你回家去考公務員時你堅持下來的時候嗎?

是你自己想畢業後在自己老家小縣城做一份安穩的工作,卻怕丟臉,但依然獨立承受的時候嗎?

是當你的世界都在催婚,說起“大齡剩女”就滔滔不絕,你還在堅信真愛會到來的時候嗎?

是你兼職打工,被人看不起,卻選擇承擔家裡負擔的時候嗎?

即便你說你不知道你的生活目的是什麼,那麼你也肯定知道你不喜歡什麼,不想妥協什麼。

你之所以是你,是因為你的每一次選擇,是因為你也曾厭倦了這無聊的重複的生活,你選擇真實地生活,你選擇不再只看別人的眼光,這一路坎坷,願你還能真實地熱愛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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