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知識產權律師老陳的十年成長錄

合肥知識產權律師老陳的十年成長錄

合肥知識產權律師

作者 | 陳軍 安徽天禾律師事務所

“十年之前,我不認識你,你不屬於我;十年之後,我們是朋友,還可以問候。”

律師老陳,五音不全,但愛哼唱《十年》。

十年前,初入律師行當,老陳仍少年。

十年前,邂逅知識產權,老陳未曾想,竟廝守至今,愛意綿綿。

2008年,老陳從中國五所政法院校之一碩士畢業,箇中原因,回到家鄉合肥。

合肥,中部一城市,雖為省城,常住人口不過六七百萬,GDP至今尚未破萬億,全國城市排名,經濟發展十餘名,創新競爭力二十餘名。

老陳讀研三時,已通過司法考試,那段時間特逍遙,揮霍著大把時間,就等著畢業幹律師。順便提下,如果說老陳愛上知識產權是誤打誤撞,但從接觸法律起,幹律師於老陳而言,一直是個執念。

老陳那會閒來沒事,網上閒逛盤古論壇時,無意間看到專利代理人資格考試相關信息,官宣比司考通過率還要低。老陳當時想法很簡單,挑戰下唄。當然,更有不足向外人道說的是,那會專利代理人還算稀罕,有證就能掛靠代理機構,而且每年還有不菲的掛靠費用。雖然這些年,老陳這事從沒幹過,但的確也是當時參考動因之一。

後因準備碩士論文答辯,畢業喝酒吹牛時間耽擱,老陳第一年意料之中未能通過考試。不過,這項考試最後一門時間四小時,全程坐下來,感覺著實酸爽,也讓老陳首次領教。

回到合肥,老陳進入本地一家規模尚可的律所,每月拿著五百元的實習工資,卻時常跑前顛後,跟著師傅談上十萬、百萬律師費的業務。那心理落差,時間久了,迫使老陳早早開始獨立執業。

沒有背景,只有背影的老陳,註定了律師執業之初的底色盡是艱辛與孤獨。為了找案源,透支信用卡,邀聚同學朋友有之;遇到不用買單,又能建立人脈的飯局,酩酊大醉更是家常便飯。那會,老陳所住小區守門大叔,晚上時常被老陳拉著促膝夜談。但,酒醒後的老陳,仍是一位天天向上的好好青年。

細細想來,律師職業,雖言自由,但一年比一年忙,也就是律師實習期間最為空閒。在老陳身上,向來難有為哪門考試挑燈鏖戰,如果有,那就是專利代理人考試了。律師實習期間的充裕時間保障,讓老陳得以能夠充分備考,後來老天眷顧,順利通過。

仍記得,當年領取專利代理人資格證時,知識產權局領導說當年所在省份考區僅有兩位律師通過考試,其中一位已決定轉出省外執業。如此說來,老陳當時也是獨一無二,那感覺就如青銅逆襲王者。

2018年6月,國家知識產權戰略發佈實施,當時國內知識產權圈讚歌一片,大呼知識產權保護的春天已來。後來,老陳總結髮現,知識產權行業近乎每年都有春天的訊息,但老陳所在的合肥卻仍是乍暖還寒。頂層政策發佈,到最終落地,有一定滯後性。滯後時間長短,完全取決於一方經濟發展水平,而十年前的合肥,對於地理是體育老師教的同學,還不知道是在哪個省份。

雙證律師的老陳,當時總覺空有一身本事,天天愁著知識產權案源。為此,老陳當時拜訪了幾位律師前輩,聊起知識產權法律服務市場,大家的答案都是“只見春風吹,不看芽兒發”,想在合肥只做知識產權法律服務,那可得慢慢熬……

現實的確如此,剛律師執業那幾年,為養家餬口,老陳從勞動工傷到婚姻家事,從民間借貸到殺人辯護,各個法律服務領域無所不及。想法再美好,也只能惜惜珍藏,現實中還得向五斗米折腰。當然,前期萬金油律師執業經歷,也為老陳後續走知識產權專業化打下堅實基礎。翻看往年辦案卷宗,老陳真正做知識產權法律業務,估且算是從網吧搬電腦開始的吧。

現如今,行業內很多知識產權律師,應仍記得十年前,國內有幾家影片維權公司,大江南北,掀起了一撥與全國各地網吧腥風血雨的戰鬥,網吧因向網民提供未經許可的影片成為被告。

老陳機緣巧合參與到這場戰役中。那會老陳還是小陳,對合肥網吧全部坐落位置悉數在胸,起早摸黑出入網吧,在網吧乍看此人,標準不求上進青年一枚。排查、公證、起訴、執行,全是老陳一個人操持。那一撥戰役中,大部分網吧直接繳械賠錢。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家網吧死扛,因拒絕賠錢被法院強制執行,具體強制執行方案就是老陳陪同法官,直接上網吧搬電腦。嗯,那個場景下的老陳,比搬家公司還賣力。

在這場與網吧角鬥的過程中,說是知識產權維權,但法律服務技術含量太低。當時圈裡流行一個段子,說有包工頭覺得網吧影片維權來錢快,從權利人手中攬下好幾個省份影片獨佔許可,安排農民工兄弟帶著公證員去公證,開庭時,法官向農民工兄弟發問,後者答覆都是詳見我方書面材料。之後,隨著此類案件判賠額度的大幅縮水,老陳也逐漸退出,此後再無涉及。

有段時間,老陳和公證員朋友老王聊天,兩人相識於網吧維權期間,見證合肥大小網吧無數,想起那段在網吧昏暗燈光下取證的光陰,唏噓時間太快,已十年。

自淡出影片維權江湖後,老陳開始轉戰商標維權打假。至於維權打假產品無奇不有,小到菸酒食品,大到重型卡車等。這類案件合作,權利人通常會根據律師工作成果給出相應報酬,如商標行政處罰與商標刑事案件立案(刑案案件報酬也會因具體抓捕人數不同而異)報酬會完全不同。

無論是民事維權,還是行政、刑事維權,若能夠找到生產者的具體造假窩點,律師報酬均會極大提高。那些年老陳的身份不亞於私家偵探,為摸清地點,深入造假虎穴,以經銷代理商名義洽談,造假老闆遞煙倒茶,談話結束,還不忘笑臉相送,現在想想那會的老陳,膽子也忒大了點。

當然,有些時候,打假維權取證也並不順利,記得有一次,為了縮小維權成本開支,老陳頂著三十多度的高溫,步行排查近倆小時,造假窩點未找到,人卻中暑倒下。

前段時間,微信朋友圈提到知識產權律師圈也有鄙視鏈,而在鄙視鏈末端就是商業維權打假律師。如此看來,那會老陳就在鄙視鏈末端上樂此不疲,沒有高大上客戶,也沒有讓人豔羨的律師費,但老陳每天感覺自己都在成長。

當然,這些年,隨著在知識產權其他業務領域上拓展,老陳也陸續放棄了很多商業維權案件,目前仍保留著二、三家合作模式較好的客戶。對於具體商業維權業務,也交由年青律師打理。這些業務的維續,不僅可以鍛鍊年青律師的成長,也可以依靠這塊常規性收入,讓他們在律師執業之初體面且有尊嚴地工作生活。

上面所說的知識產權其他業務領域,全部內容也就是知識產權申請、運用及保護。

提到知識產權申請,在老陳眼裡,這麼多年,這個行業典型一個"亂"字。從知識產權代理公司與專利申請人合謀套取政府補貼,到某些不良商標代理機構惡意搶注商標,高價索賠轉讓,再到向客戶宣稱無源碼材料即可提供計算機軟件著作權登記服務,諸如此類等等,老陳見聞太多。這也是這些年老陳沒有過多涉獵這塊業務的主要原因,沒法參與,也不屑於陷入低價競爭。當然,在合肥,知識產權代理行業整體仍為向上,這些年,老陳也接觸過很多家,堅守以品質出眾的知識產權代理公司。

說到這裡,老陳想多聊幾句專利申請業務,約在2009到2017十年期間,國家政策極力鼓勵專利申請,全國各地知識產權政府主管部門為完成上級專利申請數量指標,大力通過補貼方式鼓勵社會公眾提交專利申請。有些時候,專利申請人扣除專利申請官費及專利代理機構服務費用後仍有節餘,如此無本生意,何樂而不為。加之,當時專利申請授權率極高,尤其是實用新型與外觀設計專利幾乎可達到100%,專利代理人寫案也無壓力。政府、專利申請人、專利代理機構、專利代理人,整個專利授權鏈條上的參與者,一片和諧。

承蒙當時合肥某知識產權代理公司老總的厚愛,提意老陳轉行幹專利申請代理,細想當時真是轉行,老陳日子絕對會比律師起步時滋潤。但老陳毫不猶豫謝絕了,一來單純得捨不得剛到手的律師執業證;二來老陳看到更多的是,當時政策形勢下的大量虛假專利申報,後來也為事實所印證。當前,國家政策已由追求專利數量轉變為追求專利質量,諸多財政補貼取消,專利授權率急劇下滑,專利代理行業寒冬已到。但老陳依舊快樂得做著律師。

知識產權運用主要涉及知識產權轉讓、許可、質押融資等方面,囿於知識產權評估難、變現難等特質,目前知識產權市場交易活躍度並不高,老陳這些年也很少介入到這塊業務。更多時候是為專利、商標轉讓許可等提供法律審查。曾記得,老陳有次經手審查一份餐飲服務商標轉讓協議,商標簡單二個漢字,百萬成交,無形資產的魅力那一刻深深讓老陳著迷。

再說說知識產權保護業務,合肥作為二線城市,十年前疑難複雜,標的較大的知識產權案件屈指可數。即便偶爾有之,因“外來和尚好唸經”的心理作祟,合肥百姓也要請外地律師來代理。每每這類案件,老陳也會積極參與,嗯,是的,聽眾席上總會有老陳的身影。那會老陳偶爾也會旁聽入神,似見自己也在法庭上叱吒風雲。

如果問,老陳身上貼附知識產權律師標籤真正時間,那應該是從一系列專利訴訟業務開始的。

七八年前起,全國專利申請及授權量,一路高歌猛進,已授權的專利質量參差不齊,合肥所在省份專利申請量也是年年全國排名靠前,老陳當時就預測專利糾紛將會出現。果不其然,近幾年,從專利代理合同糾紛,到專利侵權糾紛;從專利權屬糾紛,到專利無效糾紛,大量湧現。老陳基於前期專業積累,及對行業動態的把握,很好得處理了一些專利糾紛案件,併為客戶與同行律師所知曉。還曾記得,做第一單專利無效業務時,當時所在合肥,老陳無人可請教,只得從專利複審委官網下載近百份文書臨摹學習,好在汗水沒有白流,最終交給客戶滿意答卷。也恰因為知識產權律師標籤的加持,合肥所在省份目前個案標的最高的知識產權案件,老陳有幸參與代理。

合肥雖小,也易出彩。這也是這麼多年,老陳想過去北上廣深執業,但終究還是留下的主要原因。當然,這份堅守也換來了尊重與信任。

無關利益,合肥法官偶爾會給老陳打來電話,交流自己承辦的知識產權案件,這是法官對律師專業的尊重。

萍水相逢,客戶最終選定老陳,不為其他,只因老陳對知識產權的執著,這是客戶對律師職業的敬重。

術業專攻,優秀律師同仁將關乎其客戶命運的知識產權事務,交由老陳打理,這份信任,更是律師同行間的惺惺相惜。

紛繁世界,更需專一的力量。

下一個十年,老陳將繼續砥礪前行。

2019年9月4日凌晨 合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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