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街坊眼中,五六十年代的西單路口是什麼樣子的?

在老街坊眼中,五六十年代的西單路口是什麼樣子的?

1958年西單路口

西單十字路口在50年代就是北京城裡最繁華的路口之一,它是由東西走向與南北走向的街道相交而形成的十字路口,東西走向的馬路很寬,東邊是西長安街通往天安門方向,西邊是復興門內大街通往軍事博物館方向。南北走向的馬路比東西走向的馬路窄一些,南邊是宣武門內大街通往宣武門方向,北邊是西單北大街通往西四方向。

這四個路口拐彎的便道上都埋著好幾根約1米高、邊長約16釐米方形的長石柱,石柱之間的間距約1米多,石柱有兩側裝有很粗的固定鐵環,石柱之間有一條與成人手指般粗細的鐵鏈把石柱連在一起,鐵鏈有點下垂形成一個圓弧,石柱和鐵鏈將馬路與行人隔離開。

夏天的夜晚在路燈亮起之後,附近住的孩子經常來到這裡玩耍,他們有的拿著小板凳靠著石柱坐著聊天,有的坐在鐵鏈上雙腳分開腳不離地,兩手緊緊握住身體兩側的鐵鏈輕輕的晃動著身體彷彿在盪鞦韆。

距十字路口不遠處,四條馬路都有用白色油漆劃成的

人行橫道線。那時的人行橫道線與現在的斑馬線不一樣,人行橫道線是垂直馬路,由若干個延長度方向排列的稜形塊斷續的組成兩條平行線(稜形塊長對角線長度約30釐米,短對角線長度約20釐米),兩條平行線的間距與現在的斑馬線的長度相當,平行線之間沒有任何線,只有用白色油漆寫著“人行橫道線”這五個大字。行人在這兩條線中間行走穿過馬路。由於西長安街和復興門內大街的馬路都很寬,因此在這兩條馬路中間位置的人行橫道線上分別設立了一個安全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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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西單路口東向

安全島是由一個長約3米、寬約1米、高約10釐米上面釘滿木條的腳踏板(腳踏板延長度方向的兩端有點圓弧)和兩個隔離墩組成,隔離墩有點圓弧,圓弧與腳踏板的圓弧相吻合,隔離墩高約0.5米,長度與腳踏板的寬度相等,寬約16釐米,主體結構是木頭外面包了一層鐵皮,圓弧外側的鐵皮上刷了一層白漆四周有一個紅色的邊框,邊框中寫著:安全島,三個紅字。行人過馬路時突然遇到變燈來不及過馬路,就站在安全島的腳踏板上等候,待信號燈變了汽車過後再繼續過馬路。

西單十字路口的東北角有一個大型的廣告牌,廣告牌後面有一片東西寬約20米、南北長約100多米的大空地。附近的居民都管這塊空地叫:西單大空場,西單大空場的東邊是37路、38路汽車總站的停車場(西長安街北側),停車場東邊是橫二條衚衕,公交車通過這條道路進出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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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單大空場

37路、38路公交車屬於郊區車通往石景山方向,有很多居住在市區而在首鋼、北京重型電機廠、第二通用機械廠工作的員工都要乘坐這兩路公交車上班,這兩路公交車在早晨上班時間段非常擁擠。六十年代我國石油匱乏汽油供給嚴重不足。37路、38路公交車頂部都安裝了一圈1尺多高的金屬護欄,護欄中間有一個很大的長方形、黑灰色的煤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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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西單發車開往石景山方向的汽車頂上的煤氣袋都是鼓鼓的,返回西單總站的汽車頂上的煤氣袋都是癟癟的。停車場東邊不遠處就是電報大樓,電報大樓的馬路對面是首都電影院,首都電影院東邊不遠處是大六部口街,大六部口街西側有一個自行車修理門市部,自行車修理門市部的牆面上,距地面約半米高處有一個不大的圓孔,一條電動打汽的膠皮管從圓孔中伸出來,供路過騎自行車的人免費打汽。

大六部口街東側是西長安街郵電局,郵電局東側是北新華街,中央電影院在北新華街西側距西長安街100米左右,經過重新修建後中央電影院改名為:北京音樂廳。電報大樓在府右街的西邊,府右街東邊是新華門,新華門的馬路對面是全國總工會。37路、38路停車場北邊是一個回民餐館,餐館有個很大的院子,餐館北側有日用百貨商店、水果店。

計劃經濟時期,每年春節前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西單菜市場都在西單大空場的北頭,延東西方向搭建一排長約10米、寬3米左右、高2米左右坐北朝南的臨時大棚賣年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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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單菜市場則是位於西單路口北邊路西

大棚的支承框架是金屬管,大棚的兩側、頂部和後面都鋪滿了厚厚的帆布,後面的帆布開了幾個可以走人、運送貨物的軟門。大棚的前面搭了一排1米多高、1米左右寬上面鋪滿木板的售貨臺,售貨臺的上方高高的懸掛著三塊間距很大,長約60釐米寬約30釐米的牌子,牌子上清晰寫著凍肉、凍雞、凍魚,人們從10米之外就能看到牌子上的字。

大棚的營業時間大約是早晨八、九點鐘,但是有很多附近的居民都在清晨四、五點鐘就站在他們想買的年貨的牌子下面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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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單大空場後來成為了西單體育場 1959年

那個年代是計劃經濟,只有西單菜市場這樣的大菜市場才有這樣充足的年貨,一些小的副食品商店基本沒有年貨,所以有很多家住在海淀、豐臺的居民都乘頭班公交車趕到西單大空場購買年貨。

早晨七點多鐘的時候售貨員開始往大棚裡搬運年貨,這時買肉、雞、魚的隊已經排有八、九十米長了。等到八、九點鐘的時候,售貨臺上堆滿了凍肉、凍雞、凍魚,每個牌子下都站著三、四名售貨員,他們之間分工明確搬運、稱重、收錢各負其責。從早晨八、九點鐘營業開始到下午四、五點鐘下班排隊買年貨的人絡繹不絕,隊伍始終保持五、六十米長。

在那冰天雪地的時節,人們身穿棉大衣、頭戴棉帽、手戴棉手套、腳踏棉靴,在冰冷的地面上不停的跺歩,幾個小時後他(她)們排到了隊前買到了自己盼望已久的年貨。他(她)們拿著剛剛買到的年貨從人群中擠出來的那一時刻,嘴角上都掛著一絲無法掩飾的喜悅,彷彿忘記了冬天的寒冷、忘記了幾個小時的辛苦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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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年的西單菜市場

西單大空場北側是武功衛衚衕,武功衛衚衕向北不遠處就是西單菜市場夜間服務部,每天西單菜市場下班關門後,西單菜市場夜間服務部開門營業,這個夜間服務部不太大,日常生活需要的肉、蛋、禽、油、鹽、醬、醋等調味品等在這裡都能夠買到。第二天早晨西單菜市場開門營業了,西單菜市場夜間服務部就關門休息了。

西單菜市場夜間服務部向北有小石虎衚衕、萬里鞋店、盛錫福帽店、筷子商店、歐亞照相館、西單商場。那時的西單商場分為食品部日用百貨部,西單商場食品部的正門在西單北大街的東側,它的側面在堂子衚衕並且有門,距此門東側不遠處是紅光電影院,紅光電影院放映的影片大多數是老電影。

從西單商場食品部正面延西單北大街向北,要路過中國書店、新華書店然後才能到達西單商場日用百貨部的正門。西單商場食品部內有一個門,也可以通過此門穿過中國書店、新華書店的後面的通道(這條通道比較陳舊,通道東側有一家峨眉酒家飯莊),從西單商場日用百貨部側門進入商場。西單商場日用百貨部的馬路對面是西單自行車商店、文茂文化用品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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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單食品商場

西單十字路口西北角的便道上有一個比較大的圓柱形指揮交通崗亭,崗亭上方有頂,下半部分是水泥結構上半部分除了支承架外都是玻璃,警察坐在交通崗亭里根據路口的交通狀況控制信號燈指揮交通。交通崗亭後的便道比較寬,交通崗亭向北方向是西單北大街西側。

這一側有工商銀行儲蓄所

西單玻璃商店水果商店白廟衚衕,白廟衚衕裡有一個交通中隊,附近住的居民購買了自行車後,騎著購買的新自行車帶著發票到這個交通中隊辦理登記上牌和交稅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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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單的宏廟衚衕和白廟衚衕裡 “廟”到底指的是什麼廟?

白廟衚衕北側有亨得利鐘錶店、中藥店,綢緞面料布店,這個布店比較大,位於民豐衚衕南側,民豐衚衕北側有西單北大街郵電局、糕點水果店、天福號西單菜市場皮庫衚衕桂香村糕點店國泰照相館(上海遷京)等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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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豐衚衕,原來就叫舍飯寺衚衕

“消失”在西單的舍飯寺衚衕


交通崗亭西側是復興門內大街的北側,這一側沒有什麼商店,除了居民的住房之外有西單劇場民族文化宮民族飯店。西單劇場東側有一個公交車月票卡發售亭,每個月末和月初都有很多人在這裡排隊換購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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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刑部街和報子街打通後便是如今的復興門內大街

消失在西單的舊刑部街


西單十字路口的西南角有一個很大的標語牌,標語牌西側是燎原日用百貨商店,這家商店是日夜營業,這家日用百貨商店在宣武門內大街西邊,宣武門內大街東邊有一家水果食品商店也是日夜營業,加上西單菜市場夜間服務部,西單十字路口周邊有三家日夜營業的商店

現在的北京城區內24小時店遍地開花。五、六十年代的24小時店叫:日夜營業商店。那個年代在北京城區裡能夠在深夜裡買到日用消費品、水果糕點、肉、蛋、油、鹽、醬、醋等調味品的僅有西單一地別無二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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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的西單路口

燎原日用百貨商店的西邊(復興門內大街的南側),沒有什麼商店幾乎都是居民住宅。標語牌的南側是同春園飯莊(宣武門內大街西側),同春園飯莊南側有食品水果商店手帕衚衕又一順飯莊元長厚茶莊15路公交車的調度室,調度室前的便道上埋著一個15路公交車的站牌,站牌立柱距地面約一米七多高的位置處有一個細長槽,槽內有一個既可以拔出來橫在立柱側邊,也可以豎著臥在槽內的小鐵片,棕紅色小鐵片的兩面用白色油漆寫著:末班車已過五個小字,每天晚上末班車的售票員都會下車拔出小鐵片,提醒後來的乘客不要再等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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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路公交車調度室南側有理髮館、西單傢俱店大陸照相館教育街。教育街是東西走向大約有七、八米寬,但並不長教育街北側有北京三十三中學校的北院,北院的馬路對面是一段鑲有邊框的標語牆,白色的牆壁上寫著:一切為了社會主義,這八個大紅字。

北京三十三中學校的南院在教育街南側,三十三中北院的西側是公安總隊,公安總隊的正面是一個紅色的兩層門樓,大門口有兩扇向裡開的紅色大門,門樓的馬路對面是三十三中南院的外牆,外牆邊種著幾棵槐樹,夏天有時槐樹上有很多向下垂著的細絲,每根細絲的末端都有一個正在蠕動的綠蟲,人們管這種綠蟲叫:吊死鬼,有些細絲斷了吊死鬼掉在地上,掉在地上的吊死鬼拼命的往牆根爬,牆根的吊死鬼順著牆體用力往上爬。

教育街的南側有一家經營照相機、手錶、服裝鞋帽箱包、體育用品、等綜合性生活用品的

信託商店,這家商店門前的便道比較寬。文革時期這家商店門前的便道上堆滿了桌椅板凳等舊傢俱和生活用品,便道旁邊的馬路上堆擠著高低不同、寬窄不一、顏色各異的大衣櫃排成了一條長龍。

信託商店南側有大北藥房同春堂藥店日雜用品商店。日雜用品商店門前不遠有一個指揮交通崗亭,交通崗亭位於南北走向的宣武門內大街,與東西走向的西絨線衚衕、石駙馬大街相交的十字路口的西北角。十字路口西邊是石駙馬大街,石駙馬大街的北側有參政衚衕、女八中(現在的魯迅中學)和石駙馬大街第二小學(現在的北京市第二實驗小學低年級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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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勤郡王府

十字路口南邊是宣武門內大街,宣武門內大街東側有素菜餐館、小汽車出租站、嘎哩衚衕(西口)、烤肉宛。十字路口東邊是西絨線衚衕,西絨線衚衕南側有一家小商店、嘎哩衚衕(北口)、鹽業公司、永聚興副食品商店、油坊衚衕,油坊衚衕裡有北京第二醫院住院部、雕漆工廠、煤廠。

永聚興副食品商店在油坊衚衕裡有一個後門,後門南側有一個大雜院,此院斜對面是西舊簾子衚衕。油坊衚衕東邊不遠處(四川飯店斜對面),是繪圖儀器廠的一個機加工車間,夏天車間的大門敞開著,在便道上能看到車間裡的剪床,能聽到車間裡機器轉動的聲音。

西絨線衚衕北側有一個糧店、小酒鋪、一條小死衚衕、前牛肉灣衚衕(南口)、四川飯店、賢孝裡衚衕(南口)、北京市第三十一中學

十字路口北邊是宣武門內大街通往西單方向。西單十字路口的東南角有一個電影廣告宣傳櫥窗,櫥窗後面有一條直角小衚衕,小衚衕東側是一家日夜營業的食品水果商店,這家商店位於西長安街的南側,西長安街南側還有慶豐包子鋪長安大戲院大地餐廳天源醬園、日雜用品商店、鴻賓樓飯莊首都電影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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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廣告宣傳櫥窗南側有文華文化用品商店(宣武門內大街東側)、清華浴池。清華浴池分為男部、女部,女部在文華文化用品商店南側的小衚衕裡,男部在大街上,清華浴池女部與男部之間有一個西瓜攤,夏天攤主把西瓜切成長條狀放在玻璃櫃裡賣,玻璃櫃前有兩個上面裝著鐵絲網的木箱,木箱旁邊有一個竹筐,竹筐旁邊堆放著整個的西瓜,路人買完切好的西瓜後站在木箱前吃西瓜,瓜子通過鐵絲網掉入木箱裡,吃剩下的瓜皮扔到竹筐裡。距西瓜攤不遠處就是102、105、109路公交車站。

清華浴池南側有洗染店西安福衚衕(西口),清華浴池南側至西安福衚衕北側這段路的便道比較寬,夏天路燈亮起之後,有的餐館在這段便道上架起了臨時電線裝上大燈泡,在燈泡照亮處擺放著幾張簡易的木板長桌,長桌兩側有簡易的長條木板凳。一位身穿跨欄背心,下穿大褲衩的男廚師站在一口大鍋前,兩臂幾乎伸直用力抻拉一根茶杯口粗的面。

西安福衚衕比較長,首都電影院的後門在西安福衚衕北側距衚衕東口不遠,首都電影院後門西邊不遠處有一條不長,可以通往西長安街的小直衚衕,小衚衕東側是一家打字機行,打字機行東側有一家餐館,這家餐館的位置比打字機行向南幾米,餐館的位置比較高需要上七、八個臺階才能走進餐館,衚衕裡很多人管這家餐館叫:高臺階,高臺階東側有:首都兒童醫院、首都電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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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衚衕西邊不遠處是銀星照相館,照相館前有一個用磚砌成的圓門。西安福衚衕南側距衚衕西口不遠處有一家糧店,糧店東邊不遠處有一條小窄衚衕,小衚衕有兩個直角轉彎,轉彎處有一根裝有電燈泡的木頭電線杆子,以前這條小衚衕裡沒有門兩側都是牆壁,晚上的照明也不太好,附近住的居民都不讓自己家的孩子晚上單獨走這條小衚衕。

小衚衕的南口與後牛肉灣衚衕北口相交,這條小衚衕的東側是後牛肉灣衚衕的7號院,西側與後牛肉灣衚衕的8號院齊平。後牛肉灣衚衕大約有40來個門牌號碼,衚衕的形狀不太規則,有四條小死衚衕屬於衚衕之中的衚衕,它有南、東、北三個出口,每個出口都不能與大街直接相交,出衚衕南口穿過前牛肉灣衚衕才能夠到西絨線衚衕宣武門內大街。出衚衕東口需要穿過新平路衚衕

賢孝裡衚衕才能到大街,出衚衕北口需要穿過那條小窄衚衕走西安福衚衕到宣武門內大街。

後牛肉灣衚衕的1至7號院在衚衕北側,1至6號院的對面是四川飯店的後門和四川飯店的圍牆。7號院的斜對面是煤鋪,煤鋪前有一個公共廁所。8號院坐西朝東大門對著遠處的新平路衚衕。新平路衚衕北側有一個大院,院內住有公安總隊的士兵,這個院的東側有一塊相對較寬的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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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四川飯店搬離了西絨線衚衕51號

國慶節的夜晚在這塊空地上架設了一臺探照燈。國慶節的禮花一般分三次燃放,中間有兩次休息時間,在這十幾分鐘的暫短休息時間裡,有很多附近住的孩子來到這裡圍成一圈看探照燈。一臺直徑約1米多的探照燈被牢牢地架設在地面上,周圍有三、四個士兵守護著探照燈,探照燈有一個向上傾斜的角度,面向東方向的天安門廣場上空。

探照燈的一側距離地面約1米高處,橫有一根直徑約6釐米、長度約2米的金屬手柄,手柄末端兩側有兩名士兵斜對面的站著,彎著腰雙手握住探照燈的手柄,一名頭戴耳機身背無線電接收機的士官,站在兩名士兵的外側,有節奏的向這兩名士兵發出指令,聽到指令後兩名士兵有時候推著探照燈的手柄快速的前後來回跑動,有時候站立原地不動。

當這兩名士兵推著探照燈手柄快速的前後來回跑動時,從四面八方照向天安門廣場上空的十幾條探照燈的光柱就互相交叉快速擺動,當這兩名士兵停止跑動原地不動時,天安門廣場周邊的這十幾臺探照燈照射出的光柱,像一把雨傘一樣聚焦在天安門廣場的上空。十幾分鍾後探照燈光熄滅了,天安門廣場上空又重新綻放起五顏六色的禮花。

西安福衚衕南側有五金商店、肉食品加工廠,夏天經常有一輛裝滿大塊天然冰的大馬車,停在肉食加工廠門前的馬路邊,冰上蓋著厚厚的草簾,兩個身強力壯的工人拿著一個尖硬的大鐵夾,鐵夾上方有一個粗大的鐵環,倆人把一根粗大的木槓穿進鐵環,倆人扛著木槓用大鐵夾的尖部夾住沉重的大冰塊,把馬車上的大冰塊搬運到肉食加工廠的儲冰池裡。

肉食加工廠南側有繪圖儀器廠(北院)、日用百貨商店、紅星茶葉店前牛肉灣衚衕(西口),前牛肉灣衚衕是一條不大的衚衕,有三十多個門牌,除了住戶以外還有禮拜寺、膏藥鋪、中醫骨科診所、醬油廠、起重搬運社、煤廠和牙科診所,它有南、北、西三個出口。衚衕南口的馬路對面是鹽業公司,衚衕北口與後牛肉灣衚衕南口相交,衚衕西口的馬路對面是教育街

前牛肉灣衚衕西口南側有回民小吃店、繪圖儀器廠(南院)、自行車修理門市部、打字機行、回民副食品商店(大鐵門)、西絨線衚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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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多世紀過去了。西單十字路口的四條馬路都拓寬了,地下行人通道代替了安全島,由稜形塊斷續劃成的人行橫道線已經改成了斑馬線,西單十字路口周邊的許多衚衕都已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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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西單路口西北向

四川飯店的舊址依然存在,西絨線衚衕拓寬了,油坊衚衕也拓寬了並向北延伸了,延伸後的油坊衚衕東側有一家東來順飯莊,這家飯莊所在的位置就是以前後牛肉灣衚衕內的四川飯店的後門。

以前的石駙馬大街現在已經改名為新文化街,新文化街的北側變化不大,馬路的寬度幾乎沒有什麼變化,新文化街南側蓋起了幾幢高層住宅樓。

教育街雖然依舊存在但也有了很大的變化,公安總隊的紅色兩層門樓依然存在,大門的側邊掛有一塊寫著:中國人民武裝警察部隊招待所的大牌子,門樓兩側及後邊蓋起了高大的中武大廈,門樓與中武大廈相連形成口字型。

原北京三十三中學校北院緊緊的挨著中武大廈的東側,原學校大門前的兩側有兩尊約1.5米高的石獅,紅色的大門緊閉,大門的上方懸掛著一塊長方形的大匾額,深藍色的匾額四周有金色的花邊,匾額中間寫著:

清學部,三個金色的大字,大字右側豎著寫有:愛新覺羅毓嵐,六個金色的小字,小字下面有一個金色的方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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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北院馬路對面的標語牆不見了,已經成為一個小型停車場。原三十三中學校南院早已蹤跡皆無,在它的舊址南邊蓋起了一幢十多層的居民樓。原三十三中學校南院牆外的那幾棵槐樹與北院門前的那幾棵槐樹依舊健在,它們比幾十年前粗壯茂盛了。

五六十年代的那個熙熙攘攘、繁華喧鬧、能夠讓行人用手觸摸駐足觀看的西單十字路口早已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人們只能用雙眼遠遠望去,那些早已司空見慣的高大樓群環抱的西單十字路口。


· end ·

致謝和聲明

本文圖片部分源自網絡,侵刪。

本文原題《六十年代的西單十字路口》,作者劉成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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