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向母
文/翟佑民
“又是一年芳草綠”，母親墳前的兩棵松柏樹又長高了。凝望著眼前的兩棵松柏樹，喚起了我對母親無限的思念。我的母親，她很樸實、很善良、很慈愛、很無私、很體貼。母親辛辛苦苦操勞一輩子，撫養兒女吃盡了苦，受盡了累，沒有過上一天的好日子。如今，好日子來了，母親卻走了。
我的母親夏慧蘭，生於1924年12月5日，歿於2012年10月6日，享年88歲。
▲本文作者的母親夏慧蘭
母親，她一生坎坷，命運多舛。她出生在民國時期，廣濟縣國民黨的一個鄉長的家庭。解放後，母親為了生存，為了活命，她一個富家“千金”卻嫁給了一個上無片瓦，下無寸土，家境貧寒的父親。母親嫁給父親時，家徒四壁，日子過得非常艱難。母親一生，生了六個孩子。因家裡孩子多，無力撫養。所以，將我的細姐和弟弟送給別人家了。這無疑都是母親心中的痛。因為每個孩子，都是她經過艱辛的十月懷胎才孕育而成，尤其是我的弟弟生下來的時候，僅七天就抱出去給人家了。那時母親的心情十分難過，終日以淚洗面。在那個缺吃少穿的年代，我家中的生活來源主要是靠變賣母親陪嫁的嫁妝金銀手飾度日。後來，母親的嫁妝賣光了，母親就自食其力。沒柴燒，就去山上撿樅樹球和割毛草；沒飯吃，就去地裡挖野菜和剝樹皮。因家境拮据，父親和母親常常為生計問題而爭吵打架。記憶中，母親對我講的話，猶如昨日。她常對我講：“如果不是捨不得你們，我早就去尋死了。”有一年的冬天，父親和母親又一次為了生計問題而吵架。母親一氣之下，跑到了壪中間一口池塘，投塘自盡。因冬天母親穿的是棉衣，在池塘中浮起，被我二叔發現，救上岸來，才撿回來一條命。可見，那時家中的日子過得何等的艱難。
母親心繫兒女，一生為子女們操碎了心，傾注了她所有的愛。當哥哥姐姐們，相繼成家後，她的臉上才露出了一種發自內心由衷的微笑。母親的一生，幾乎都是跟孩子打交道，先是生了我們姊妹們一大幫子，後來又接著帶孫子。最後，常常為我的婚事操心。當我從部隊探親回家時，母親總是拿著一張又一張姑娘的照片給我看，讓我早點成親。可那時，我工作未定，不想成家，心裡早有非城市戶口的姑娘不娶。因在農村苦怕了，窮怕了，我不能把這種苦和窮，傳承到下一代。心中暗暗發誓：“若此生自己沒出息，找不到工作，終身不娶”。可是，母親總是為我的婚事擔憂，成天愁眉苦臉，悶悶不樂。如今，我的孩子長大了，才理解母親當時的心情。真可謂是：“當家才知柴米貴，養兒方知父母恩。”
2012年9月30日，中秋和國慶“雙節”紛至沓來。當時因工作忙，本不打算回老家過節，但在妻子的再三勸說下，才帶著當妻兒回浠水老家與老母親在一起，過了一個歡歡喜喜、團團圓圓的中秋節。那天，母親見到我和妻兒高興至極，並拉著我兒子翟思的手說道：“見著你們真高興，我要活到你結婚生子那天就好了。”隨後，轉頭又對我說：“昨夜做了個夢，夢見你不好。”並要求我：“你一定要努力工作，不要得罪人，多做好事。”當時，我即向母親說：“請放心，我會好好工作，我一切都好。”這時，老母親才露出了欣慰的微笑。此時此刻，我才真正懂得了“兒行千里母擔憂”的道理。
2012年10月3日，舉家返回武穴。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就在我剛剛回家兩天後，6號下午二點五十六分，突然接到家中大哥電話說，母親逝世了。怎麼可能？此時，我不敢相信，前幾天母親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我帶著滿腹的疑慮和擔心，匆匆驅車趕回老家。一進家門，才知大哥的話已在眼前變成了現實。前幾天有說有笑的母親，此時已穿上了壽衣，安放在床上。頓時，我淚流滿面，悲痛欲絕。我大聲呼喊：生我、養我、教我、愛我的母親竟然離我而去。沒想到，2012年的中秋節竟是我和母親過的最後一個節日，這個中秋節令我終身難忘！
母親，我想對您說：“我好想您！您在天堂那邊，過得好嗎？”
來源：天下武穴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