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是那個男人回來了。
4月26日夜,隨著這部「欲」片的上線,我們積壓了幾個月的兩大欲望,一次性得到滿足——
美食和旅行。
還是原來的味道,還是一樣恰到好處的完美文案,這無疑是疫情當下最好看的大片!
《風味人間》 第二季
陳曉卿,減肥最大的敵人,餓了麼美團最愛的男人。
從《舌尖》系列前兩季,到《風味人間》再到《風味原產地》系列,無一不是口碑爆款。
這一季當然沒的說,一如既往的高水準。
剛上線,豆瓣直奔9.4分。
來,先看一波動圖——
馬卡龍和珍珠雪崩蛋糕。
蜂蜜煙燻牛胸肉。
石爐焗金豬。
糖醋黃魚。
烤乳鴨蘸白糖。
本季延續以往的「國際範兒」,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帶著我們饞遍全球。
一共有八個主題:
《甜蜜縹緲錄》
《螃蟹橫行記》
《醬料四海談》
《雜碎逆襲史》
《雞肉風情說》
《顆粒蒼穹傳》
《根莖春秋志》
《香腸萬象集》
陳曉卿太會了,第一集就從糖這個“罪惡之源”開始,這誰遭得住啊!
人間百味,獨取一種——甜。
人類幾乎認為,甜大概就是幸福本身了吧。
但現代化的製糖工藝,甜太容易滿足了,我們被引誘攝入了過多的糖,我們的體型與健康,成為了味覺的俘虜。
甜,這種極致的滋味,早已失去了它的美妙,成為一種人性的弱點。
這部,《風味》第二季來了,在饞人的同時,還原了糖最原始的美好。
尼泊爾,喜馬拉雅南麓。
那裡還生活著一群用原始方法採蜜的人——蜂蜜獵人。
陳曉卿說,“能讓人類不惜歷盡千難萬險去品嚐一口的,或許只有甜這種味道了。”
蜂蜜獵人們僅藉助繩索攀爬懸崖峭壁,沒有任何防護,而面對的,是世界上最大的蜜蜂,喜馬拉雅巨蜂。
攀巖採蜜,煙霧開路。
點燃枝葉產生的煙霧,是對付蜜蜂的絕佳武器,可也極易引燃藤梯。
為了避開巨蜂的襲擊,獵蜜人要進行一系列危險的操作。
爬到蜂巢附近,他們用一根細繩連接藤梯,將同伴遞上來的細竹竿,楔入岩石縫隙。
再借用固定住的竹竿,縮短身體與崖壁的距離。
一手握住藤梯,一手握住刀收割,另一隻腳還需要穩住刀具的長杆,全身就剩下幾個腳趾頭作為支撐點。
這樣採到的蜂蜜,總是分外甘甜。
風險越大,回報也就越豐厚。
因為這種蜜蜂,能飛到最高海拔 3500 米的地區,採集珍稀的植物花蜜。
因而釀製的蜜,成為世界上最頂級品類之一。
這樣的蜂蜜,只需一小勺,就能讓平常食物瞬間煥發光彩。
淋在剛出爐的古隆麵包上,餅皮的酥脆焦香,配上蜂蜜的甘甜醇厚。
這樣的工作,每年都會有人丟掉性命。
但他們還是得去做。
不是為了一口好吃的,而是這將是他們全年最大的收入來源。
看到他們把蜂蜜塞入口中的場景,才能真正體會到苦盡甘來吧。
正如俄國作家Y·A·岡察洛夫說的那樣——
人無疑是大地的主人,卻又是腸胃的奴隸
2000多年前,甘蔗傳入中國。
數百年後,隨著製糖工藝的成熟,甜味才上了老百姓的餐桌。
跟隨鏡頭,我們來到了中國揚州。
天還沒亮,王猛已經忙活起來。
在揚州,早茶必不可少,也是最講究的一頓飯。
三十年的麵點經驗,讓王猛最熟悉糖的妙用。
取時令蔬菜,撒入大量白糖,鋪墊底味。
加入鹽和豬油增香。
將餡料放入麵皮,團成鬥狀,再以鹹鮮火腿末,點綴頂端。
這道翡翠燒賣,甜中帶鹹,鹹不壓甜。
隔著麵皮,甜的溫潤已似隱若現,呼之欲出。
而另一道麵點,只有功力深厚的內家高手才能駕馭。
將麵糰充分發酵,鬆軟,而又不易成型。
2公斤麵粉,鋪上1公斤糖。
再撒入糖漬數日的豬板油丁。
放入蒸屜,高溫下,糖和油充分溶解,快速滲透,糖已消弭於無形。
這道千層油糕,綿軟甜潤,可達驚人的64層。
翡翠燒麥與千層油糕,並稱“揚州雙絕”。
你們知道絕在哪麼?太厲害了這個形容!!
“絕”在——
糖無從找尋,而甜卻無處不在。
沒錯,就是這樣恰到好處的甜,溫婉細膩的口感,融入了揚州人的日常生活。
在亞洲另一端,也有這樣的甜,更是要手藝高超才能去製作。
土耳其,伊斯坦布爾。
早在13世紀,這裡的甜點就聞名於世。
其中一道果仁蜜餅尤其出名。
以至於土耳其作家F·O·帕慕克評價它為——
讓一千萬人聚集在伊斯坦布爾的
是生計、利益和賬單
但支撐茫茫人海的只有一樣東西......
沒錯,就是這道被稱為“土耳其甜點皇冠上的明珠”——巴克拉瓦。
這看似普通的酥餅,製作難度極高。
成為一名巴克拉瓦糕點師,要磨鍊上至少十數年。
十八歲的薩哈特,已經學了七年擀麵皮。
可別小看擀麵皮,這可不是我們日常生活中的麵皮。
薩哈特將十幾張麵皮同時擀壓,每張都薄如紙,綿如緞,厚度不超過0.1毫米,吹彈可破。
薄到要靠吹的,才能將麵皮各自分離開。
再加入奶酪,撒開心果碎,上下覆蓋20層面皮。
可這都是前期工作,巴克拉瓦最重要的一步,是對糖漿的運用。
將白砂糖倒入熱水中,熬糖時,加入檸檬汁。
溫度、酸度、水和時間,都能給糖液帶來色澤、黏度、拉絲長短的微妙變化。
這其中的奧妙沒有公式,靠的是數十年來的老道經驗。
烘烤後的酥皮,澆上滾燙的熱糖漿。
甜蜜與油脂交相呼應的一瞬間,甜被喚醒了,我的口水也被喚醒了。
而甜的體現,又不僅在於糖。
其實糖大多數來源於植物,比如“
雞頭米”。六到八成熟的雞頭米,是品相最好、甜味最足的時候。
它本身嬌柔的質地,只需要簡簡單單的烹煮,就能還原它最原始的甜。
蘇州人對雞頭米的熱愛,無以言語,每年只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能品嚐到最完美的甘甜味。
就連作家汪曾祺都這樣說,
雞頭米老了 ,夏天就快過去了
類似甜美的食物,還有海膽。
世界上最後一支海洋民族,巴瑤族。
他們幾乎終生不會踏上陸地,平日裡的吃食很簡單,可一旦遇到白棘三列海膽,“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吃它!
海膽黃富含遊離氨基酸,顆粒細膩的脂肪,具有細膩的甜味。
甜得不顯山露水,低調馥郁。
所以說,人類都有趨甜的本能,可也有很多人,大部分是年紀較長的人,貌似更喜歡甜的對立面,苦。
比如苦瓜排骨湯。
一陣清苦過後,嫋嫋升起回甘,口舌生津,餘韻綿長。
這略帶哲理味道的吃法,卻也完美點題。
就像喜馬拉雅危險至極的崖蜜,辛苦數小時才能做好的巴克拉瓦和揚州的“雙絕”,一年只有一個月的蘇州雞頭米,上窮碧落下黃泉的塔塔甘島海膽……
所有的悲喜起落,經歷過漫長的隱忍與堅守,終成萬千滋味。
只有經過苦的提煉,才能真正懂得,觸手可及的甜,已是最樸實無華的幸福。
值得一提的是,這一季《風味》的拍攝是在一年前進行的,那時候還沒有疫情。
陳曉卿導演在審片時,聽到外面小區裡「請出示出入證」的聲音,再看看片中的人,大家都還在擁抱,握手,親吻,推杯換盞。
不由得感嘆這種日常之美——
或許只有經歷了不尋常之後
我們才知道生活裡
那些觸手可及的日常彌足珍貴
甜的意義,歸終不過“味道”二字,它發端於唇齒,在口舌處攪得風生水起,卻在心頭落得百轉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