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兩天的一個熱門話題是：中科院武漢病毒研究所“搶先註冊抗新型冠狀病毒藥物”風波。根據美國彭博新聞社的報道，以及武漢病毒研究所官方網站的通告，事情的大致經過是這樣的。美國吉利德製藥公司本來是針對埃波拉病毒和SARS開發出了一種新藥，叫瑞德西韋（Remdesivir）。這次，在美國首例新型冠狀病毒患者身上使用之後，症狀得到有效緩解，並且沒有出現明顯的副作用。但是美國國內還沒有足夠多的病患，去測試這種藥物的有效性以及毒副作用，因此吉利德公司也在與中國方面進行合作。2月4號中科院武漢病毒研究所突然在它的官網上說，他們已經在1月21日申報了這種新藥的“中國發明專利”，於是引起了互聯網滔天吐槽——你們的病毒實驗室在這次疫情中的責任還不清不楚呢，就已經在搶著註冊別人的藥物，在做發財的打算了。
對這個事，首先需要搞清楚，武漢病毒研究所去申報的這個”中國發明專利“到底是個什麼內容，這個專利的權限到底有多大。武漢病毒研究所官網上聲明中包含了一個括號——（抗2019新型冠狀病毒的用途）。根據彭博社的報道，這個專利它其實是一種用途專利，就是把美國吉利德製藥公司的瑞德西韋用於對抗2019年新型冠狀病毒的用途，這個權限被武漢病毒研究所申報了，而不是對這項藥的知識產權，保護的是你把這種藥用於治療某種病症，這個事情上的利益。誰用這種藥治療新冠病毒，誰就要給武漢病毒研究所繳專利使用費，發明這種藥的美國吉利德公司也不例外。但是這種藥本身的知識產權，以及這個藥的生產權，武漢病毒研究所並沒有。
這一大通話的言下之意是：這看起來像是中國的研究所和美國藥物開發商吉利德公司的一種交易與合作。因為這種藥在美國得不到足夠的測試，也不能上市銷售；那在中國可以得到測試，於是中國研究機構和美國藥商達成一種交易，美國這邊把自己這個藥在針對新型冠狀病毒的用途專利讓給中國的研究所，這種藥通過測試生產後，讓中國的研究所分享利益，只要能儘快通過測試銷售就好。中國的研究所相當於承擔這種藥物臨床試驗的承包商。根據彭博社的報道，吉利徳公司已經提供給中方治療500名病患的瑞德西韋藥物，同時也準備好開足馬力生產更多的瑞德西韋，以便中方的臨床試驗取得良好的效果，需要大量藥物投入治療。
所以這裡的關鍵是：肯定武漢研究所是想得利，它到底是想獲得排他性的利益呢，一腳把發明這種藥物的正根的主人踢開，還是一種合作式的贏利？
對於中方搶注專利，美國藥商吉利德公司還沒出來公開表態，這一部分事實的驗證需要懂專利法的朋友來分享一下：把用途專利權、和產品本身的知識產權相分開，不同國家藥企之間合作，是不是國際上早有例子在先？以及，這是不是一種合情合理的操作？
其實，申請美國公司瑞德西韋這種藥的”中國發明專利“的，除了武漢病毒研究所，還有一箇中國軍方的研究機構，名字很長，叫“軍事科學院軍事醫學研究院國家應急防控藥物工程技術研究中心”。這兩家中國的機構在疫情爆發以來在合作篩選治療新型冠狀病毒的藥物。這次註冊專利也是這兩家機構一起申報的。這個軍方研究機構的線索，我們可能也需要留心一下，看看未來有沒有什麼發展。
那麼，武漢病毒研究所和軍方的研究所共同申報的專利，是否得到批准還需要一段時間。在武漢病毒研究所網站上登出的聲明中說，他們兩家機構一致同意，任何有意願幫助中國抗擊新型冠狀病毒的外國公司，他們不會實施專利權。那意思也就是說，你這個藥呢，過去並不是用來治療新型冠狀病毒的，現在我們中國爆發了這種病毒疫情，跟你們合作用你的藥來試驗治療效果，如果成功了呢，我們中國要壟斷你這種藥治療新型冠狀病毒的權利，當然，我們中國要生產你的藥呢，還是需要你們批准，或者你們幫我們生產，用於我們治療新型冠狀病毒，獲得的利益呢，我們再來商量如何分配。
武漢研究所是不是要拿這種藥發財、大賺一筆得看這種藥物上市以後的價格，這是我們在事實層面目前要了解的。因為這個話題蹦出來得太快，同時專業程度又很高，需要有多個領域的專業知識背景才能描繪大致的輪廓，所以我這兒主張評論慢一點，開始的時候保守一點看待，特別在這種事情上，在事實和邏輯上都得有一定的支撐我們才能去講它，特別是話一說出來就面對幾十萬人，有相當傳播力的情況下。倒不是為了武漢病毒研究所辯解，而是為我們的觀眾考慮、為中國人考慮。
但是確實武漢那個研究所有相當引人懷疑的利益鏈條，比如那個”雙黃蓮風波“就是有特殊利益背景的一個炒作。《人民日報》1月31號：“上海藥物研究所、武漢病毒研究所聯合發現，中成藥雙黃連口服液可抑制新型冠狀病毒”，搞得全國人民一起搶購雙黃蓮，荒唐到有人買不到雙黃連口服夜，把“雙黃蓮蓉月餅”一起搶購了。一看有“雙黃蓮”三個字，以為成分上有類似，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買回來再。月餅那個“雙黃”是兩個蛋黃的“黃”，不是黃連的“黃”。事後就有人挖出來，上海藥物研究所下屬的公司——上海綠谷製藥公司董事長舒紅兵，武漢病毒研究所的所長王延秩是夫妻關係。是有很大嫌疑趁著這機會，給自己家人推銷產品。有這樣惡劣的信用背景，那對於武漢病毒研究所搶註冊“瑞德西韋”藥物用途專利的事，我們是要有足夠的警惕。這和我們從事實和邏輯出發下結論不矛盾。
好啦今天就聊這麼多。喜歡我故事的朋友，歡迎訂閱分享到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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