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篇文章中,我要再次討論畫家成功的"天賦"和後天個人"用 功"問題,到底是天賦重要,還是用功重要。因為張大千不但畫圖畫 兒,還寫了一篇《畫說》(我見到的《畫說》是臺北藝術圖書公司印行 的。高嶺梅主編,以下引文皆出其中),在《畫說》的開始,張大千便 說:"有人以為畫畫是很艱難的,又說要生來有繪畫的天才,我覺得不然。我以為只要自己有興趣,找到一條正路,又肯用功,自然而然就會 成功的。從前的人說,三分人事七分天,這句話我卻極端反對。我以為 應該反過來說,七分人事三分天才對;就是說任你天分如何好,不用功 是不行的。"張大千認為用功(即"人事")是最重要的,天賦是居其 次的。到底是天賦重要,還是用功重要,這是必須弄清的大問題。在研 究這一問題之前,我們還要對張大千和他的畫作一評價,因為這能說明 天賦和用功的問題。
我反覆考慮,對張大千還是要肯定,至少要肯定他一部分。這原因 之一是,朋友們勸我評論大家和名家,要採取寬大政策,要多肯定,少 否定,以顯示自己厚道和能容人,這將關係到自己以後的福澤。不然老 是被人告到法院,日子也不好過;之二,張大千創造了潑彩畫,對中國 畫的發展有一定貢獻;之三,張大千早期的畫有優有劣,其中精品畫亦 有可觀之處。不過,我以前對張大千否定多於肯定,這是大家都知道 的。其實,我對張大千的評價有幾次變化。在他去世之前到去世之後一
小段時間,我對他並無否定,也無肯定。知道他是一位畫界名人而已。 1983年,他去世時,我在安徽省文化廳工作,受文化廳和統戰部門的委 託,我還寫過一篇文章紀念他。在他去世後不久,各地為了紀念他,舉 辦了很多"紀念張大千畫展",我去看了不少,從此對張大千的印象不 好。中國畫的優劣,我是一眼能辨的。現在回憶當時各地辦張大千的畫 展,大都是匆匆湊一些張大千的畫,精品太少,大多是他的應酬之作。 這是給我很壞的印象的原因。加上在此之前,我研究、觀摹古代畫,到 過全國各地很多博物館,其中有很多畫是張大千偽造的,尤其是他偽造 的石濤畫,我看一小段便知其偽。有人說張大千造的假石濤比真石濤還 要好。這純屬胡說,純屬無知之說。石濤的精品畫下筆有一種蒼渾之 感,而張大千造的假石濤雖清潤潔淨,但乏於蒼渾之感。他用筆有時比 石濤用筆更流利,更清新,但內涵簡單,還是不能和石濤比。當然,石 濤的畫有的也不行,但比張大千的假石濤好。
其次,我在安徽聽到省博物館石穀風先生談過張大千,石穀風曾在 北京故宮博物院工作,跟隨黃賓虹多年,多次接待過張大千。張大千在 北京所作所為的內幕,他都知道。這使我進一步瞭解真實的張大千和書 上所介紹的以及能見到的張的照片之翩翩風度完全不同。南京藝術學院 劉汝醴教授也給我談起張大千,張和國民黨大官兒的故事,去巴西、去 美國的故事,等等,劉教授還拿了照片作證。其中大部分材料是盛成給 他的。盛成是徐悲鴻的好友,二十年代,他在法國寫出《我的母親》一 書,介紹中國的文化和禮教,轟動國內外,成為文化名人。盛成在法國 居住幾十年,1978年底回國定居。他對張大千在國內享有很高的聲譽不 解,便給劉汝醴教授談了張大千如何出名、如何賺錢、如何到巴西、如 何到美國的經過和內幕,並出示部分照片。劉汝醴又告訴了我,並希望 我本著為歷史負責的態度,在適宜的時候向學術界披露。劉汝醴、盛成 都是德高望尊的學者,其話皆可信。
我少時讀書,記得李可染寫文說張大千去拜訪齊白石,齊白石拒 絕見他。李可染說:"此人是臨摹大滌子的名手,老師何不請來談談……"
齊白石說:"我向來不喜歡這種造假畫的人。"齊白石還說: "吾奴視一人。"指的也是張大千。不過張大千也並沒有記仇。他對齊 白石的評價,也比較中肯。他看不起齊白石對金錢的斤斤計較,視之為 守財奴。但他認為齊白石的畫好,超過吳昌碩。而且多次對齊白石的藝 術給予很高的評價。這反映了張大千中和、大度的一面。所以,他的畫 中也有寬緩的氣度。
綜上所述,我看到張大千的很多並非精品的畫,又聽到和看到那麼 多張大千的不光彩的一面,所以,我對張大千就沒有什麼好感。尤其是 我看到張大千破壞敦煌文物,更是氣憤。一個熱愛自己祖國的人,豈能 不熱愛祖國的文化遺產?有人說,張大千並未破壞敦煌文物。但這些人 連敦煌都沒去過,憑感情在說話,而不是根據事實說話。1981年我去過 敦煌,看到很多地方的壁畫被張大千剝離砸壞,著名的藏經洞即第十七 窟畫有《侍女圖》(有的稱《樹下美人圖》),其上被張大千題了很多 字,最末還題下張大千的姓名。我當時看了十分震驚。他的題字,無法 颳去,一刮就把畫面刮壞了。四十年代著名學者向達在敦煌莫高窟考 察,見到張大千破壞了壁畫,也如實記錄在他的《西征小記》一文中, 發表在《國學季刊》第七卷第一期第1~24頁上。這都是事實。一個有正 義感的人,一個對民族文化遺產有責任感的人,面對這些事實,能無所感嗎?
舊事不提,越提越生氣。 我最恨漢奸,其次恨那些破壞自己祖國文化遺產者。不過,張大千
並不是漢奸,當年他落到日本人手中時,非但沒有投降媚敵,還冒著生 命危險逃了出來。這使我對他有一點好感,比起另外一些媚敵的漢奸畫 家要好得多。
張大千的畫,我後來陸續看到一些他的精品,也改變了一些看法。 他的畫看起來沒有什麼了不起,而且除了造假畫外,所謂"創作",也 大多是臨摹松樹、山石、人物等等,東搬西湊,有的明顯看出山頭出自 何處、樹石出自何處,不明顯的地方實際也是出自臨摹。但張大千筆底 有一股清氣、秀氣、靜氣,和一般功力不深者筆下的粗氣、俗氣、濁 氣、躁氣不同。不過張大千筆下的清氣並不太清,但這已很難得。畫畫 人筆下有這一點清氣,百無一人,萬無一人。有一點清氣,再加秀氣和 靜氣就可觀。無之,便不可觀。這股"氣"是練出來的嗎?不是,因為 很多人練一輩子,畫中都沒有這股清氣。是生來就有嗎?似乎也不是, 因為他一開始畫畫時,這股清氣並不十分明顯。這就回到我這篇文章開頭說到的天賦和用功問題。
這正如一塊璞,如果你不開鑿,玉永遠顯示不出來,它和石頭無 異。你開雕了,才成為一塊美玉。但如果本來就是一塊大石頭,你再開 鑿,即使偶爾能迸出一些火星,歸根到底,它還是一塊石頭,它永遠成 不了美玉。人的天賦也如此。
如前所述,一幅畫有無藝術價值,就看它有無一股"氣",有便是 生畫(活畫);無,便是死畫。死畫無任何氣,也無法看。氣有清氣、 秀氣、靜氣、文氣,或稱雅氣、書卷氣;也有霸氣、豪氣、雄氣、正 氣、壯氣;還有濁氣、粗氣、俗氣、土氣、邪氣等等,其中以清氣、靜 氣、秀氣最難得,以俗氣最難改,二者皆根深於人的心性,不是硬學而能得,或能改。 清氣、秀氣、豪氣、雄氣、霸氣基本上是天賦,這種天賦植根於人的秉性中。我以前說過,乃是山川天地之清氣、秀氣或雄氣鍾聚於某一 人。大抵北方之山川大地多出豪氣、雄氣,大抵江南之山川大地多出清 氣和秀氣。但北方人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豪氣和雄氣,也有有清氣和秀 氣者,相對少而已,也有無豪氣無清氣者。南方人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 清氣、秀氣,也有有豪氣和雄氣者,相對少而已。也有無清氣無豪氣 者。我們從現象上看如此,從歷史上總結也如此,所謂"燕趙多慷慨悲 歌之士""江南多才子""山東多豪傑之士"等等。這問題尚無法用科 學去證實,我們不宜多說,但事實卻不容否認。
對於某一個人來說,天賦也必須經開發才能顯露出來。比如畫畫, 你也必須懂得畫畫的技巧,多讀畫,多讀書,心有靈犀一點通。你有天 賦而不知去開發,猶如璞一樣,不開鑿永遠成不了器。但是你沒有這個 天賦,你再開發也沒有用,很多畫人,努力一輩子,技巧也十分熟練, 就是出不了清氣、秀氣或豪氣、雄氣。甚至越畫越油,年齡再大,反而 更俗。俗氣不是天生的,是後天培養的。小孩子畫畫,雖然不像,不合 道理,但絕不俗。人在俗世中生活,如果不讀書、練氣、去俗,必俗; 人俗,表現在畫上必俗。但也有"其俗在骨",無法改變的,這問題太 複雜,此處暫不多談。
後天能否改變呢?"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我們到另一方水土中 去,不就可以改變了嗎?山川之秀氣、靜氣、清氣鍾聚於一人,那麼, 我們到山川中去不就可以改變了嗎?我們到江南不就可以得到清氣了 嗎?我們到北方去不就可以得到豪氣了嗎?當然,是可以改變一點。古 人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就是這個意思。但是必須注意兩個問 題,其一是多讀書,而且是讀古人高雅之書,有學問之書,改變自己的 思想,然後到山川清秀之地去。不讀書的人,即使一輩子居住在山川清 秀之地也成不了大家。古人說的"枵腹出遊",即肚子裡無書卷,外出 遊覽也無法改變他。必須以書卷開啟你的心智,再去接受山川清秀之氣的薰陶,你的秉性才能有一些改變。
有一位江南人,在江南讀書,後來 到陝北生活了幾十年,他的藝術也就由清秀而變為雄渾了,但他的雄渾 中還有清秀的底子。其二要在年輕時讀書出遊,人在學語時在某地,一 生都帶有某地口音,鬢毛已衰,鄉音無改,老了就很難改。我曾寫過一 篇文章《多移居有益人生》,舉例說明歷史上傑出人才鮮有終生在一地 的。只有一個沈周,終生在吳地,但沈周如果多移居或多出遊,遍覽五 洲風光,他的畫會更佳。在一地得一地之氣,在數地則得數地之氣(參 閱我的散文集《悔晚齋臆語》)。天賦是先天賦予的。"得氣"是山川 水土賦予的,皆非用功所致。人的用功只不過是開發其天賦而已。這就 是天賦和用功的關係。人當然還要用功,不用功,天賦是開發不出來的。
開發出來後,還 要用功,否則,你天賦中的清氣、秀氣或其他氣不會自己跑到畫上去。 你秉性中的一股氣通過你手中的筆流露到畫上,這也是用功。如前所 述,你秉性中沒有這股氣,你再努力,你筆下也沒有那股氣,我們看無 數畫畫人,努力一輩子,甚至他的下一代接著努力,他的畫技巧也不 壞,但畫沒有看頭,死氣沉沉,不能使人精神為之一振,甚至對人的精 神毫無觸動。因為他的畫中沒有"氣"。無氣而死,有氣而活,才能使 人感動。
張大千生於四川。他天賦中就有這股清氣(雖然不是太清),所 以,他的畫中就有這股清氣。這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他以為是自己努 力練出來的。當然,他是十分努力的,他偽造了那麼多名人的假畫,稍 不努力,便會露出馬腳。在認真偽造中,也鍛鍊了他的技巧。
他壯歲出遊,登黃山,上峨眉,遊華山,遍遊五洲名勝,交結南北 名人,這都是他筆下清氣的來源。但主要部分還是來自他本來的天賦。 他的哥哥張善孖學畫比他早,用功也不少,遊覽名勝,交結名人也不亞 於他,但其筆下的清氣就遠遜之。
張大千的畫可貴就在於有一點清氣,但在他作大潑彩畫之前,他的 成就仍然不高,畢竟只是臨摹而已。正像國外給他的評價"偽作的大 師"。他早年拜曾熙、李瑞清為師,學習書畫。他的書法一生都未變出 李瑞清的法門。其早期繪畫也完全出自李瑞清。李瑞清偏愛石濤、八 大,他又造石濤、八大的假畫。所以,後來筆法更多出自石濤、八大。 李瑞清學石濤,一出手便變成自己的風格,而張大千一直沒變出自己的 風格,所以,張大千的繪畫天分並非太高,他的書法格調非常一般化。 根本不能和黃賓虹、齊白石、徐悲鴻相比。
據科學家研究,過分好色的人,眼力將大損。張大千在他的《合觀 山》潑彩畫上自題:"目疾日益矇矓,不復能細筆矣,此破墨略抒胸臆 而矣。"如果他的視力很好,恐怕他會臨摹一輩子。他自己說他的潑墨 潑彩畫,古已有之。有人說他的潑彩墨是受了西方抽象畫的影響,我也說過,但他自己不承認。
這也有可能是真實的話,因為張大千在國外半 輩子,早年留學日本,四十年代即出國,他的感情、習好、興趣,乃至 服飾、房舍等等,都完全是中國的,他甚至一句外語都不學。胡適跑到 國外,一切都西化了,張口閉口都是西方,很多人沒出過國,也都西化 了。張大千在西方,反而更加中國化,他的大潑彩仍然是中國的民族特 色。但我又想,他跑到國外幹什麼去了呢?又何苦到國外去呢?
不論怎麼說,張大千的潑彩畫對中國畫是有貢獻的。他的潑彩畫也 有一股清氣,學張大千潑彩的畫家之畫,有浮躁氣,有惡俗氣,有的 髒、亂,鮮有張大千的清氣。這也和張大千的天賦有關。
有很多人說張大千的潑彩法緣於畢加索的啟示。張大千開畫展,畢 加索前往觀看,說:"你的畫在哪裡?這都是古人的畫。這整個畫展並 無一張是你的。"於是張大千始悟,創潑彩畫。但這是完全沒有根據 的。因為至今沒有任何正式報道畢加索參觀張大千畫展的消息。而且, 如果畢加索參觀張大千的畫展,肯定會有無數照片留存於世,報紙也會 大張旗鼓地報道,但都沒有,連一張照片也都沒有。正如有很多人說張 大千造假石濤欺騙了黃賓虹,但無一人道出其正確出處。欺騙庸眾可 以,有一點見識的人都不會相信這種謠言。張大千造的假石濤絕對欺騙 不了黃賓虹。
黃賓虹寫了多少著作?張大千只寫了一篇《畫說》,且很短。其中 所說的話,了無新意,只有一句話有點價值:"大抵畫一件東西,不應 當求太像,也不應當故意求不像……一定要在像和不像之間。"但這句 話從石濤到齊白石都講過很多遍,張大千仍是臨摹。
對張大千的評價,歷來有兩類。我都把它錄下來,供讀者參考。
傅雷在1946年11月29日給黃賓虹的信中說:"鄙見於大千,素不 欽佩,觀其所臨敦煌古蹟,多以外形為重,至唐人精神,全未夢見…… 江湖習氣可慨可憎。"(見《傅雷書信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 版,第224至225頁,影印傅雷手跡)黃賓虹信中說:"……學敦煌壁 畫,猶是假石濤,即真石濤且不足學。"(見黃賓虹手跡,刊於《黃賓虹書信集》,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9年版,第586頁)
陳子莊和大千是同鄉,他在《石壺論畫語要》(四川美術出版 社,1991年版)中多次提到張大 千,他說:"別人會的我也會,不 如放棄。張大千的畫全是別人的現 成套子,談不上獨擅了。""張 大千畫 ……只是技巧,不是藝 術。""張大千天資很高,可惜未 在創作上下功夫,幫閒去了。學藝 術的人態度首先要嚴格,不可取 巧。張大千把畫畫作手段,獵取名 利,實質是欺騙。""張大千晚年 的畫退化了,概言之,是簡而無 趣。他一輩子是畫物質,不是畫精 神。""吳、齊、黃門弟子中均有 能手,大千門下則無……大千則專 意仿古,流風所至,門人遂與臨仿 中討生活。""陳步鸞……有人問 他:'張大千怎麼樣?'陳道: '張大千人品不太好,如果人品好 一些,他的畫還是不錯的。'"
對張大千最推崇的是傅申,他 說:"他(大千)是偽作史上第一 高手。"但又說:"張大千也不是 完美的,尤其是在見仁見智、從不 同的角度去觀察批判時,我們確實可以說他很多的畫太偏於甜美,用筆流滑的應酬畫太多,其內容與歷 史、與時代、與中國的民間疾苦好像都無關而脫節。"(見傅申《血戰 古人的張大千》,載臺北《雄獅美術》1991年12期)
1991年11月12日,在美國華盛頓國家東方美術館開辦了張大千畫 展和研討會,11月24日,《華府郵報》報道了這次會議,題目是《令 人驚歎的偽作大師——張大千》(見巴東《華府張大千學術研討會後 記》,載《雄獅美術》1992年2期),這是西方國家給予張大千最高的評 價——"偽作大師"。代表美國的權威美術史大家方聞在會上說:"像 張大千這樣的畫家,在我們的時代裡未來將不會有,也沒有必要再有像 這樣的一位(古人)畫家……不應該再依傍在古人的窠臼裡討生活。"
(同上)梅丁衍認為:"張大千的偽畫是以探討'手藝'為重的臨摹作 品,即使他想借臨摹來'再現'古人的藝術氣質,畢竟還屬於'仿'的 層面,不能與'創作'混為一談……'仿古能力強,用功之深,治藝之 勤',也都不能說明其藝術造詣必深。張大千視臨摹、仿古為手藝琢 磨、志趣挑戰是可以被理解的,這種瞞騙專家的遊戲人間哲學,也是無 傷大雅的,但是如果一個畫家只是為了瞞騙少數道行不高的專家,乃至 陶醉於'弄假成真',這不但遠離作為虔誠藝術家的自詡修行,而且必 將揹負世人道德良心的譴責。"又說:"張大千的偽畫在美國國家畫廊 '堂堂'推出,也難怪外國人對我國'拷貝文化'的盛名不足為怪。" 又說"張大千畫展所揭發的尷尬處境,對往後的中西藝術交流,罩下了 一層陰影","再如何的奮勇血戰古人也將是徒勞無功"。(見梅丁衍
《仿作?創作?》,載《雄獅美術》1992年4期)以上都是張大千死後的 蓋棺定論。
張大千生前曾請於非闇為他鼓吹,於非闇把他和北方的溥心畲並稱 為"南張北溥"。徐悲鴻也曾面譽大千"五百年來第一人"。大千弟子 們則稱大千為"石濤第二"。
(《國畫家》 2003年4期)
陳傳席簡介
陳傳席,博士,中國人民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特殊貢獻專家、現兼任中國人民大學佛教藝術研究所所長、中國美術家協會理論委員會副主任。曾任美國堪薩斯大學研究員、馬來亞大學客座教授。2014年榮獲“巴黎榮譽市民”徽章。
出版學術著作《六朝畫論研究》(大陸版、臺灣版,共13版)、《中國山水畫史》(15版)、《中國繪畫思想史》、《中國繪畫美學史》(選入20世紀“中國文庫”)、《陳傳席文集》(九卷)、《中國佛教美術全集•雕塑卷•響堂山石窟(上下)》《中國藝術如何影響世界》、《陳洪綬集》(點校本,中華書局)、《悔晚齋臆語》(中華書局)、《畫壇點將錄》(三聯出版社、港臺版)、《陳傳席畫集》等50餘部,並且部分著作被譯為外文在國外出版。並在《文物》、《美術研究》、《美術》、《人民日報》、《光明日報》等發表文章千餘篇。據美術界權威雜誌《美術》統計:陳傳席研究強度居全國第一名。他被很多國內外年輕學者稱為“現代美術史研究之父”。
陳傳席教授史論兼備,旁涉文學詩詞,在書畫創作上重傳統,格調高古,富書卷氣,自成一家。謝稚柳曾說:“陳傳席的畫是當代文人畫一個頂。”蘇聯畫報曾作專門報道,蘇聯最富盛名的漢學家、中國美術史研究家查瓦茨卡婭曾撰文稱:“中國現代的繪畫有三大派,現代派爬得太高,新文人畫派靠得太近,唯陳傳席畫派立得最遠。陳傳席的畫寧靜含蓄而有詩意,格調高古,超邁絕俗,是當代最高的文人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