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風把小雞刮上天,

房揭蓋樹颳倒井被吞,

對面不見人,

伸手不見指……”

這是科爾沁沙帶腹地的春天,1953年,奈曼小城拆了“封閉已久”的城牆,12歲的黑小開始演唱烏力格爾,說唱詞裡透著淒涼,也帶著貧苦。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黃風變黑風,白天點油燈,三茬大風掃,顆粒又無收。

1975年,奈林村長喊出一句話:大風讓我們無法生活,咱們搬家!從荷葉花10餘里路送行的男女,哭哭啼啼,難捨難離。

住土房、走土路,吃的粗茶淡飯、穿的縫縫補補。一直到全旗沙化面積達到70%的1986年,突然變成了國貧縣。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1989年,農業扶貧開發立項,在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民,開始了“掙扎”,他們自力更生、砥礪奮進,與貧窮作著頑強的鬥爭。

2020年,我們再次來到奈曼這片土地,這裡的人民已經從貧苦的過去走了出來,這30多年的苦與澀,每幅畫面都彷彿是在昨天,但如今的生活讓我們感慨,感慨著只剩下對這30多年來的回憶。

關於“綠色”的事

“老哈河水長又長,

岸邊的駿馬拖著韁,

美麗的姑娘諾恩吉雅,

出嫁到遙遠的地方。”

藍天白雲,悠悠孤煙,蒙古人的氈房裡,一位老人邊說邊唱,多變的說唱技巧讓《諾恩吉雅》這首民歌以另一種方式迴盪在大漠深處。

這老人,就是蒙古族說唱藝術“烏力格爾”的傳承人、當地著名民間藝術傑出人才黑小。

久別故鄉的諾恩吉雅遏制不住思鄉的情感,曾無數次地遙望著東方,呼喚親人,呼喚故鄉。

奈曼人對茫茫的沙海有著特殊的眷戀。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因為沙化嚴重,大部分嘎查村開始小規模遷徒,牧民們載歌載舞,雀躍歡呼。可是到真要搬遷的時候,人們似乎一下從喜悅的夢中驚醒,哭哭泣泣,又捨不得走了。內蒙古的牧人,終究是有豐厚情感和自尊積澱的。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扎魯特旗,希日莫去看過,的確是個富饒的地方。可是當哈爾再窮,畢竟是自己的家鄉,祖祖輩輩在這裡生活了幾世幾代,枝難枝,根難斷,熱土難離呀!

是雄鷹就不會離開天空,是駿馬就不會離開草原,是沙漠養育起來的人就決不會拋棄他的沙漠。希日莫漸漸地冷靜了,堅定了。他找到蘇木達劈頭就說:“扎魯特,我不去了!”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夜色蒼茫,繁星點點。空曠的大漠上,一片悽愴的寂靜。

東方剛剛露出一抹白色,希日莫就搖晃身子離開了當哈爾,幾天後,他拖著疲憊的身子又回來。他是帶著從蘇木、從旗裡行討來的錢和物回來的。他又給房屋倒塌戶在坨子上蓋起了新房。

1990年,希日莫家糧食畝產達1870斤,總產達21500斤,發展牲畜147頭只,造林地150畝。人均收入為2200元,成了全蘇木的冒尖戶。

湛藍而清澈的天空下,當哈爾的莊稼、樹木一片綠接著一片綠,一堆蔭接著一堆蔭。遠遠望去,似乎每一戶都是一個大莊園。

這可能嗎?沙土鋪上羊糞就長出這樣的莊稼?

人們望著希日莫庭院裡的綠油油的小麥和平原都少見的又粗又壯的玉米,禁不住產生了疑問。

來參觀的幹部群眾帶來了鐵鍬,來視察的全國北方12省扶貧會議的代表們找來了鐵鍬。挖一鍬是沙子,再挖一鍬還是沙子,整整挖了一米多深,仍然是沙子,人們折服了。

來自歐美等國的理論研究者們,見庭院內有牧草,有樹木,有莊稼,有水,有機器,而且規劃合理,配套科學,彼此之間近乎呈鏈狀聯繫,共生互養。於是就給其起了一個很雅緻的名字:小生物圈。

希日莫和他的小生物圈被載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老哈河——養育著幾十萬的奈曼人。河南岸沙域則是被譽為“八百里瀚海”中國東部最大沙漠的寶古圖。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面對一望無際的沙海,寶秀蘭承包了2500畝荒沙地,獨自騎著駱駝到孃家張羅第一批樹苗。挨家挨戶勸大家一起種樹治沙,可是響應的寥寥無幾。於是她喊出了一句話:只要大家一起種樹治沙,我免費提供樹苗。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我們不知道這位柔弱的女人,在背後支撐著她的是什麼。

就這樣,寶秀蘭帶領鄉親們開展了對6萬畝荒沙長達22年的“抗爭”。這位蒙古族婦女,懷揣著綠色的夢想,用柔弱的身軀扛起防沙治沙、建設家園的重任,成為了全國防沙治沙標兵。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如今的老哈河南岸,荒沙植被蓋度達到40%以上。建設“沙地生態經濟”模式已經成為奈曼旗治沙造林、增收致富的重要形式。茫茫沙海經過治理,生態環境好了,農牧民富了,這個和沙子較勁的女人,在困境中硬是帶領鄉親們走出了綠色發展的康莊大道。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春暖花開,惠風和暢。奈曼旗興隆沼林場,放眼望去,林間草木茁壯成長,野花競相綻放,飛鳥鳴叫嬉戲,一派生機盎然、多彩秀美的和諧景象。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奈曼旗興隆沼林場屬於三北防護林體系,東西長48.5公里,南北寬11.5公里,總面積78.95萬畝。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曾幾何時,這裡卻是另一番景象,一度成為制約當地經濟社會全面發展的瓶頸。

提起興隆沼,過去流傳著這樣的民謠“興隆沼,真淒涼,黑風起,白沙揚,吞農田,捲起羊,多災多難窮棒子梁……”這首流傳在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民謠,描繪出了興隆沼林場建設前的景象。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興隆沼生態環境極度惡化,植被盡失,僅存留4棵樹,人均佔有糧食不足150公斤,人均收入只有80元,成為遠近聞名的“窮棒子梁”。

席海學一直生活在興隆沼,曾經的惡劣條件令他害怕而又無奈,“風沙天氣特別多,而且風沙特別大,春季種地十分困難,剛長出來苗苗就被風沙刮死壓死了。”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伴隨著改革開放的腳步和“三北”防護林體系工程啟動的號角,奈曼旗興隆沼林場應運而生,一曲植樹造林、綠化沙漠的綠色壯歌,就此開始響徹科爾沁沙漠腹地。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一批批建設興隆沼的奈曼人拖家帶口,趕著馬車來了。“颳起沙塵暴,整個天都成黑的了,一刮就是三四天,等風停了,屋裡一層土,屋外幾乎都被沙子掩蓋。”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何玉蘭已是年過八旬,作為是當時建設興隆沼的響應者,她回憶:在那年兒子哭鬧著不願留下來,但是我卻沒有退卻,帶領著群眾掀起了興隆沼建設的大會戰。

但是,治理的過程並不順利,剛栽下的小樹苗,風沙一刮就沒了。到了1982年大家栽下四五萬畝林地,才存活了2000多棵!

沒有被嚇退的何玉蘭等一行建設者步伐,通過不斷實驗,探索出造林要深整地、深開溝、深栽植、深撫育、嚴管護這一條治沙新途徑。

30多年來,興隆沼的造林人爬沙丘,吃窩頭,住窩棚,頂烈日,鬥風沙,在沙海中埋沙障,植樹苗。如今,原來的流動半流動沙丘已全部披上綠裝,構建了喬灌草、帶網片有機結合的綜合性防護林體系。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縱橫交錯的農防林、牧防林宛如張開的巨網,棋盤式的守護著這一方農田和草牧場。生態環境明顯改善、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持續增長,林業、農業、牧業協調發展,取得了可喜的成績,成為科爾沁沙地上璀璨的明珠。

關於“富裕”的事

蒙古長調是唱給藍天白雲和羊群的,烏力格爾則是唱給親人和朋友的。

拽出深陷在沙土裡的腿,來到一處被歲月侵蝕的沙漠,站在凸起的沙包上,黑小唱起烏力格爾。

黑小不相信奈曼的沙土地只能有貧窮。

他親口嘗過沙土味道:乾澀、苦辛的。這片沙子能長出啥,心裡有數。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沙土地,讓他捧著有重量,摸著有溫度。

奈曼人無論再怎麼窮,也都有富裕的信念。

我們要問,到底啥是窮?

奈曼人會告訴你:吃不上肉,穿不上衣,住不上房,那才叫窮。

1949年的中國,大局雖定,民生凋零,是世界上最貧窮的國家之一。那一年,中國人均國民收入27美元,不足整個亞洲平均44美元的三分之二,不足印度57美元的一半。

“和”,中國漢字裡使用比較多的一個字,也是從古至今中國人最嚮往的一個字,左邊的“禾”意為糧食,右邊的“口”意為人,“和”代表著億萬中國人都能吃上糧食吃飽飯。

曾經被世界公認為的饑荒大國,讓人們都吃上了飽飯,億萬人也富裕起來,可以說這是曠世難題。

大部分中國人連想都沒想過。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對於30多年前的奈曼,我們聽到這樣的一些片段——

全家只有一條爛棉被,冬夜裡,七口人要睡成一個扇形,每人才能蓋上個被角兒。

爹媽的衣裳簡單的裁剪袖口大襟,就給了孩子穿,老大穿完老二穿,老二穿完老三穿。

中秋,小孩子想吃月餅,爹媽拿野菜當餡,塞進苞米麵窩頭裡,沾上一點點的白糖,孩子吃的合不上嘴……

到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國家用於救濟貧困的資金多達400億元。然而,“救得急,救不得窮”,唯有變“輸血”為“造血”,增強貧困地區自我發展能力,才能從根本上脫貧。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常勝村——上世紀九十年代農業戰線的一面紅旗,在歷史的進程中,實現了新的跨越。

小清河流淌至這裡,這裡沙峰蜿蜒起伏,片片綠洲,花草樹木豐茂,點綴河流。位於奈曼旗最西側,赤峰、通遼兩市交界處的常勝村,就掩映在這金沙綠草之間,佔地1366公頃。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窮則思變的常勝。

當年常勝很窮,全部家當是1頭老牛和一輛破花轆轆車。“老牛破車疙瘩套、兩頭毛驢沒草料”,是當時常勝集體經濟狀況的真實寫照;當年常勝很弱,全隊73口人,能下地幹活的只有19個;當年常勝很貧,雖處於老哈河南岸,但沙化嚴重、土壤貧瘠、水災氾濫,糧食畝產只有50公斤。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羊毛季兒”指的是每年6月份收穫羊毛的時間,也是在那個時代常勝人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人人在供銷社購買生活用品,扔下的不是錢,只是這句——“等到‘羊毛雞兒’再算賬”。

思路決定出路。

2010年初,常勝村中低產田改造項目正式啟動,一場新農村建設的示範戰役在昔日的貧窮小村打響。常勝,6000畝耕地全部實現了水澆田,畝產玉米最高達到1000公斤。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杜悅民,這個30歲就背井離鄉的外出務工人,開過剷車、拉過碎石,如今已年逾50的他深知外出打工的不容易,2017年,他帶著打工掙的錢回鄉創業,搞起了養殖,現在家裡牛存欄15頭,育肥豬29頭,年收入達到20餘萬元,有對於他來說,好日子是幹出來的!出路,則來源於家鄉這些年的變化。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常勝人,知恥而後勇,完成了幾代常勝人脫貧致富的美好願望。

如今的常勝,可謂產業興旺,環境優雅,政通人和。12000顆樟子松、金葉榆、王族海棠屹立在村道兩側,20名保潔員、志願者爭先恐後分區劃巷守護村屯環境衛生,常勝村的顏值更加符合厚積薄發的氣質;500餘畝的高粱籽種植地塊,20多務工農戶年均增收2萬元;全村牛存欄增至2800頭,人均增收3000元以上。通過產業指導員帶頭,42名黨員包街巷,與農戶結對幫扶發展,農戶的發展內生動力得到了激發。我們欣喜地看到,“苦戰奮鬥”的成果還在造福著常勝人。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常勝,已經成為奈曼新農村建設的樣板和品牌。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海拔1200米的青龍山腳下,互利村正發生著改變。

站在互利看互利,幾代人的甘薯夢,在付永久的手中成為現實。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在村民眼中,村黨支部書記付永久是個好的帶頭人。在外人眼裡,互利村名頭很多,甘薯種植基地、產業村、手工粉條第一村。

說起互利村,就會讓人想到付永久。說起付永久,就會讓人想起互利村。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當晨曦微露的那一縷陽光灑向小山村時,付永久已經走向田間了。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村因人而富,人因村而名。

俗話說“甘薯半年糧”,甘薯因其耐旱耐貧瘠的特點,一直作為抗災救荒的雜糧作物。

上世紀七十年代,互利村村民全靠甘薯來維持生計,甘薯被村民們稱為“保命糧”。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到了八十年代,驢往地裡拉水、人拉磨打澱粉,王洪明有著30多年的甘薯栽植經驗,對於製作粉條更是個“好把式”。

他和父親一起把甘薯做成粉條,拿到集市上賣,掙的錢貼補家裡。

天賦資源,可成產業。

2013年,付永久上任村黨支部書記,成立了互利村甘薯種植專業合作社。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2018年,在合作社的基礎上,又成立了通遼市光照農產品加工有限公司,老百姓將自己的土地入股村裡的光照農產品有限公司來種植甘薯,甘薯豐收後還可以獲得公司分紅,農民又可以選擇到公司務工,獲得額外收入。

村民們不再“單打獨鬥”,紛紛加入合作社抱團闖市場,出售的粉條也不再是三無產品,而是成功註冊了“青龍山”粉條。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有了“身份”的粉條,銷售渠道也日益拓寬,產品遠銷到遼寧、北京、天津等地,村民的收入連年增加。

昔日用來保命的甘薯,成為撬動農業結構調整、農村經濟發展的新槓桿。

帶領群眾,奔向小康。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2015年王洪巖的妻子突發腦出血引發癱瘓,兒子又要上大學,自己也因骨質增生、腰間盤突出無法從事重體力勞動。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2017年王洪巖入了貧困戶“行列”,在村兩委班子的幫助下,兒子每年享受1萬元的教育補貼,妻子簽約了家庭醫生,村裡又安排王洪巖在公司做些記賬的零工,工資年薪1萬元,家裡的10畝地全部入股到公司,年初分紅4000元,年底還有二次分紅,收入穩定沒有了後顧之憂,這些讓王洪岩心存感激。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王洪巖記得很清楚,2018年國慶,包括自己在內的23戶貧困戶身披大紅花宣佈集體脫貧!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鞭炮齊鳴敲鑼打鼓,好不熱鬧!

互利村成為奈曼第一個實現整村脫貧的村子。

青龍山上的石道,上下險峻,溝溝壑壑,遒勁向上。寶古圖的沙漠,高低起伏,逶迤連綿,黃沙萬里。30多年來,奈曼人就走過了這樣一條坎坷曲折卻一往無前的脫貧致富之路。

天還是那個天,地還是那個地,人,卻不再是原來的人了!

關於“精神”的事

堪稱蒙古族文化的“活化石”——烏力格爾。起源於13世紀初,迄今已經有約800多年的歷史,歷經無數蒙古族民間藝人的口頭說唱與傳承,這一蒙古族文化藝術瑰寶曾顯示出無窮的魅力。

多少首烏力格爾曲目,都說唱著“不屈”的史詩。

奈曼人,熱愛著烏力格爾,歌唱著蒙古族歌曲,傳承著“逢沙開路精神”,天籟之聲,迴盪在沙海的每一處……

有這樣幾個人,讓我們難以忘懷。

蘇合最喜歡的蒙古族民歌就是《故鄉情》。

“百花鮮豔託著白氈房,

阿媽曾手捧純潔的奶汁,

送我離開了可愛的家鄉。”

他想起了12年前外出打工還債的情景。

風,永遠不可能只是順風,也有逆風的時候。

揹負著28萬元的債,蘇合,當年賣了爹媽留給他的房子後便打了揹包,帶上妻兒,開始了背井離鄉。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遠在1250公里外的呼倫貝爾,蘇合認為這裡能掙到更多的錢,結果卻不盡人意。

每次唱起這支歌,面對著妻子,都不自覺的落下眼淚。他覺得,歌裡的主人公就是自己。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掙錢、還債,這是蘇合唯一的念頭,晝夜不停歇,一天三份工,五六年的光景,蘇合還清了債務,有了餘錢。

“阿媽說我是歸來的駿馬。”

養牛,對於蘇合是重操“舊業”,一頭、兩頭……三年後,蘇合趕著220頭牛回到了家鄉,固日班花。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牧人對自然的敬畏及對五畜生長規律的尊重,決定了他們給牛的食譜,玉米、紫花苜蓿等富含蛋白質的精飼料,為草原牛提供均衡營養,蘇合成立了“家庭牧場”,科學養殖讓蘇合成為了牧民養牛專家。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在中國每消費十斤牛肉,就有一斤來自內蒙古,靠出售高品質肉牛,蘇合的養殖規模在繼續擴大,月出欄30頭左右,每月收入10萬元。

一頭牛又一頭牛,這麼多年的誠信養牛,蘇合飽含著對牛,對家鄉的愛,帶領周圍的年輕人,把高品質的內蒙古肉牛銷售到了更遠的地方,對家鄉的愛,對信念的堅守,讓他前行的腳步更加堅定。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斯日古冷至今還保留著父親受累換來的農業稅票據,回想起小時候家裡的生活,不禁想起去世的父親。斯日古冷哼唱著這首《烏蘭巴托的爸爸》,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下。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想你啊烏蘭巴托的爸爸

想念你就唱你教的歌謠,

爸爸的心像是遼闊草原

我是羊群像白雲

女兒在遙遠的家鄉

想念你就拉起這馬頭琴,

願那琴聲隨著風兒飄遠,

希望你能聽得見。”

這位普通的蒙古族婦女提起父親生前卻很自豪。

“苞米碴子”是斯日古冷幼年最深刻的記憶。在集體勞動“掙工分”的年代,父親每年工分換的糧食不夠吃,苞米碴子就成了主食——“苞米碴子粥,羊奶稞(一種野菜),菜糰子”,即便這樣,也常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上世紀八十年代,隨著“大包乾”不斷地深入,村裡分了地,斯日古冷孃家有了16畝地。

當時從種到收,靠的是牲口和雙手,同樣是掰玉米,父親一天下來累得全身痠痛,腰都直不起來。她說:身體雖然累但心裡卻美,集體勞作是“出工不出力”,包產到戶後,每年上繳公糧後,剩下全是自己的,幹勁越來越足,生活也一天比一天好。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2005和2006的兩年,對於斯日古冷有兩件喜事,一件是結了婚,成立了新家,另一件就是國家農業稅正式免除,當這個消息乘著春風吹到奈曼時,這裡炸開了鍋。

斯日古冷婆家、孃家一併邁過了溫飽線。

長生天總是和斯日古冷開著玩笑……

女兒在十幾歲的時候患了癌症,最終撒開了斯日古冷的那雙手,走了。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為了治病,賣了羊、欠了債、致了貧。

擦乾眼淚,這個天生患有侏儒症的蒙古族婦女並不覺得自己比別人矮。她和丈夫一起用勤勞的雙手創造著屬於她們自己的新生活。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牛圈,哞哞之聲不絕於耳。伴隨著扶貧政策的落實,這幾年斯日古冷家的收入是看得見地往上躥,僅兩年的光景,斯日古冷家的牛就發展到了5頭,再加上丈夫打些零工的錢,一年純收入能有3萬元。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斯日古冷,蒙古語意為“聰明”。

今天斯日古冷的生活水平實現了“三級跳”:從跨過溫飽線到土地裡生錢,從困境之中到走上富裕路,她的日子築起了“聰明的高度”。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30多年裡,斯日古冷腳下這片土地實現了從種糧食到種養結合的轉變,他們家也實現了從“一天三頓苞米碴子飯”到走上養殖致富路的跨越。在黨的好政策的引領下,農村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奈曼的阡陌鄉村,千千萬萬個“斯日古冷”正步伐穩健地邁向小康生活。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奈曼人,日子“比”著過。

楊德才的父親80多歲才把“當家”這個權力交給他。

怕的就是楊德才他不會勤儉持家,但楊德才還是充滿了對父親精打細算、勤儉持家的敬佩。

2002年的一個夏日午後,父親把寫滿密密麻麻的賬本交給了楊德才,並甩了一句:這個賬以後你來記,這個家以後你來當。楊德才知道父親年紀大了,記不動了,就接了過來。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勤儉持家,這是父親走後留給楊德才的最後一筆“財富”,繼承了“當家”權的楊德才詳細記錄著全家的每一筆收支,一直記到現在。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從一代花甲老翁到下一代古稀之人,30多年的賬本不僅記錄了一個普通家庭的柴米油鹽,受到楊德才老父親影響,全村家家興起記賬的好習慣,村民們生活逐步有了積蓄,通過日積月累點點滴滴的記錄日常開銷,掌握收支平衡,也悄然記錄著中國扶貧開發30幾年的喜人變化。

現在村裡大車小車有三四十臺了,車隊一出來排成一排走。

泛黃的老賬本,已成為教育後人的活教材。

楊德才給成家了的三個兒女開了“家庭會議”。楊德才說:“想要過上好日子,都要堅持記賬。”

【扶貧三十年】奈曼扶貧敘事

好日子就是這樣一代一代奮鬥出來的。楊德才頗感欣慰,因為傳承了勤儉節約的好家風。

“家庭記賬”模式在悄然改變著奈曼人生活水平的同時,也影響著精神面貌。從比一日三餐開始,到比打糧、比收入、比蓋房、比買車、比清潔、比孝敬,再到你家有的,我也得有;你沒有的,我得先有。這就是奈曼人的奮鬥精神,“勤是搖錢樹,儉是聚寶盆”這句話已經浸潤到每個奈曼人的骨子裡。

奈曼,我們感到是那麼熟悉--宛如希日莫、寶秀蘭、付永久……他們那一張張紅中透黑、閃耀著光澤的面孔。時代之火,鍛造了他們這樣的奈曼兒女,使他們也經歷了質變和昇華。

後記

“紅山色彩,

瀰漫華夏大地,

一帶一路,

通向夢之旅,

萬里來牽手,

共築龍的圖騰……

祥和的家園幸福和你在一起。”

這首《我在奈曼等你來》,被如今的奈曼人傳唱,在他們看來,這是迎賓曲,迎接著我們的到來。

當我們再次踏上這片土地,黑小已去,淒涼的烏力格爾不在,60多年前的貧苦已轉瞬即逝。

我們彷彿接收到了信息:紅山文化在大漠中盤旋,在老哈河流中再現,在青龍山頂眺望。先民頑強生存的基因,始終在奈曼子孫的血液中湧流。

奈曼人的夢想,是在中國改革開放、西部大開發的大舞臺上實現的,靠的是國家和民族的力量。
  在人類的歷史上,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擁有如此規模、如此程度和如此速度的“命運逆轉”。按聯合國標準,從1981年到2008年,中國的貧困人口減少了6.76億人,過去25年全球減貧事業成就70%左右來自中國。中國是人類歷史上以最快的速度大規模減貧的國家。
  在奈曼,我們學到了兩個新詞:邊緣戶和帶頭人。
  邊緣戶,意思是“徘徊”在實現正常脫貧與貧困的邊緣,他們可左、也可右。

帶頭人,就是生活狀況很快改善,並帶動其他貧困戶脫貧致富的農戶。
  到如今,多少奈曼人家從懸懸乎乎的邊緣戶,變成了紅紅火火的帶頭人?
  我們不知道夢想何時而生,我們所知道的,是30年的扶貧開發,使億萬貧困的中國人夢想成真。

奈曼扶貧沙海,已被髮揚“穿沙”精神的奈曼人趟綠,振興大道也已被依然保持“不屈”精神的奈曼人拓出。
  我們看到,越來越多的奈曼人正迎著朝陽,唱著新時代的烏力格爾,開始新的征途。


來源:奈曼旗融媒體中心

圖文:王 陽

編輯:石耀霞

審核:李文靜

終審:於洪峰

王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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