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本文的資料均由小編赴香港收集回來並編撰,意在分享一些歷史片段,關於治療瘟疫我們還是要遵從醫生的專業意見,相信科學。
承接《獨家解密!118年前金沙洲瘟疫抗擊戰》,如約奉上第二回。
挺身而出者,橫沙招尊四也。
招嘉哲,字尊四,清同治五年生,青年正值“同光中興”,廿八歲赴廣東鄉試,名列第八十九,得舉人功名,對比其他一輩子考不上的秀才,明顯是個學霸。
中舉是大喜事,然而剛放榜,便撞上中日甲午戰爭之大東溝海戰,天朝上國敗於蕞爾小邦。十年寒窗,本以為四書五經可安邦定國,豈料澄清天下的信念,被工業力量無情地轟個粉碎。
這年影響了許多人,譬如南海老鄉康有為,從此堅定走上維新變法之路,而尊四先生,則紮根基層,轉戰公益慈善界。
晚清,有九善堂聞名廣州,九堂得熱心紳士、商賈扶持,向社會提供救濟、醫療等服務,用今天概念講,即近代的NGO。
九堂之一惠行善院(今日廣州市東昇醫院前身),受捐於熱心公益的道教信徒。某日,招尊四思考完人生,毅然決定成為善院中一名光榮的道友,並在其中繼續深入學習醫理。
辛丑暮春,三十五歲的招尊四,已精於岐黃之術,面對家鄉橫沙的疫情,會如何對應?
存世碑文卻跳躍地說,招尊四和他另外兩個哥們“叩諸鸞以治疫”——他們去了拜神祈禱(畢竟當時沒有醫保,現在還是找醫生吧)。
敘事的畫風開始變了。
據香港保留的資料,尊四先生被仙人指點,獲得一張藥方,熬製出麻痘水、霍亂丸,只需服用三個療程,患者即可康復(藥三服而核消)。一傳十,十傳八,焦慮的患者們,迅速燃起希望曙光。
前腳受仙方,後腳卻來麻煩事。
招尊四中舉那年,廣州曾出現疫情,同年夏季,傳染速度加劇,城牆西門外,往往能看見患者遺體橫陳,其間甚至有奄奄一息的垂死者呻吟待斃,情形慘不忍睹。
當年可怕的境況,招尊四歷歷在目。
果然,辛丑暮春結束,夏季來臨,金沙洲的疫情隨之擴散,患者大幅度增加,部分患者皮膚甚至出現密集的紅痘,視覺衝擊直接引發恐慌。
更不幸者,開始有洲民被病魔吞噬。
兩年後,同鄉舉人招光弼,回憶慘況雲“有時疵癘之逢。返魂丹缺。凡民死喪之戚。掩骼棺虛。呼吸片時。顯連萬狀”。
決不能讓家鄉被病魔變成煉獄!
整個初夏,招尊四和他兩個哥們睡眠、吃飯等休息時間,都斷崖式下降,越來越多患者求診,幾何級加劇了三人的工作量,然而他們卻一刻不敢偷懶,只怕不能及時救助到遠近來求醫的病人(懼不能應遠邇之求)。
解放前農村,人口流動極少,親戚遍佈,三人內心壓力自然更為沉重。
此刻,招尊四三人是可敬的,奮鬥在疫情一線,每日與病魔死神抗爭,不顧隨時可能受感染的風險,依然絕不逃離。
三人在精神高度緊張、身體不勝負荷之際,仙人又來了場及時雨,指示兩位仁兄前來助陣。這兩位仁兄是誰?可惜粵港兩地都無史料留存。
於是,五位抗疫鬥士與病魔進行了轟轟烈烈的鬥爭,碑文直接上戰績,“四易月而活人數百”。4 個月的功夫,五位大德就救活了數百位瘟疫感染者,按無三不成幾,取最低值 300人,即平均月救活75 人,日均救活 2.5 人,辛丑瘟疫抗戰取得了金沙洲歷史上,不可磨滅的輝煌勝利!
時至今日,小編於金沙洲橫沙村做口述歷史時,問起尊四之名,依然有不少老人激動地說“記得!佢為我哋做過好多好事(記得!他為我們做了很多好事)!”
看似告一段落的金沙洲辛丑瘟疫抗擊戰,卻是又一段歷史的開端,接下來招尊四先生等人的經歷,給街坊們留下兩個廣州市級文物保護單位——大仙廟、臥雲廬,一項金沙洲地方特色的民俗活動——大仙誕,又在香港創辦兩個至今現役的非牟利慈善團體——抱道堂、雲鶴山房,留下一份粵港間濃濃的鄉愁(一段更長的故事)。
想知道臥雲廬的歷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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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排名不分先後)
廣州市東昇醫院官網醫院簡介
廣州金沙洲財神大仙廟碑廊《倡建橫沙呂帝廟碑記》
廣州中醫藥大學賴文、李永宸《嶺南瘟疫史》
香港道教史學者易覺慈《寶松抱鶴記》
香港雲鶴山房慈善有限公司《雲鶴甲子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