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憶中的村莊

我記憶中的村莊

文/林日萍

我腦子裡時時浮現出整個村子的影子,如一幅掛在牆上的永不褪色的水墨畫,讓我站在它的面前久久不願離去。

這幅畫是八十年代的自然繪就成的,是一個個安靜祥和的冬夜,由夜色著筆,燈光著色,犬吠生機,橫柯勾線,是我年少求學階段抹不去的記憶。


我記憶中的村莊


晚上八點後,冬天的夜晚出奇的靜謐,天上的星星又多又亮,即使到現在,再回農家,在毫無汙染的家鄉,天空中依然能看到眾多的星星擠眉弄眼的朝著你笑。

退回35年,晚自習鈴聲是我們班的牟*在無數個夜晚拿著小鐵錘敲打著懸掛在校園樹杈上的鋼鐵發出來的。曾經課間也慫恿他晚一分鐘打鈴,多次以後,他被校長批評一頓,就再也不聽慫恿了。快下課時,時不時轉頭盯他幾眼,就怕他忘記敲鈴聲。這不,晚自習下課時間剛到,一下子竄出教室,在門口等著同村的他和她,幾個同學要從中榆疃後面的石板路共用一個手電筒磕磕絆絆地回家。

一走出中榆疃村西北面的村頭,我們村就整個的出現在我的視野。村落沿著村前的河流走向東西而建,南北受地形制約成梯狀而設,村後和東西是黑黢黢的一座又一座的山。加之中榆疃地面比我們村高,兩村中間沒有樹木阻隔,因此整個村莊盡收眼底。

一看見村莊,最先呈現在眼前的是幾盞昏黃的燈光,雖然如星星點點,但是看到的那一切依然如看到了母親的笑容,繼之而來的是達到了精神的彼岸。家就在眼前了,回家的心理距離縮短了。那僅有的幾盞燈光一定是在等待上學的孩子,否則在寒冷的冬夜,勤儉持家的叔叔大爺是不捨得浪費電的,早就和衣而睡了。

我記憶中的村莊


中榆疃村北下了一個坡,就是到到我們村的路了。無論是盛夏初秋,還是早春寒冬,伴著月色,伴著微風拂過金黃的麥子的聲音、秋風掃過玉米地的聲音,伴著場院裡的破屋黃鼠狼躥跳的聲音、梨樹林裡野兔奔跑的聲音,都沒有引起我們絲毫的膽怯。我們三五個孩子結伴而行,如果哪天遇到怪異的聲音,大家一起唱著“紅星閃閃放光彩,紅星燦燦暖胸懷……”就壯著膽子回家了。

到了村頭,迎接我們的是狗吠,這個最忠誠於主人的朋友總是傳達著對主人的盡忠,提醒著主人豎起警覺的耳朵。人與動物的區別在於,人是有思想的。這個時候,主人從來不慌,他們知道這個節點趕路的人是求學的孩子,是最安全的。我們呢,總是淘氣的回應著也跟著貓兒狗兒地叫幾聲,這時狗聽到回應和熟悉的腳步聲反而不叫了。為此,我也學會了狗叫、豬叫、牛叫和有特色的小驢叫,並以此為樂,我們也是伴著這些聲音、伴著這些物種長大的。

我記憶中的村莊


偶然一天看見含菲媽媽發了一個小視頻。雪後的裡口山,張村羊奶餅家年邁的老爺子將裝好的餵羊的樹葉子一大包藉助自然優勢快樂地滑下了山頭。疏離的彎曲的樹幹、橫豎不一的枝條,如一副潑墨畫,潑灑出大自然靜美的底色。可是那健壯的老爺子、巨大的看不出移動的樹葉袋子、騰挪跳動的歡快的小黑狗,打破了大自然的律動,讓自然充滿了生機,充滿了活力。大自然瞬間的美感被美者捕捉留存,大自然瞬間的美被永恆。


好美的意境。意境到底是什麼,是內涵嗎?是意象嗎?不敢定義,只能感受。我覺得意境是熟悉的記憶、是共鳴的意象,是那條小黑狗喚起我的對家鄉兒時的回憶的感覺。意境是獨有的感受,否則,為什麼別人沒有感覺到這是一種意境呢。

一個人,如果有一條狗,也可以稱之為家,就怕什麼都沒有。我明白了空巢老人養貓遛狗的意境了。

我記憶中的村莊


村莊的記憶,是不變的宅基地,是又愛又懼怕的大片的承包田,是或流動或乾涸的小溪;是村莊大喇叭的喊叫聲,是房東頭的豬牛羊的叫聲,是打麥場上轟隆的機器聲;是母親等待的燈光,是窩窩頭偷偷地蘸豬油的小確幸,還有那繞膝討喜的小狗……

村莊的記憶,揮之不去的記憶。

我記憶中的村莊


我們村是棲霞蛇窩泊鎮最東南的村子,再向東就是海陽徐家店了。說實在的,棲霞因為四面環山因此比較貧窮,而從我們村到東邊的六個村更貧窮。分別是北榆疃、中榆疃、南榆疃、馬格莊、博地、辛莊。聽聽這些名字,就知道有多麼貧瘠、辛苦。這幾個村居民不多,所以有了互諷—“馬格馬格,換上個繩子拉著;辛莊辛莊,劃拉劃拉一小筐”。我們六個村就相當於現在一個小片區,有一箇中學,校址在我們村南邊的中榆疃----榆疃聯中,學校距離我們村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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