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志農:這名中國最頂尖的野生動物攝影師,卻說自己是大自然的“小學生”

導語

他曾與趙薇共赴加拿大開啟“關愛地球之旅”,陳坤宣言要支持他一切活動,威廉王子與他有“下次一起扮大樹拍攝金絲猴”的約定。由他和他的團隊歷時三年打造的中國本土自然紀錄片——《香格里拉神秘之猴》,剛剛獲得了第37屆新聞和紀錄片艾美獎傑出自然類節目提名。他是奚志農:環保者,攝影師。

奚志農:這名中國最頂尖的野生動物攝影師,卻說自己是大自然的“小學生”

不會打擾野生動物的攝影師

跟今天城市裡的青少年不一樣,奚志農從小就生活在與自然零距離的環境中。“我是自然的崇拜者,大自然的小學生。”他說。

而當1979年,還是中學生的他在《中國青年報》上看到有關鄭作新先生的報道《讓小鳥迷飛上理想的天空——致全國青年的一封信》時,他沒有想到有一天能夠面對面採訪這位鳥類學家。在當時,這封敘述中國鳥類研究狀況,鼓勵青年多加參與的文章激發了奚志農藏於心中的對自然的情感,讓他感到“應該去學這方面的東西”。

在沒有任何人可請教的情況下,奚志農跑遍了圖書館,全憑自學翻完了與鳥類有關的科學專著。1983年,他獲得了參與雲南大學鳥類考察隊伍的機會,負責協助攝影師拍攝科教片。在拍攝現場,攝影師為了拍攝理想鏡頭而強行拴住的幼鳥,次日全部吊死巢中的畫面深深刺激了他的神經。儘管在當時的環境下這是很常見的拍攝方法,但對奚志農這個愛鳥的年輕人來說,這無法接受。

奚志農:這名中國最頂尖的野生動物攝影師,卻說自己是大自然的“小學生”

在當年的拍攝當中,用標本擺拍是很常見的事情,奚志農卻不願意這樣,他更願意拍攝自由飛翔的鳥兒

在這種刺激下,從來沒有摸過照相機的奚志農決定成為一名不會打擾到野生動物的野生動物攝影師。這種緣起也讓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拒絕拍攝不自由的野生動物,即使被抓住的是鳥類新紀錄,他也選擇放下相機。

為了不驚擾野生動物,拍下它們最自然的瞬間,奚志農常常全身迷彩,匿伏在恰當的位置,無聲地等待著。

拍出中國的《動物世界》是他的目標

對鳥類的熱愛是他走上野生動物攝影道路的源動力,但鳥類也只是階段性對象,後來奚志農又在金絲猴、藏羚羊等野生動物身上投入了大量的精力。

奚志農:這名中國最頂尖的野生動物攝影師,卻說自己是大自然的“小學生”

奚志農:這名中國最頂尖的野生動物攝影師,卻說自己是大自然的“小學生”

奚志農鏡頭下的滇金絲猴和藏羚羊

而他的經歷也是階段性的。在成為全職野生動物攝影師之前,奚志農先後在昆明教育電視臺、中央臺《動物世界》欄目、雲南省林業廳、中央臺《東方時空》欄目工作過。在《東方時空》之前的工作大多是臨時工性質,但因為給了他拍攝野生動物的機會,奚志農仍然對這些工作投入了無限熱情與精力。

奚志農的目標就是拍出中國的《動物世界》,所以當中央電視臺《動物世界》欄目的攝影師前去獨龍江進行三個月的獨立拍攝時,他滿心都是實現夢想的狂喜。他總是自願每天最早到辦公室幫忙拖地擦桌子,給每一個水壺灌滿水,幫忙剪片子的間隙還將翻譯稿在複寫紙上重新謄清一遍,修訂了所有鳥類學上的專業詞彙,而這些不是他的義務的事情,卻是他作為愛鳥之人的本能。

奚志農:這名中國最頂尖的野生動物攝影師,卻說自己是大自然的“小學生”

奚志農在獨龍江拍攝

在去《東方時空》前,奚志農因為堅持為200只滇金絲猴爭取生存空間而失去了在雲南省林業廳的工作。他參與《東方時空》之時,正是這個欄目最鼎盛的時候,奚志農也感受到了作為其間的攝影師所受到的尊敬,可他卻始終只把這份工作當作權宜之計:“《東方時空》是一個人物節目,讓一個野生動物攝影師在一個人物節目,是不可能長久的。”

在這個“不適合”的節目裡,奚志農還是想盡辦法做著與野生動物相關的工作。他和搭檔策劃了“我和自然”系列,以相關領域的人物為主角做節目,所有采訪對象都是奚志農親自去聯繫的,正是在這個系列裡,他如願為對自己產生過巨大影響的鄭作新先生做了一期節目。

1998年,奚志農辭去《東方時空》的工作,成為全職野生動物攝影師,並在2002年,創辦了“野性中國”工作室。

先有自然,再有影像

奚志農的“野性中國”工作室就設在北京動物園的長臂猿館裡,每天早上都能聽到長臂猿的嘯聲。

2004年,在和佳能的一次合作中,奚志農獲得了啟發,開設了野生動物攝影訓練營,提出“用影像保護自然”的理念。12年下來,他的訓練營已經畢業了16屆營員,這些營員裡有建築師、銀行家、外企白領、保護區一線工作者、大學老師、普通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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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生動物攝影訓練營營員合影

奚志農:這名中國最頂尖的野生動物攝影師,卻說自己是大自然的“小學生”

營員們在高黎貢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尋找長臂猿 攝影:王飛

讓奚志農一直掛念著的是,公眾對自然的瞭解太少了,他曾在一次活動中展出長臂猿的照片,全場一千多人,沒有人認出來。為了改善這種局面,奚志農一直致力於用影像來傳達最真實的自然,來吸引與自然隔絕的人們。這些年來,奚志農越來越多同高校接觸,希望影響新一代的年輕人,但他也始終認為“從高校開始已經太晚了,應當從中小學抓起,讓更多的孩子感受自然”。

奚志農:這名中國最頂尖的野生動物攝影師,卻說自己是大自然的“小學生”

奚志農老師在香港城市大學演講

在奚志農眼裡,不是隻有野外才是自然,不是隻有野外才有野生動物。他曾支持“野性中國”最年輕的一名攝影師做了一期專題報道,鏡頭對準了北大,關注的不是莘莘學子,而是飛過博雅塔的紅隼、爬過圖書館草地的刺蝟、未名湖上的鴛鴦……這是一個大家都不曾注意到的燕園。“其實都在我們身邊。”奚志農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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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過北大博雅塔的紅隼 攝影:王放

奚志農鏡頭中的野生動物總是有感情、有經歷的。在後來的許多演講中,奚志農對於拍攝時的一切艱苦都避而不談,他只對著攝影作品,講著生動物之間有血有肉的故事。在他看來,他所做的一切工作本質上都是對自然的熱愛的延伸,“為的只是推動自然保護的這一個願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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