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教育的留守者

 去年九月的一天,我的辦公室走進一位教師,中等身材、清瘦的臉頰,頭髮已經花白,看上去大約有五十來歲。儘管帶著一副深度近視鏡,但我依然從他厚厚的鏡片中看到了那炯炯的眼神,充滿陽光,他看上去親切而儒雅。 與之不相協調的是,他好像要對我講什麼,但欲言又止,甚至還帶有幾分孩子般的羞澀。我趕忙起身示意他坐下,並主動問他有什麼話說……

原來,來者是我縣賀家會鄉安月小學一名民辦教師,叫楊喜全,他的愛人武蘭芳也是一名民辦教師,而且兩人都在這個學校任教。前不久夫妻二人被山西省千山萬水公益基金會評為“最美鄉村教師”。根據基金會的要求,這些獲獎的教師要把命名文件交到教育行政部門。

聽到“安月小學”,我忽然想起,早在七、八年前,我曾去過這所學校。那次是全縣教育教學大觀摩,安月村小學也在觀摩之列。我只記得當時有30來個孩子,一名男教師、一名女教師。由於兩位教師忙著課堂展示、文體表演,好像基本上沒有與他們交流過。所以對兩位教師沒留下過深的印象,甚至還不知道他們是夫妻關係。但整潔的校容校貌、有序的教學秩序給我留下較深的印象。

經過深入瞭解,我第一時間把楊老師夫婦紮根農村的感人事蹟向局長做了彙報,因為時間臨近近教師節,局長馬上拍板召開局務會進行討論。也就是在這個會議上,決定評選興縣首屆“最美山村教師”。後來一共評選出五位,楊喜全、武蘭芳夫婦就是其中的兩位。

山村教育的留守者


經過深入瞭解,我第一時間把楊老師夫婦紮根農村的感人事蹟向局長做了彙報,因為時間臨近近教師節,局長馬上拍板召開局務會進行討論。也就是在這個會議上,決定評選興縣首屆“最美山村教師”。後來一共評選出五位,楊喜全、武蘭芳夫婦就是其中的兩位。

今年暑假期間,楊老師又在微信裡告訴我,他們夫婦二人又被TCL鄉村教師公益基金會評為最美鄉村教師,並被邀請到北京參加表彰大會。我在致信祝賀的同時,已經打算一定要抽出時間去安月村看望他們。

金秋的一天,我終於抽出時間成行。為了不打擾他們,我與任何人沒打招呼,隻身一人來到安月小學。顯然楊老師、武老師對我的突然來訪頗感意外,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安月村,是我縣賀家會鄉一個小山村,常住人口100多人,而且以中老年人為主體,整個村子錯落在一個土溝裡,群山環抱、綠樹環繞,偶爾還聽到一兩聲雞鳴犬吠,村民大多收秋去了,整個村子因為有了校園的朗朗書聲,才顯得不太過於寂靜。

山村教育的留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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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永紅小朋友

山村教育的留守者


張海星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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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萱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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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娟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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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楊老師講,今年春季放假時,全校還有6個學生,今年秋季開學後,又有兩名學生跟隨父母轉到城裡上學了。看的出,楊老師對兩名學生的轉走顯得有些不捨。我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只有4個學生的教室仍然擺放了6張課桌凳。也許在楊老師的腦海裡,會想象著這兩位學生的突然返回,或者希望又有兩個學前生的到來……

我的目光定在了這全校僅有的四個孩子身上。他們很陽光,也很活波,跟城裡的孩子沒什麼兩樣。也許是看到我給他們拍照,孩子們在教室裡坐的更加筆直,回答老師的提問聲音也很洪亮。特別是課間操時間在院子裡也玩的特別開心。。

山村教育的留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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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兩個既是校長,又是老師,既是廚師,又是清潔工,再加上備課、上課、作業批改,一天難得有片刻的休息時間。就連學校裡的一般維修,也是楊老師親自上手。

村裡幹部考慮到楊老師家的吃菜問題,分給了一小塊地,雙休日夫妻二人還要到地裡勞作。現在正是豐收季節,白菜、茄子、西紅柿、豆角長的滿園都是。看得出,夫妻二人對自己親手種植的菜園子很憐愛、也很自豪。

 “這種地與教書是一樣的道理,只要付出辛苦,就總會有收穫”,武蘭芳老師微笑著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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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做飯,燒的是他們自己親手撿來的柴禾。我有點納悶,為啥不用電磁爐或者碳塊,楊老師忙解釋說:“用電浪費,而且馬上要進入取暖季節,孩子們的教室是平房,保溫效果差,一個冬天要燒很多碳的。村裡撿柴禾容易,能省不少的錢”。

山村教育的留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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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武老師準備上炕休息一會。我看到,本來她準備把腿盤起來,結果兩條腿竟不能自如盤起,只能用手先把一條腿拉回來安頓好了,然後再用手把另一條腿也圈回來,壓在第一條腿上面。仔細詢問,才知道夫妻二人都患有很嚴重的風溼性關節炎。由於30年來在村裡教書,居住的地方又潮溼,久而久之就落下了病根。早些年,河道里沒有橋,從老家到學校要越過好幾條河,秋涼的時候也只能趟水過河。一到變天,一晚上疼的不能入睡。今年在北京參加表彰會時,大會組委會組織獲獎教師到天安門廣場觀看升旗儀式,楊喜全老師突然感到腹中巨痛,為了不影響活動順利進行,也怕給會務組添麻煩,打電話讓北京打工的弟弟送往醫院急診,經醫生診斷為動脈血管鈣化。出院時醫生再三叮囑,一定要持續治療,而且要注意休息,不能太勞累。實際上楊老師自出院後再沒有接受過任何治療。用他的話說,自己身體哪有那麼金貴,只要平時注意就不會有事的。我知道,其實他是放不下學校、放不下他的孩子們。我見過太多的類似這樣的學校的興衰,只要教師一鬆勁或變動,學校用不了多久就自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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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的相冊裡有好多不同時期學生的畢業班像,二人能很隨便地叫出每一個學生的名字。從教30年來,連他們自己也數不清教過的學生究竟有多少。楊老師開心的對我說,他倆教過的學生有50多名考上了大學,有的學生在假期裡還來看望過他們……

下午自由活動時間,孩子們玩起了軍棋。張子娟、張子萱、張海星三個小朋友玩的特別投入。而孫永紅卻坐著靠在一棵柳樹前悶悶不樂……

只見武老師走過去像母親般的撫摸著他的頭,並把幾顆紅棗遞到他手中。楊老師輕聲告訴我,孫永紅的母親在他出生後剛滿月不久就離家出走,至今未歸。

忽然間,我又想起了他家的菜園子,還有那些五顏六色的果實。

山村教育的留守者


他家的相冊裡有好多不同時期學生的畢業班像,二人能很隨便地叫出每一個學生的名字。從教30年來,連他們自己也數不清教過的學生究竟有多少。楊老師開心的對我說,他倆教過的學生有50多名考上了大學,有的學生在假期裡還來看望過他們……

下午自由活動時間,孩子們玩起了軍棋。張子娟、張子萱、張海星三個小朋友玩的特別投入。而孫永紅卻坐著靠在一棵柳樹前悶悶不樂……

只見武老師走過去像母親般的撫摸著他的頭,並把幾顆紅棗遞到他手中。楊老師輕聲告訴我,孫永紅的母親在他出生後剛滿月不久就離家出走,至今未歸。

忽然間,我又想起了他家的菜園子,還有那些五顏六色的果實。

我問:“假如再給你們一次人生選擇的機會,你們還會當老師嗎?” “會!”夫妻倆幾乎同時回答。

 “而且最好是當一名公辦教師”武蘭芳老師望著遠處輕輕細語。我深深知道,這對於一名民辦教師來說,是他們一輩子的一個心結。

山村教育的留守者


太陽快落山了,孩子們要放學了,我也該回去了。這時一道金色的陽光從教室的西面斜射過來,整個校園顯得溫暖、祥和,我立刻按動快門,留下永恆的記憶。

夕陽裡兩位老師和可愛的孩子們與我揮手依依惜別……

山村教育的留守者


山村教育的留守者


活潑的孩子,唯美的照片,藏在心底的鄉村景色,紮根農村的民辦教師,楊老師瘦削而剛毅的眼神,武老師善良淳樸的舉動,讓人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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