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
“高管性侵養女”這件事
鬧得很火
說這個鮑毓明
跟14歲的未成年少女李星星
存在不正當關係
而且——
一會說是自己收養女孩
兩者是養父女關係
一會又說是對方的母親送養
希望兩人達成戀愛關係
在對事件感到憤怒的同時
有人也產生了這樣的疑惑：
“為什麼她媽把女兒交給了一箇中年大叔？”
這讓朕想起了
古代的一種情況
有人以為古代可以三妻四妾
其實並不是
我國古代從來都是一夫一妻制
準確來說是一夫一妻多妾制
有人認為妾是小老婆
實際上不對
妾的地位很低下
舉個例子
李白寫了首《襄陽歌》
裡面有句
千金駿馬換小妾，醉坐雕鞍歌《落梅》
“愛妾換馬”這個典故
本來出自曹操的兒子曹彰
曹彰是愛馬之人
有一次見到一匹名馬
他非常喜歡
就用一個漂亮的小妾把馬
換了回來
很明顯
以李白為首的古人
都認為這種“愛妾換馬”的行為
非常風流倜儻、瀟灑脫俗
但是
如果他們代入的是小妾的視角
恐怕就不會這麼覺得
在古代娶妻
講究一個門當戶對、明媒正娶
在古代娶妾
不講出身、只要被看上就行
雖然妾的地位非常低
納妾對於女方家庭來說
還挺好的
因為能納妾的一般是有錢人
說不定可以攀附權貴、改變命運
而對於妾來說
就只能祈禱對方不是什麼變態了
能對自己好一點了
自古以來
把姬妾送人、易物、當賭注
都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
甚至還會被誇“風雅”
一切都表明了
妾，不過是玩物
可以隨意處置
說得難聽一點
妾比奴隸好不了多少
就是繁殖和解決慾望的工具
既然認為是工具物品
那當然會變成生意和買賣
買妾這種事很早就有了
《左傳》：買妾，不知其姓，則卜之
這裡說是
古代的人避免近親結婚
娶妻不能娶同姓的
但是
如果是買來的妾
不知道姓氏怎麼辦？
從這個規定可見
“買妾”在古代
是一件很正常、很普遍的事
明清甚至發展出了
一條完整龐大的產業鏈
▼
明朝文人王同軌記載
維揚人家，好養假女，鬻歸仕人，以充潤耳，謂之‘養瘦馬’
清朝文人趙翼記載
揚州人養處女賣人作妾，俗謂之‘養瘦馬’
裡面的“瘦馬”一詞
出自白居易的詩
“莫養瘦馬駒，莫教小妓女”
兩人寫得非常清楚直白
在揚州
有人專門養所謂的“女兒”
賣給達官貴人當妾
這就是所謂的“養瘦馬”
牙婆（人販子）
會去物色貧苦家庭里長得好看的幼女
花小价錢買下來
惡劣者甚至不惜誘騙拐賣
也有人會主動過去——
“貧家女往投之”
“瘦馬”也分三六九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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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等的會被教琴棋書畫、打牌等“百般巧淫”
中等的會識一些字、學一學記賬管事
下等的就學學女工刺繡
長到十四五歲就可以賣出去了
分別賣給達官貴人、暴發戶等不同群體
賣不出去就賣給妓院
《清稗類鈔》：金陵匪徒每於四方販賣幼女，選俊秀者，調理其肌膚，修飾其衣履，延師教之，凡書畫管絃之類，無一不能，及瓜，則以重價售之巨室以為妾，或竟入妓院，曰養瘦馬
▼
只要有客人稍微透露風聲想娶妾
一堆中介就會像蒼蠅一樣圍過來
把客人帶到“瘦馬”住處
然後中介會讓女子出來
女子需要應答對方的問話
接著按照命令轉身、行走
露出皮膚、手臂、腿腳
讓客人看
如果對方看中了
就會用髮簪插在女子的頭上
叫“插帶”
只要客人付上錢和禮品
早就在門口等著的花轎
直接把女子送到客人家裡
不出半天、就已經“拜完堂”、“成完親”了
然後花轎就要匆忙趕去下一家
在《續金瓶梅》裡
富商要買色藝俱全的上等瘦馬
一出手就是1000兩銀子+500兩衣服首飾
這是什麼概念？
很粗略估算下
萬曆年間一個賣油的小販
一年能賺20兩銀子
也就是說這個小販
從十歲開始工作
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不換衣服
也得工作到85歲
才買得起上面所說的瘦馬
而且考慮到古人的壽命
這個小販大概率等不到那一天
古人有著自身的時代侷限性
我們不應該過於苛責
這話沒說錯
只是
這並不代表這是對的
更不代表沒有古人與之對抗過
▼
明朝文人用文字諷刺
“養瘦馬”的人喪盡天良
明朝名臣于謙
不納妾、終生只有一妻
也有被騙去“養瘦馬”的女子
寧願嫁給普通人家，也不願給高官當玩物
在今天
納妾、養瘦馬
雖然在形式上消失了
它們的“精華”卻傳承了下來
法治週末記者暗訪網絡送養時
有人反映所謂的收養
“收養女孩的，多是賣給鮑某明那種禽獸！”
記者發現送養者、中介、收養者
已經形成了一條完整的鏈條
在人權一再強調的今天
買賣女性的情況仍然不少見
▼
拐賣的婦女被賣進深山……
韓國“n號房”明碼標價
把受害者出售給vip會員……
鮑毓明背後的送養黑產鏈……
這些美麗卻稚嫩的女性
她們的心理尚未成熟
在本應在學校享受著青春的年紀
卻已經被當作商品
放在透明的櫥櫃裡
接受著油膩大叔不懷好意的打量
不管是古代的妾還是最近的案件
事情的本質就是——
成年男性利用其巨大的地位差距優勢
與未成年女性發生了不正當關係
一個年入中年、有錢有地位有文化的男性
跟一個入世不深的稚嫩少女
雙方的經濟、地位、智力都不對等
他們之間所謂的“愛情”
這只是男性肉慾的單方面降維打擊而已
人們總以為她們有很多選擇
但實際上呢？
如果我們不能保護她們
那麼“妾”和“養瘦馬”這類事
就會為了滿足那些男人扭曲的慾望
一直存在下去
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
世界上有如同白晝般的黑夜
很多人被困在裡面
孤獨、無助地行走
如果我們不能強大到粉碎黑暗
那麼至少
我們可以嘗試伸出援手
把被困在黑暗裡的人
牽到光明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