廈門千年古村,是怎樣由“空殼村”變成“美麗鄉村”的?

來源:新華每日電訊

一個耕讀傳承已近千年的“閩南進士名村”,卻在城市化浪潮的衝擊下一度落寞

“鄉愁”不僅是連接歷史與當代、田園與城市的心靈紐帶,還是一筆能夠集聚產業與人才資源的無形資產

希望這裡發生的一切,能夠為實現脫貧攻堅以後的鄉村振興以及未來發展,提供一個可供參考的樣本

新華每日電訊記者康淼、趙文才、閆紅心

編輯:黃海波

從廈門市中心駕車向西,經海滄大橋出島,再沿城市快速路一路往西南……在一棟飛簷翹角的紅磚古厝前,司機緩緩把車停穩,“青礁村到了。”

這個位於福建省東南一角的小小村落,自北宋建村至今已近千年,背山臨海、物產豐饒。文化底蘊厚重,“祖孫五代三尚書”“一村二十四進士”的佳話至今為當地人津津樂道。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耕讀傳承已近千年的“閩南進士名村”,卻在城市化浪潮的衝擊下一度落寞:村民們更向往體面富足的城市生活,紛紛放下農具,離鄉外出打工。

原本鄉風淳樸、人丁興旺的青礁村,成了當地知名的“空殼村”——田地荒蕪、古厝廢棄,老人生活無著,孩童少人照看。綿延千年的文脈香火搖搖欲滅,眼看著難逃拆遷的命運。

擁時不覺珍,失去方知貴。難道眼睜睜看著鐫刻著祖宗家訓的紅磚古厝被拆除殆盡,承載著鄉土情結的山水田園在記憶中漸行漸遠?世代紮根於此的村民陷入反思。

“如果村子被拆了,我們那些在外打工的親人,過年該回哪兒呢?”在當地從事鐵件加工生意的陳俊雄,是最先覺醒並行動起來的十幾個當地年輕人之一。“無論如何,要保住村子!”

“保住村子”,就是為了這樣一個樸素的願望,一幫留守的年輕人和幾個心懷熱忱的臺灣同胞,在一座瀕臨拆遷的千年古村,開啟了一次復興家園的新探索,也為閩臺融合發展提供了鄉村樣本。

廈門千年古村,是怎樣由“空殼村”變成“美麗鄉村”的?

▲4月26日,位於廈門漳州交界處的青礁村航拍全景。照片均由新華每日電訊記者魏培全拍攝

“我們變了,村莊就變了”

來自臺灣的規劃師李佩珍仍然記得,她第一次來到青礁村院前社時正值雨季,連日降雨讓村裡的道路變得泥濘不堪。她一腳踏進泥濘,“好不容易拔出腳來,卻扯斷了涼鞋鞋帶”。

彼時的青礁村,是一個讓村裡人既心懷眷戀,卻又想逃離的地方。“家裡祖祖輩輩在村裡居住,根在那裡。”陳俊雄說。“可那時候村裡垃圾遍地,汙水橫流,實在讓人待不下去。”

感覺待不下去的可不止陳俊雄。以讓李佩珍拔斷鞋帶的青礁村院前社為例,當時村裡750多口人,“能往外跑的跑了,不能往外跑的想方設法也要往外跑”,留在村裡的,基本都是老人和小孩,外加一些整天無所事事的“小年輕”。

“村子都要拆了,沒人願意再在這裡花心思。”住在村口的70歲孤寡老人顏芳慶,對家附近幾年前的樣子記憶猶新。“那時候村裡雞鴨、垃圾遍地都是,門口不遠的水塘臭氣熏天”。夜晚,村子一片漆黑,沒人願意出門,因為“你不知道一不小心會踩到什麼……”

泥濘的古道、荒蕪的田地、坍圮的古厝……延續千年的鄉村文明,像留守的老人一般步入了垂垂暮年。

村子的轉機源於幾個青年人的覺醒,陳俊雄是其中之一。2014年,陳俊雄作為村裡代表,被村幹部拉著去“美麗廈門共同締造”規劃試點村參觀。原本想著玩一玩轉一轉的陳俊雄,剛到試點村,就被整治後的村容村貌震撼到了,“從沒想到農村也可以這麼幹淨漂亮!”

2013年,廈門市啟動“美麗廈門共同締造”活動,將包括村莊整治在內的社會治理工作,由政府包攬轉變為政府與群眾協同參與、共同締造,並在青礁村所在的海滄區陸續選擇村莊整治試點。青礁村由於已經被劃定為拆遷村,自然未被列為試點。

這次參觀讓陳俊雄瞭解到,被選為試點的村子中,村民參與是村莊治理的“必修課”,貫穿於村莊整治的全過程當中。“政府通過‘以獎代補’的方式給予資金和政策支持,至於村子哪裡要整治,要怎麼整治,村民們在每個環節都有發言權。”

陳俊雄不禁動了心:“讓村民自己來決定自己的村莊怎麼改造,這跟我之前瞭解到的鄉村整治完全不同。”

的確,陳俊雄此前對於鄉村整治的“瞭解”,也是一直以來鄉村整治給不少人留下的“刻板印象”——政府出資,政府包辦,按照統一的模板,統一的樣式,對村民的房屋、村內的道路進行整治修繕,最終,原本千姿百態、特色鮮明的田園村落,都被改造成了稜角全無的模式化聚居區。這種“流水車間式”的鄉村整治,反而加速了以文化多樣、歷史傳承為特點的鄉村文明的消逝,造成了鄉村改造中的“水土不服”。

村民參與、共同締造的鄉村治理模式,則讓陳俊雄看到了使村子重現生機的希望。他當即打電話給村裡一起長大的“發小”,“我們一定要爭取成為‘共同締造’的試點。”

村民參與是“共同締造”的核心理念。青礁村的積極性最終打動了區政府,主管試點工作的領導同意來村裡實地考察。

考察那天,區政府工作人員站在村口,看著信步穿街而過的雞鴨,隨處而建的牛棚豬舍,聞著撲面而來的刺鼻氣味皺起了眉頭,“光有積極性可不行,你們要能在半個月之內把這些豬圈鴨舍收拾乾淨,試點就讓你們搞。”

村幹部和陳俊雄等一幫村裡的年輕人二話沒說,先從自家開始,只用了一天就把沿街私搭亂建的豬圈、鴨舍、廁所拆了個乾淨,清掃出500多噸垃圾。

村民的高效率既讓政府看到了青礁村的決心,也讓陳俊雄意識到了村民參與的巨大力量。“只有村裡人的真心參與,才會帶來真正改變”。從那時起,陳俊雄有了成立村民合作社的念頭。

在青礁村這樣的“空殼村”,村民合作社離不開兩個群體的力量:留守的青年和在外的鄉賢,留守青年有時間有精力,但缺乏開闊的思維;打拼在外的鄉賢見識廣博,思維活躍,卻沒有時間和精力參與村莊的改造。

兩個群體之間平時幾乎沒有交集,甚至彼此排斥。“很多村莊的合作社搞不起來,就是因為沒處理好這兩個群體的關係。”陳俊雄說。

憑著從小玩到大的情誼,以及在生意上的成功,陳俊雄在留守的“小年輕”和在外的鄉賢當中,都有一定的號召力。為了讓大家能坐到一起,共同參與到村莊治理中,他村裡村外來回跑,分別做留守青年和鄉賢的工作。

陳俊雄知道,兩個群體之間交集不多、鮮有往來,要把他們聯合起來,一定要找準他們之間的認同交匯點。於是,他“給兩撥人畫了一個關於村子未來的‘大餅’”,最終讓身上描龍畫鳳的鄉村“小年輕”和西裝革履的鄉賢們坐到了同一張桌子前。

當年5月,由15名本村年輕人組成的濟生緣合作社在青礁村正式成立。“我們變了,村莊就變了”被陳俊雄當作合作社的口號,印在了合作社成員的大合影上。

廈門千年古村,是怎樣由“空殼村”變成“美麗鄉村”的?

▲4月26日,臺灣規劃師李佩珍(右二)與青礁村院前社的創業團隊在一起。

“先造人,再造物”

政府給村民參與以政策支持和施展空間,村民自發組織成立的合作社,則為政策的落地實施提供了抓手。但要真正讓鄉村治理擺脫拆舊建新的傳統模式,專業人士的指導不可或缺。於是,在當地政府邀請下,在臺灣有豐富社區營造經驗的規劃師李佩珍來到了青礁村。

臺灣開展社區營造的時間,可追溯至20世紀90年代初期。當時,臺灣在經歷過一段時間的經濟高速發展之後,開始出現社會矛盾突出、鄉村人口外流等一系列問題。為了解決這些負面效應,當地相關部門開始推行以社區為單位,以“造人”“造景”和“造產”為目標的社區營造行動。

“社區營造的通常步驟是先造人,再造物,注重居民在社區治理當中的作用,這與‘共同締造’的村居環境整治理念不謀而合。”在李佩珍看來,鄉村治理的根本意義在於“造人”,即改變村民的理念與認識。

在“以人為本”的理念指導下,不刻意追求改造的速度和進度,而是把對於村民訴求與權利的尊重熔鑄於村莊整治的各個環節當中,成為青礁村在改造過程中遵循的重要原則。

由於村莊以往疏於管理,村內私搭亂建現象嚴重,村民們隨意圍牆圈地,自己家的院子越來越大,村裡的公共空間卻被越擠越窄。

“要讓村民們走出小家,共建大家,我們必須先從自己做起,帶頭拆牆讓地。”陳俊雄首先說服自己的舅舅拆了牆。

“在涉及村民個人利益的集體改造項目中,一方面我們要求黨員幹部以身作則,另一方面我們會挨家挨戶上門做工作。”村主任顏衛民坦言,“這說起來簡單,但在實際推進中,卻費了不少周折。”

在青礁村的大河角中心公園一角,有一個紅磚鋪就的小廣場,如今是村子裡重要的文化活動中心。而就在四年前,這裡還是一處臭氣熏天的雞舍,雞舍周圍堆滿了垃圾。

為了說服84歲的周芸奶奶把地騰出來參與村莊的環境整治,李佩珍與合作社的成員已經記不清去了她家多少次,但周奶奶就是不為所動。

“我都84歲了,再過幾年就不在了,你們的‘共同締造’跟我沒關係!”周奶奶一通牢騷讓大家沒轍。

眼看老太太鐵了心,大家只能先繞開這塊地,從其他地方開始動工。慢慢地,周奶奶家附近的路寬了,燈亮了,離家不遠的死水塘成了游魚可見的景觀池,原來汙水橫流的垃圾堆被改造成樹綠花繁的中心公園。村莊的改造給大家帶來了實實在在的益處,可週奶奶家門前卻還是一副老樣子……

親眼看到周圍的新變化,周奶奶的心態也在慢慢轉變。兩個多月以後,她主動找到合作社,表示願意讓出門前的土地,參與村莊改造。改造過程中,周奶奶自費購買了九龍壁石凳、石桌,擺在門前空地上供大家休息,還端出親手熬製的草藥茶,讓來此休閒的鄉親解渴消暑。

“周奶奶讓地”這樣的故事在青礁村有很多。從一開始的不理解、不配合到最後主動讓地讓物,參與改造,這一轉變過程所反映的是村民們逐漸增強的社區共同體意識,而正是這種共同體意識,才促使一個村莊在不同時代背景之下都能持續產生自我革新的內生動力。

採訪當中下起了小雨,遠山如黛、輕雨如紗。漫步在村巷中的青石小路,如今常住村中的李佩珍每走幾步,就能抬手指著路邊的某處院落、某個涼亭、某條小徑,講出這個村莊改造中發生的故事。

“在村莊改造過程中,我不僅獲得了發揮特長的平臺,更重要的是學會了重新認識自己。”村裡的姑娘餘芳,中專畢業後就一直待業在家。李佩珍得知她從小愛好手工、繪畫,“一手拿鍋鏟,一手拿畫筆”,就幫助她在村裡設立了“小芳工作室”。在發展其個人愛好特長的同時,還帶動了村裡的產業發展和婦女就業。

尊重村民意願,意味著也要尊重村民說“不”的權利。在談到青礁村的“共同締造”時,廈門市海滄區委書記林文生給記者講了這樣一個故事。

在青礁村蘆塘社村口的一處龍眼樹林下,有一條名為“我想靜徑”的石鋪步道,步道800多米長,兩米多寬,從龍眼林下蜿蜒而過。

按照原先規劃,這條步道本應截彎取直,從林中直穿而過,但在工程即將完工時,村民拒不出讓最後三米的建設用地。工程人員在停工溝通半個月無果後,最終決定尊重村民意願,更改前期規劃,使步道繞過了那三米用地。

對於村民意願的尊重換來的是村民們對於鄉村建設的全力配合、真心參與。

蘆塘社陳氏家族主動提供宗祠,改造成為村裡的社區書院——蘆塘書院;村民林亞花騰出書院前自家兩千多平方米的番薯田,用於修建書院廣場;退休老支書林自省貢獻自家89.6平方米土地用於拓寬村道,修繕花壇,又拿出自家盆栽放在門口供人觀賞……像這樣的故事,青礁村有很多。

“社區環境的根本意義在於為人服務,而人才是一個社區生命力的根本來源。”李佩珍認為,正是以這樣一種“先造人,再造物”的理念贏得了村民的認可與認同,青礁村才在其他地方看來矛盾重重的村莊改造中走在了前面。

廈門千年古村,是怎樣由“空殼村”變成“美麗鄉村”的?

▲4月26日,廈門海滄青礁村院前社理事長陳俊雄(中)在指導村民種植火龍果。

從“留住鄉愁”到“地方創生”

經過幾年的整治,青礁村已經發生了明顯的變化:泥濘狹窄的村中小路變得寬敞整潔,廢棄坍塌的民宅被整飭一新;村民們房前屋後繁花送香、翠林掩映,鄰里之間親善友睦、和諧共處。“一塊兒把村子建好”成了青礁村鄉親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近年,青礁村先後獲評“中國鄉村旅遊模範村”“中國美麗休閒鄉村”,併入選住建部“共同締造”活動第一批精選試點村。

然而在李佩珍看來,目前的鄉村建設更專注於改善的是鄉村生活的基本設施和條件,它為鄉村振興提供了物質基礎,而為鄉村振興注入精神內涵的,是一份鄉愁。“真正能讓鄉村吸引人、留住人的,也是這份鄉愁。”李佩珍坦言,大陸對於鄉愁的理解和關注給了她很大的啟發。

“鄉愁是一個村莊歷史與文化土壤的結晶,所以,留住鄉愁,就是要留住村莊的歷史和文化。”李佩珍說。所以,從來到青礁村的那時起,她就致力於挖掘梳理當地的歷史圖譜與文化脈絡,李佩珍將這一過程稱之為“摸清村莊的發展紋理”。

在梳理中,李佩珍發現,青礁村的文脈淵源遠超自己甚至村民們的想象:這裡既有延續千年的耕讀傳承,也有名留青史的縉紳望族;既是非物質文化遺產保生大帝信俗的發源之地,也是開拓臺灣的先驅“開臺王”顏思齊的桑梓故里。

“以前,我們自己都不清楚原來村子有這麼久的歷史,這麼多的故事。”村民們也驚異於自己腳下這片土地的深沉厚重,開始循著長輩的記憶、先人的遺蹟,一點一點復原村莊的歷史。

坐落於村中的古厝大夫第,弧形屋脊、簷角飛翹,牆身的浮雕彩塑造型精美、栩栩如生,是一座建於清代中晚期的珍貴文物建築,見證了村莊的百年曆史。但是,村民們此前並不瞭解其歷史與文化價值,古厝年久失修卻無人在意,厝前的空地也被村民用來堆放垃圾。

不止大夫第,學仔埕、中宣第……村中數十座歷經百年風雨的古厝,或荒廢破敗,或淪為大雜院。在村居環境整治之初,甚至有人建議將這些“礙眼”的古厝推倒拆除。

“這都是不可再生的歷史遺產,拆了就沒了!”為了挽救這些搖搖欲墜的文物建築,李佩珍與合作社的年輕人一起,將古厝一座一座清理修葺,並在做好保護的前提下,結合每一座古厝的歷史,研究開發其在當下的新用途,讓百年古厝重煥新生。

大夫第是本地一名被皇帝封為“大夫”的顏氏後裔故居,國學底蘊深厚,於是李佩珍與她的夥伴們將其闢為展示當地顏氏宗親文化的鄉愁博物館,並在週末開設國學文化講壇,邀請國學老師向當地學童講授《顏氏家訓》,幫助他們去了解先輩歷史與青礁村的文化淵源。

如今,伴隨著村民們“鄉愁意識”的逐漸覺醒,青礁村正迎來一場當代的文化復興,越來越多的人被吸引來到這片古村落,為這片歷經時光洗禮的土地賦予新的內涵。

儘管開業不到一年,臺灣人陳信瑋的“古意烘焙坊”已經成了當地小有名氣的“網紅打卡點”。烘焙坊面積不大,小巧精緻,店裡橘黃色的燈光讓人覺得溫暖舒適。烘焙坊海藍色的外牆上,醒目地印著余光中的詩句: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

“這裡也有我的鄉愁。”陳信瑋說。

2018年6月,陳信瑋的妻子王嘉麟來到青礁村從事社區工作,並希望陳信瑋也能一起來大陸發展。當時,陳信瑋已經是臺灣大學的首席面包師,工作穩定,而來到大陸意味著一切要重新開始。而且,雖然知道自己的祖輩都在大陸出生,長大,但他卻從未來過大陸,對於這裡的一切都是未知,這讓陳信瑋心生猶豫。

“那裡是你祖先出生、長大的地方,你不回去看看,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人知道你祖先的故居在哪裡,也永遠不會見到你在那邊的親人。”妻子王嘉麟的一番話讓陳信瑋下定了決心。“回去吧,去找找自己的根。”陳信瑋想。

現在,陳信瑋和妻子都在村裡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工作。在臺灣有20餘年教育從業經驗的妻子王嘉麟,正在村中開展一項“培根計劃”,引導村裡的孩子去發現、講述自己村莊的歷史,讓綿延千年的鄉愁記憶代代相傳,而她自己的兩個女兒也在離村莊不遠的青礁小學就讀。

熱情的村民、古樸的村莊,一切都讓陳信瑋一家覺得熟悉而親切。“這裡的村民與我們有著相同的膚色,說著相同的語言,流著相同的血液,這是我祖先生活過的地方,這裡就是我的故鄉。”他說。

尋根而來的不止陳信瑋一家。2015年,臺灣“鳳梨博士”黃來裕來到青礁村,開設鳳梨酥觀光工廠;2016年,臺胞馬克來到青礁村,將民宿品牌馬克客棧帶到這裡……厚重的歷史底蘊、濃郁的人文氣息,讓這座閩南古村不僅留住了鄉愁,還引來了產業。如今,這裡已是兩岸知名的“閩臺生態文化村”,知名音樂人、畫家都曾來到青礁村採風、寫生,每年來此觀光的遊客達到數萬人。

近幾年,以結合社區內部力量、集納外來要素,創造在地發展持續動能為指引的“地方創生”概念,正在臺灣等地獲得越來越多的重視和應用。李佩珍說,青礁村目前的發展正是遵循著這樣一種模式。到目前而言,青礁村所取得的成功實踐證明,“鄉愁”不僅是連接歷史與當代、田園與城市的心靈紐帶,還是一筆能夠集聚產業與人才資源的無形資產。

從“留住鄉愁”到“地方創生”,青礁村正在一條具有閩臺文化特色的鄉村振興之路上穩步前行。

“青礁村不僅能為一個村子如何富起來、美起來提供經驗,”李佩珍說,“我們希望這裡發生的一切,還能夠為實現脫貧攻堅以後的鄉村振興以及未來發展,提供一個可供參考的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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