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首相丘吉爾在二戰的時候說過:“不要浪費一場危機”。
2020年的新冠肺炎疫情是一場全世界的危機,自然不會被商人輕易浪費。
曾經拍攝《杯子的秘密》曝光多家五星級酒店衛生亂象的微博大V@花總 最近跟拍了來自廣東湛江的年輕人林棟,在疫情期間前往土耳其伊斯坦布爾採買口罩的故事。
這不是我們在網絡上見到的慈善故事,是一個真實又複雜的商業故事。
《口罩獵人》
故事的主角是一箇中國商人,故事的背景就是這場突如其來的疫情。
花總在土耳其的香格里拉酒店偶遇了自己的中國粉絲wake,她告訴花總自己在做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跟著一位中國商人在土耳其買口罩及醫療物資。
30歲的林棟,是一位常年做醫療生意的中國商人,他對全世界醫療物資的產業鏈都很熟悉。他的團隊不到十人,但卻撬動了上億美元的生意,客戶不僅有中國人,還有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法國、德國。
故事之所以發生在土耳其,是因為作為亞洲和歐洲的匯集點,土耳其彙集了非常多的有價值情報,同時貿易運輸也非常便利,林棟和wake就在這個微妙的時間、微妙的地點、做著一場牽動世界的生意。
花總跟著林棟和wake深入了土耳其的熔噴布倉庫,整個交易過程像美劇大片中的軍火和毒品交易。
事實上,這其中真的有軍火商參與。林棟在土耳其的一個重要合作伙伴是當地持牌的軍火商,負責幫助林棟完成交易,每筆交易不論成敗,林棟會支付給他5%的佣金。疫情期間,口罩的利潤早已超過軍火和毒品,是名副其實的“印鈔機”。
高風險高回報是商業的永恆邏輯。林棟面對的是一個有巨大利益誘惑的口罩行業,但同時他也在這種交了各種學費。
林棟曾經有幾百萬個口罩在伊朗中轉時出了問題,由於伊朗當地疫情突然爆發,這批口罩被莫名其妙的扣下幾周之後才發回國內。但當時國內疫情已經得到緩解,口罩價格下跌,林棟虧錢了……
但隨著疫情的全球化,林棟的生意也開始有全球化的趨勢,他也開始接收來自歐洲的訂單。他們成了整個歐洲最大的中國買家,最大的一個訂單超過1億美金。
林棟坦承自己身處的就是巨大的口罩黑市,這其中不僅有黃牛、倒爺、騙子,還有軍火商、黑手黨,總之絕對算得上是美劇配置了。
除了年少有為的中國商人林棟,沉穩冷靜的女助理wake,這裡還能看到疫情中的眾生相:沒有實力還要硬上以次充好的供貨商;耍小聰明發明無用新型口罩割韭菜的兄弟倆;堅持品質一分錢一分貨的家族企業;在行業中主持公道的軍火商人;甚至還有想盡辦法在疫情中掙扎的酒店老闆……
這中間,花總和林棟曾經去一家自稱擁有大量熔噴布庫存的商人倉庫看貨,但對方卻非常“精明”,幾次變換了見面地點,從醫院到臨時集合點,再到倉庫。連身經百戰的wake都覺得這場交易十分詭異。
最終證明,傳說中的“熔噴布”不過是普通的無紡布,掛羊頭賣狗肉這一趟又白跑了,但wake說這就是他們的日常。
看到這兒,大多數人都會有一個疑問“這是不是在發國難財”?
林棟並不擔心別人這樣的言論,在他看來“低價買高價賣”才叫生意,但他沒有囤貨居奇。他想成為市場秩序建立的參與者,通過市場化來推動事情的變化,讓整件事變得可持續,而不是一個短期的冒險。
現實版《我不是“罩”神》,講述時代洪流中的人間真實
片子播出後,林棟的背景很快就被各種網友扒了出來。畢業於廣西藝術學院廣告學專業的林棟曾經做過攝影師,23歲開始創業,還曾經入選過2017福布斯中國30under30榜單(醫療、健康和科技領域)。
通過天眼查查詢發現,林棟名下有7家公司,如深圳市思瑞健康信息技術有限公司、深圳市思瑞網絡信息有限公司、深圳市思瑞整合文化傳播有限公司等等。
但另一面,無論是思瑞健康還是思瑞網絡都揹著一堆司法訴訟,而2019年11月林棟還被法院列為限制高消費人員。
不過花總在知乎相關問答下補充稱,限高令是林棟出國後才發佈的。
這些背景加上林棟在《口罩獵人》中的表現一起看,一種更強的戲劇張力產生了。
或許這不僅是簡單的因為擅長所以遠赴海外掃貨,或許,這也是林棟的背水一戰?我們不得而知。
但無論是從哪個角度來看,林棟在片中所展現出來的真實、複雜、坦率都讓這部紀錄片變得格外珍貴。
在全球疫情爆發之下,一個商人以“商業的方式”對待口罩,這本身就是一個很難被完整敘述的故事,更不用說當事人答應拍攝、同意公開。在各個維度上,林棟的魄力都讓人佩服。
除了題材本身的意義不可磨滅,片中呈現的價值觀也值得每一個人思考。
我們如何看待商業?如何看待商業中的“道德”?如何看待“人性”?
在突如其來的疫情面前,企業家在疫情報道中似乎只有兩種角色:瀕臨倒閉、苦苦求生;大愛無限,捐款捐物。但事實上,疫情衝擊的市場中蘊含著無數商機,趨利的商人不可能視而不見,而這其中的真·商人卻似乎在公眾視野中隱形了。
花總填補的恰恰就是這個空缺。
我們究竟該以怎樣的“道德標尺”來評判商人,站在不同的立場大概會有所不同。對於商人而言,你可以選擇做個大善人,也可以選擇在亂世中憑本事賺錢,在成熟的商業社會,合理的利潤是最大驅動力。
富貴險中求,這才是時代洪流中的人間真實。
片子結尾很有意思。
林棟問花總:會給我配首歌嗎?
花總:你想配什麼歌?
林棟:《追夢赤子心》
本文源自藍鯨財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