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品讀:痛飲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


詩詞品讀:痛飲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

雨中花·夜行船

  • 蘇軾

至九月,忽開千葉一朵。雨中特為置酒,遂作。

今歲花時深院,盡日東風,蕩揚茶煙。但有綠苔芳草,柳絮榆錢。聞道城西,長廊古寺,甲第名園。有國豔帶酒,天香染袂,為我留連。

清明過了,殘紅無處,對此淚灑尊前。秋向晚,一枝何事,向我依然。高會聊追短景,清商不暇餘妍。不如留取,十分春態,付與明年。

這首詞頗有幾分像寫景詞或詠物詞,其實都不是。這是一首表現生括實感的寫懷之作。詞人為百姓疾苦而操勞、奔走,而置一春花事於不顧(雖然“花時”是他所由衷喜愛的),確實從一個側面表現出詞人盡瘁民事的可貴精神。但這首詞主要的思想意義並不在於此。詞人顯然不屬於一般意義上的才子佳人一流人物,可是他對牡丹花開花謝那樣多情善感,只有一個較合理的解釋,這便是詞人熱愛生活,熱愛人生。因為春日盛開的牡丹是人間美好事物的象徵,秋日牡丹一枝獨放,則可視為不尋常的年頭偶爾提供的補償,所以詞人倍加關注,實在是熱愛生活、熱愛人生的生動體現。蘇軾的人生態度具有多重性,主要有三個層面:懷抱理想和熱情,熱心於濟蒼生安社稷的事業,即抱有積極進取的人生態度,這是一個層面;追求超越現實功利的審美人生態度,力求無往而不樂,這是又一個層面;更多地從人性出發,執著於現實人生,隨處表現出對生活和人生的熱愛,這是第三個層面。這第三個層面與蘇軾詩人的氣質以及坦誠、真率的個性,也都有絕大關係。表現這第三個層面的詩詞作品,儘管有士大夫化的成分(如這首詞寫到的置酒清客的方式——“高會”),但與實際生活的距離比較接近。

詩詞品讀:痛飲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


贈李白

  • 【唐】杜甫

秋來相顧尚飄蓬,未就丹砂愧葛洪。

痛飲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

這首七絕,沉鬱有致,抑揚頓挫,跌宕起伏。末句用反詰口吻,把全詩推向了最高潮。清初錢謙益在評註此詩時,獨注“飛揚跋扈”句,其餘一概略而不論,可謂獨具慧眼,也表明它在全詩中的重要價值:“按太白性倜儻,好縱橫術。少任俠,手刃數人,故公以飛揚跋扈目之。猶雲平生飛動意也。舊注俱大謬。”(《錢注杜詩》卷九)是說從新的角度和側面頌揚了李白的豪俠精神,並突出“飛揚跋扈”的飛動性。仇兆鰲注云:“飛揚,浮動之貌。跋扈,強梁之意。考《說文》:扈,尾也。跋扈,猶大魚之跳跋其尾也。”(《杜詩詳註》卷之一)此雖就字注字,就詞注詞,但在《贈李白》中,卻是用來象徵李白豪放不羈的精神。

此詩言簡意賅,韻味無窮。為了強化全詩流轉的節奏、氣勢,則以“痛飲”對“狂歌”,“飛揚”對“跋扈”;且“痛飲狂歌”與“飛揚跋扈”,“空度日”與“為誰雄”又兩兩相對。這就形成了一個飛動的氛圍,進一步突現了李白的傲岸與狂放。


詩詞品讀:痛飲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

題崇福寺禪院

  • 崔峒

僧家竟何事,掃地與焚香。

清磬度山翠,閒雲來竹房。

身心塵外遠,歲月坐中長。

向晚禪堂掩,無人空夕陽。

崔洞可能是在漂泊途中誤入群山中一處幽靜的寺院,這座寺院所在山川可能沒什麼名氣,寺院也是香火冷清,三三兩兩的僧人,每天只是掃階、焚香清淨度日。唸經時可在磬聲中體悟山清竹翠,閒雲也時而飄過竹房,清幽無擾,唯有翠竹閒云為伴,亂世中有如此僻靜清幽之地,心自然也棲息了下來。

如今歲月匆忙,生活工作壓迫著我們的身軀,來不及片刻的從容,一手忙不完的工作,一手理不清的家庭瑣事,心總是在狼藉的碎片在懸浮著,無處棲息,惶惶不安。那時候的崔洞四處漂泊,身心俱倦,偶然誤入此等與世隔絕的寺院,如何不羨煞僧人的生活。


詩詞品讀:痛飲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

葛溪驛

  • 宋 王安石

缺月昏昏漏未央,一燈明滅照秋床。

病身最覺風露早,歸夢不知山水長。

坐感歲時歌慷慨,起看天地色淒涼。

鳴蟬更亂行人耳,正抱疏桐葉半黃。

開頭,“缺月昏昏漏未央,一燈明滅照秋床”,“漏”,古代計時的儀器,漏未央即夜未盡,夜很深的意思。全聯是說,在一個秋天的深夜,天邊缺月,暗淡無光。旅舍的床邊,一盞油燈,半明半暗。但無論是月色還是燈光,都不是皎潔明亮,而是一片昏慘暗淡,表現出旅舍中的清寂冷落。這就為後面的抒情描寫很好地渲染了環境氣氛。

  “病身最覺風露早,”自己身體有病,最容易感到風露侵人,氣候轉變的早;“歸夢不知山水長”,是虛寫,在夢境中回到家鄉,就不覺得山高水長。在這裡,回到家鄉只是夢境。但是,夢境的恍恍惚惚,一下子在遙遠的異鄉,一下子又回到家中,不但很合乎夢境的情況,而且這樣表現懷鄉的感情,比實寫收到的藝術效果更好。

  “坐感歲時歌慷慨,起看天地色淒涼”,是接前一聯的意思來說的。上句接“風露早”,因為感到歲時已晚而慷慨悲歌;下句接“山水長”,從夢境回到現實,看到天地的景色,是一片蒼茫淒涼。詩中寫的歲時已晚,自然界是一片淒涼,最後,又回過來寫秋天大自然的聲音,“鳴蟬更亂行人耳,正抱疏桐葉半黃”,說蟬聲聒噪,使得旅途中的人心煩意亂,但是,鳴蟬所停的梧桐,已是樹葉半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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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仙

  • 【五代】牛希濟

洞庭波浪颭晴天,君山一點凝煙。此中真境屬神仙。玉樓珠殿,相映月輪邊。

萬里平湖秋色冷,星辰垂影參然。橘林霜重更紅鮮。羅浮山下,有路暗相連。

這首詞詠羅浮仙子。上片“洞庭”兩句,極言洞庭之大,寫景頗佳。下片好在景與情生,仙有人情。“萬里平湖秋色冷”,著一“冷”字,境界全出,極妙。

此詞作者運用了虛實相間的寫作手法,充分地馳騁想象,淋漓盡致地寫出了洞庭湖的神韻。詞中描寫的洞庭秋景真真幻幻,真中有幻,幻中有真,真幻難辨。洞庭素稱“八百里”,說波浪連天,湖中君山猶似一點,雖不免誇張,終屬真境;說君山是神仙所居,上有“玉樓珠殿”,與明月交輝,則是神話傳說,屬幻境。說湖中星影參差,隨波上下,湖畔霜華遍野,橘林如丹,是真境;說洞庭與千里之外嶺南的羅浮山相連,卻是傳聞之詞,應屬幻境。真境,固然歌頌了山河壯闊,幻境,又為這壯闊著上虹霓船的奇麗色彩。真真幻幻,虛虛實實,共同構成這闊大的詞境共同襯托出詞人闊大的襟懷。

此詞在語言運用上,崇尚自然平易,“甚蘊藉有情致”(鄭振鐸語),給人一種清新明麗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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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山秋夕作

  • 【清】屈大均

秋林無靜樹,葉落鳥頻驚。

一夜疑風雨,不知山月生。

松門開積翠,潭水入空明。

漸覺天雞曉,披衣念遠征。

詩之著眼點在寫攝山秋夕之夜景,但各聯在時間上卻並非是寫同一時間內所見的景物而是隨時逐步推移。首聯、頷聯寫在枕上所聞所感,把心理活動描寫得曲折生動;頸聯寫破曉前開門所見,表面寫松陰,寫潭水,其實都是寫月色;尾聯寫披衣而準備重上征途。該詩寄情於景,借景言情,運筆如行雲流水,婉轉自如,活潑疏朗。此詩做到了自然,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寫景自然。全詩寫景似乎都是按照自然界的真實景象描摹而成,不露人工痕跡。而於景物描狀中又寓有個人內在之情。使詩情畫意,融為一體。二是層遞自然。詩人以時間順序逐步推移,依次寫入夜、夜半、拂曉時之所見所感,層次井然,意轉而脈不斷,步步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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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陽席上賦白菊

  • 【作者】白居易 【朝代】唐

滿園花菊鬱金黃,中有孤叢色似霜。

還似今朝歌酒席,白頭翁入少年場。

滿園菊花鬱鬱蔥蔥金黃色,中間有一束白色菊花如霜雪般孤立著。就像今天的酒席一樣啊,我這白頭翁進了你們少年的圈子裡。或許年老,是因為周圍的年輕人多了。或許年老,是從年輕人口中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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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庭芳·曉色雲開

  • 【宋】

    秦觀

曉色雲開,春隨人意,驟雨才過還晴。古臺芳榭,飛燕蹴紅英。舞困榆錢自落,鞦韆外、綠水橋平。東風裡,朱門映柳,低按小秦箏。

多情,行樂處,珠鈿翠蓋,玉轡紅纓。漸酒空金榷,花困蓬瀛。豆蔻梢頭舊恨,十年夢、屈指堪驚。憑闌久,疏煙淡日,寂寞下蕪城。

秦觀善於以長調抒寫柔情。這首詞記蕪城春遊感懷,寫來細膩自然,悠悠情長,語盡而意不盡。此詞的情調是由愉悅轉為憂鬱,色調從明快漸趨暗淡,詞人的心情隨著時間和環境的改換而在起著變化,卻又寫得那樣宛轉含蓄,不易琢磨。全詞結構精巧,形容巧妙,語言精練生動。景隨情變,情景交融,具有良好的藝術效果。從結構上分析,這首詞有三條結索交織構成。第一條是時間線索,以清晨雨過天晴開始,到黃昏的疏煙淡日結束,中間於描寫景物之中點出酒空花困的午時情懷。第二條是遊歷所經的線索,從古臺到橫橋,從朱門到蕪城憑欄,將一日遊賞展現出來。第三條是情感線索,從清晨出發時的逸興滿懷,到中午時分的意闌無緒,再到日暮時分獨下蕪城的寂寞無聊,將詞人遊賞因所見所聞而產生的情緒變化展現出來。雖然進行藝術分析時,可以清理出這麼許多條線索來,但是,由於詞人熔裁得體,使三條線索渾然融為一體,不僅沒有造成滯礙之嫌,反而使詞風更趨婉約,詞情也更有風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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