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鄰居

新來的鄰居

文/呂立華

搬到城裡居住的爸媽有了一群新鄰居。

坐著小馬紮,在樓下跟爸媽聊天,一輛破舊的自行車嘎啦嘎啦響著衝過來,快到樓前時,一個急剎,從車上蹦下一個白髮老太,媽叫“嫂子……”還沒來得及寒暄,車後座上落下一個破皮箱,老太回頭去扶,媽趕緊上前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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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說大家都叫她“老劉”,“她比我大兩歲,七十五了。”媽說著時問:嫂子,你鞋呢?其時老劉正赤著雙腳整理那破皮箱:讓我扔了!一隻的帶子斷了,沒法穿了,修又不值當的。老劉的那雙拖鞋是前年花五塊錢買的地攤貨,前面只簡單的一根塑料帶子,斷了,自然不能再穿了。老劉赤著雙腳,蹬著早已沒了腳踏板只剩一根鐵光桿的破自行車,一路護著那隻破皮箱,風風火火直奔回來。

“又是從垃圾箱裡撿的吧?”老房頭指著那隻汙漬斑斑已看不清顏色的破皮箱。老劉笑笑,不置可否,只顧自言自語:黑子要生了,得給它的崽子們弄個單獨的窩。皮箱挺大,古舊得像個文物,沒有誰會想到不久後它會成為一個狗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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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劉寡居多年,有五個子女,其中有三個是她跟前夫生的,倆是跟後來的丈夫生的。有人說她長著一副剋夫相:高顴骨,寡淡的臉龐。可我看她跟人說話時一直是微笑著的。五個子女都不常來,討厭她把房間堆滿撿來的垃圾,一股味兒。

老劉並非撿垃圾為生,她有退休金,每月四千多,一個人足夠花了,可她是個閒不住的人,每天早晚忙著撿垃圾時,隨手撿來不少流浪狗,鄰居們嫌狗叫吵得慌,她就到近郊租了個民房,專門養這群流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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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狗給狗洗澡打預防針……她每天忙得不亦樂乎。下午三點多時,老劉一手拿棵大蔥,一手拿一燒餅,站在樓下吃午飯。有人問怎麼吃飯這麼晚,她說餵狗耽誤了。

不論走到哪兒,老劉的身後總是跟著一條狗,胖胖的,從來沒聽見它叫,也正因為它是個“啞巴”,不擾民,老劉就默認了它的相跟。可是一場暴風雨過後,這啞巴狗竟然叫了,叫得有些激動,老劉順著它叫的方向去看,一隻小鳥瑟縮在牆角。老劉就借來一架高梯,一手把著梯子,一手小心翼翼託著小鳥,將它放到房頂。

老劉說今天中午烀雞肝給狗吃,鄰居們就聞到空氣裡有股臭味兒;傍晚老劉拿回一大兜子白麵餑餑,有人聞聞,說餿了,狗未必會吃。可是,好東西也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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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鄰居們就把沒有壞味的剩菜剩飯打包給老劉,讓她餵狗,說她喂一大群狗,也是一筆不少的花費。老劉就很少撿垃圾食物回來了。

“老劉是個有愛心的人,有人多次要買她的狗,她從不答應。”鄰居們最佩服她這一點,也正因為這個,無論她撿什麼垃圾,大家都忍了。

老劉知足也知趣,儘量不做討人嫌的事。

於是,空氣裡,一片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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