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AI財經社 喬遲
編 | 華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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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則調查通報暴露出了中牧蘭州生物藥廠的安全衛生問題。
12月26日，中國農業科學院蘭州獸醫研究所（以下簡稱“蘭州獸研所”）通報稱，截至12月25日16時，蘭州獸研所學生和職工血清布魯氏菌抗體初篩檢測累計671份，實驗室複核檢測確認抗體陽性人員累計181例。抗體陽性人員除一名出現臨床症狀外，其餘均無臨床症狀、無發病。
事情起源於11月28日，這天蘭州獸研所口蹄疫防控技術團隊2名學生檢測出布魯氏菌抗體陽性。
11月29日，該團隊布魯氏菌抗體陽性的人數增加至4人，隨後該團隊學生集體進行了布魯氏菌抗體檢測。檢出抗體陽性的人數不斷增多，全所在讀學生擔心感染擴散，不少學生自行前往醫院或疾控中心進行布魯氏菌抗體檢測。
截至12月7日中午12點，蘭獸所317名師生進行布魯氏菌檢測，其中96人呈血清學陽性。
等到26日發佈的結果來看，感染人數上升為181人。
東南風吹走病菌致染病
根據調查得知，此次病菌傳染的源頭在與蘭州獸研所相鄰的中牧蘭州生物藥廠（以下簡稱“中牧蘭州藥廠”），染病發生於7月至8月。
專家調查組全面調查得出結論稱，2019年7月24日至8月20日，由於中牧蘭州藥廠在獸用布魯氏菌疫苗生產過程中使用了過期消毒劑，致使生產發酵罐廢氣中攜帶了病菌，攜帶含菌發酵液的廢氣形成含菌氣溶膠，含菌氣溶膠由東南風吹向屬於中牧蘭州藥廠下風向的蘭州獸研所處，導致人體吸入或粘膜接觸產生抗體陽性，造成蘭州獸研所發生布魯氏菌抗體陽性事件。
《通報》表示，此次事件是一次意外的偶發事件，是短時間內出現的一次暴露。造成此次事件的中牧蘭州生物藥廠布魯氏菌疫苗生產車間已於2019年12月7日停止生產。
AI財經社用百度地圖查找發現，蘭州獸研所距離中牧蘭州藥廠457米。
公開資料顯示，布魯氏菌病是一種人畜共患傳染病，簡稱布病，是我國《傳染病防治法》規定的乙類傳染病。該疾病的主要傳染源為牛、羊、豬3種牲畜，牧民或獸醫接羔接觸羊水，牲畜皮毛、肉類加工、擠奶等工作都有可能感染病菌，但人與人之間不傳染。其中以羊型布魯氏桿菌對人體的傳播性最強，致病率最高，危害最為嚴重。
布魯氏菌可以通過破損的皮膚黏膜、呼吸道等途徑傳播，進食病畜肉、奶及奶製品可經消化道傳染，主要損害人、畜的生殖系統和關節，臨床表現包括：發熱、多汗、肌肉和關節疼痛、乏力、肝脾及淋巴結腫大、睪丸炎、卵巢炎等。
因為傳染方式的特殊性，布病患者大多為牛羊牧場養殖員、獸醫等與牛、羊、豬直接接觸的人，發病地區大多為東北、內蒙古等以畜牧業為主的地區。
據新京報報道，早在1963年，布病就被原衛生部列為職業病。但患者面臨著重重困境：布病難以評定工傷等級，想讓企業負擔治療費用或獲得補償，困難重重。
這種動物源性傳染病在牧區較常見。
依據2015年-2019年全國法定傳染病疫情數據，中國的布病發病人數每年均有3萬人以上；5年中，在全國26種乙類傳染病裡，布病發病人數一直排在前十位。
2016年，原農業部國家衛計委印發《國家布魯氏桿菌病防治計劃（2016—2020年）》顯示，2015年，全國報告人間布病病例5.7萬例，人間病例仍處於歷史高位；畜間布病流行嚴重地區的15個省份，監測陽性率同比上升0.38% 。
AI財經社採訪了內蒙古醫科大學附屬醫院胸外科醫生高軍，他表示，來就診的布病患者有很多，但是由風傳染病菌，他也是第一次聽說，一般患者是吃了沒煮熟的肉會染病。
對於布病的影響，高軍稱，患者會四肢無力、關節疼痛，但是直接威脅生命的較少。
附近居民也有患病情況
據澎湃新聞報道，蘭州獸醫研究所研究生劉強反映，“很多學生看到陽性結果，當場就哭了”。
一位居住在距離中牧蘭州藥廠只有80米的綠瑩花園小區的居民陳宇告訴AI財經社，他自從看到研究生感染布病的新聞就馬上去檢查自己是否也感染了，得到的結果是，他也被檢測出布魯氏菌抗體陽性。
接觸過病菌的還有他未滿週歲的孩子，“醫生說孩子接觸過病菌，目前是弱陽性，不是很強的感染，醫生說或許影響不大。”陳宇稱。
對於陳宇的病情，醫生表示再觀察一段時間，兩週之後再檢查抗體，如果沒有改善就需要住院治療。
據陳宇得到的消息，綠瑩花園小區還有其他居民感染，有兩個10歲的孩子也患了布病。在小區的業主群裡，大概20個左右的人說自己也是陽性。
陳宇向AI財經社展示的一份居委會通知顯示，經省市衛健委部門研究確定共有11家醫院可供小區居民檢測布魯氏菌抗體，檢測和諮詢是免費的。
“中牧蘭州藥廠對這個事情也沒有表態，他們只關停了一個生產布病疫苗的車間，但是他們還有其他車間依然在運作。”
陳宇對自己的病情發展和問題處理感到迷茫，“政府通知目前主要是如何檢測，還說等以後打出來發票會報銷。但是我不清楚找政府報銷還是企業報銷。”
市值近百億的中牧實業
本次布魯氏菌傳播事件起源於中牧蘭州藥廠的違規操作。
中牧實業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中牧股份”）是央企控股上市公司，成立於1998年12月25日，公司股票於1999年1月7日在上海證券交易所上市。
截至12月27日休市，中牧股份報每股11.72元，跌6.84%，對應總市值跌破百億，目前總市值為98.73億元。
中牧股份主營業務涵蓋獸用生物製品、獸藥、飼料及飼料添加劑、原料貿易等四大核心業務板塊，擁有20餘家全資及控、參股企業，包括8家獸用生物製品生產企業，10家飼料及添加劑生產貿易企業，5家化藥生產企業。多達800餘個品種的產品。
中牧股份披露的三季報顯示，今年1月-9月，公司實現營業收入29.55億元，同比減少7.47%，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淨利潤為2.72億元，同比減少19.58%。
中牧股份蘭州生物藥廠是中牧實業股份有限公司在蘭州的分支機構，目前是農業農村部重大動物疫病疫苗定點生產企業。
據官網顯示，中牧股份蘭州生物藥廠（以下簡稱“蘭州廠”）成立於1998年，建廠已有89年。全廠現有在崗職工429人，各類專業技術人員276人。
據天眼查信息，2018年11月22日中牧股份發佈公告稱，為積極落實獸用疫苗生產企業生物安全三級防護標準的有關政策要求，公司投資蘭州生物藥廠生產區整體搬遷項目，投資金額為11.7億元人民幣。
2019年中牧股份半年報表明，截止2019年6月，公司主營業務收入18億元，四大主營業物之一的生物製品收入5.28億元，佔總營收28.7%。蘭州廠的主要業務就是生產生物製品，比如動物疫病疫苗。
中牧股份提供的數據顯示，2019年前三季度，蘭州廠累計銷售布病疫苗產品 6127 萬頭份，實現營業收入742.98 萬元，佔公司 2019 年前三季度營業收入的 0.25%。
10月14日，中牧股份發佈公告稱，公司旗下蘭州生物藥廠研發的口蹄疫二價滅活疫苗獲批生產。截至目前，公司已投入研發費用4845.24萬元。
3月15日，在國家質檢總局、中國質量檢驗協會舉辦的 2019 年“3.15”國際消費者權益日“產品和服務質量誠信承諾”主題活動中，中牧股份獲得“2019 年全國產品和服務質量誠信單位”稱號，公司旗下的獸用疫苗、飼料、化藥產品榮獲“2019 年全國質量檢驗穩定合格產品”稱號。
針對蘭州布病事件，中牧股份12月27日發佈公告稱，蘭州廠除布病疫苗生產車間停產外，其他疫苗產品均正常生產。預計蘭州廠布病疫苗生產車間的停產，不會對公司的生產經營和財務方面造成重大不利影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