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 楝 花
作者：劉清容
日出而林霏開，鳴聲上下。天剛擦亮，一股淡淡的花香在鳥兒的啼鳴聲中，從窗戶縫隙裡直撲進臥室。瞬間五臟六腑裡，像熨斗燙過，無一處不伏貼；三萬六千個毛孔，像吃了人參果，無一個毛孔不暢快。
我帶著惺鬆的睡意，拉開窗簾，原來是窗口的一株苦楝樹。老蛟蟠曲幹，丹礦綴繁英。虯曲的老枝向上努力伸展著，暗褐色的枝幹頂端頂出團團綠意，在那些綠意中間，點綴著淡紫色的小花，那便是苦楝花了，它的花與別的花不同，不是大朵大朵的爭妍鬥奇，而是狹長如針形，呈5瓣裂開，微微卷曲，中間是深紫色的花柱，團團簇簇的盛開在枝頭，熱情而內斂。
說起來也奇怪，苦楝樹長的高大而健壯，花卻開的柔柔弱弱的，柔軟細緻，淡紫色更顯嬌媚迷人，陽光一照射，遠遠看去如同一團紫色的迷霧。天香薰羽葆，宮紫暈流蘇。盛開的花朵，恍若滿天的星星，綴著流蘇般的新韻，羞答答地藏於葉間。煙雨十里春，落花覆草痕。風一起，花隨風飛，風伴花舞，好一場浪漫的紫色花雨，落花星星點點的點綴在綠草之間，真個是“小雨輕風落楝花，細紅如雪點平沙”，在這時攜上三五好友，或野餐，或小寐，都是極浪漫而愜意的一天；或是拾撿掉落的花瓣，把它小心翼翼地粘在眼瞼處，或是串成一串當作手環；有幸遇到未長高的，便也攀折一枝帶回家，插在花瓶裡，靜賞楝花飄砌，簌簌清香細。
楝花甘香而清冽，楝果卻味苦而有微毒，在冬季當所有的果子都零落成泥的時候，卻也只有它經冬不落，正因它微毒，所以少蟲，常被種於房前屋後，也是苦楝這個名字的由來。小時候常撿來餵豬，會讓豬味口大開，才知道楝果能行氣殺蟲。後來發現苦楝樹是個寶，不只果可入藥，一身都是藥材，皮可殺蟲療癬，葉可清熱燥溼，花可清熱祛溼，殺蟲止癢，真是傾盡一生默默奉獻著。 又聞楝花香，又見楝花開，從暮春到初夏，它不與人語，也從不爭春，做著自己，開花，結果。
作者簡介
劉清容，鹽亭縣金雞鎮（嫘祖鎮）初級中學教師，詩人、作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