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杞對人與外物的相通心存疑慮。
夏杞找到列子，問道：“老師、您總是說：萬物一體，那麼、人的心靈果真能夠與自然界的一切，包括與禽獸溝通嗎？”
列子咪著眼睛，答道：“且不說高山流水、花草樹木，這些、比較抽象，你相信禽獸都是有靈性的嗎？”
夏杞沉思了一下，答道：“不錯、應當是有靈性的吧？”
列子說：“既然禽獸和人一樣，都是有靈性的動物，為什麼就不能相通呢？”
夏杞依然不明所以，問：“那麼、人和這些動物們是怎麼溝通的呢？”
列子說：“這、就是動物之間本能的感應了，我告訴你這樣的一件事情：海邊有個喜歡海鷗的人，他每天早晨來到海上，和海鷗一起遊玩。飛到他身邊的海鷗數以百計。一天，他父親對他說：‘我聽說海鷗都來和你一塊玩，你捉幾隻來供我玩玩。’第二天，他又來到海上，海鷗只在空中飛舞不下來。”
列子笑著問道：“你說、這、是什麼原因呢？”
夏杞想了想，說：“這、就是您說的人和海鷗之間的感應嗎？”
列子：“不錯，當這個人只是喜歡和海鷗遊玩的時候，他身上發出的是一種清新的、祥和的氣場，海鷗感應到這種氣場，就毫無顧忌地圍繞在他的身邊，甚至停留在他的手上。而當這個人試圖去捉拿這些海鷗時，他身上發出的是一種渾濁的、殺伐的氣場，海鷗感應到這種氣場，預感到危險和恐怖，自然要遠離他，所以、海鷗只在空中飛舞不下來。這、就是一種感應、是海鷗與人溝通的一種方式。”
夏杞說：“我明白了，人飼養的老虎和惡犬，之所以不傷害自己的主人，是因為它們感受不到危險，之所以傷害人，是由於感受到了威脅和恐懼，是這樣嗎？”
列子：“不錯、見到老虎和惡犬，雖然沒有傷害它們的意思，卻一定會有恐懼，這種恐懼形成的氣場，自然會傳遞給老虎和惡犬，於是、同樣恐懼的它們，就會對人發動攻擊；只有當人既沒有傷害它們的意識，又沒有恐懼的時候，才不會造成那種渾濁的、殺伐的氣場，也只有到這樣的境界，才會象老子所說的：兕無所投其角，虎無所措其爪，這種結果，就是這種清新、祥和的氣場造成的。”
夏杞長舒了一口氣：“老師、我明白了！”
列子意味深長地說：“至言去言，至為無為；齊智之所知，則淺矣。”
夏杞愕然！
列子看著呆若木雞的夏杞，大笑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