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愛上已婚文人的五四女子們:許廣平,郭安娜……

許廣平得到了世間一切的溫情和浪漫,除了婚姻;

郭安娜為了轉瞬即逝的愛情,賠上了自己的一生;

韋蓮司為了胡適終身未嫁,成為他心中永遠的白月光

趙清閣的愛情死於時代,卻足以溫暖餘生歲月……

五四文人思想新潮卻被舊式婚姻束縛,這些女子成為他們"衝破禮教"的出口,同時也為文人的創作默默奉獻著自己的聰明和隱忍。如今時過境遷,這些五四文人都已青史留名,女子們卻早已經消逝在茫茫人海之中……

1、 許廣平:得到了世間一切的溫情和浪漫,除了婚姻

許廣平,號景宋,廣東番禺人,1898年出生在一個封建官僚家庭。1923年考入北京女子高等師範學校國文系,成為魯迅的學生。

遇到許廣平的時候,魯迅已經在舊式婚姻的泥潭中度過了整整21個年頭。妻子朱安是他所不愛的,但是傳統文化薰染出來的道德感和責任感讓他難以從婚姻中逃脫。他以為自己接下來的人生只能是漫漫長夜孤燈相伴,也打算好了要"陪著做一世犧牲,完結了四千年的舊賬",整日以抄古書古碑打發日子,不再尋求心靈的安慰和寄託。

許廣平如同一盞明燈照亮了魯迅孤寂的人生,在北京,在廈門,在廣州,在上海,愛情的種子在魯迅感情的荒野裡慢慢的生根發芽,他開始嗅到了玫瑰的芬芳……

當兩顆心甜蜜的契合在一起的時候,魯迅既成的婚姻成為擺在兩個人面前最難逾越的鴻溝。當魯迅還在愛情角逐中充滿自卑和矛盾時,許廣平主動提出不要婚姻的虛名,這種義無反顧和善解人意打消了魯迅的顧慮。

兩個人的愛情也最終跨越了年齡、身份、名分,得以圓滿。許壽裳先生在《魯迅年譜》中1927 年10 月項下寫道:"與番禺許廣平女士以愛情相結合,成為伴侶。"許廣平定稿時,將這行文字改成了簡潔的六個字"與許廣平同居"。

在戰鬥中面孔嚴肅、筆鋒冷峻的魯迅,在愛人面前,卻充滿了柔清蜜意和溫情款款。沉浸在愛情中的魯迅稱許廣平為"小刺蝟",自稱"小白象",完全是一幅沉浸在愛情中的情態。

1929年9月26日,獨生子海嬰在福民醫院出世了。面對這個意料之外的甜蜜負擔,魯迅心甘情願做起了"孺子牛",主動照顧許廣平和孩子的飲食起居。

自此,有愛、有家、有孩子,魯迅的人生圓滿了,許廣平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一個女人,自己的所愛同樣也愛著自己,除此,一生何求?能與魯迅朝夕相伴,成為世界上第一個閱讀他詩文的人,許廣平有是何其幸運啊!

2、 安娜:為了這轉瞬即逝的愛情,賠上了自己的一生

安娜,原名佐藤富子,1894年出生於日本仙台。

郭沫若在日本留學時邂逅了青春美麗的佐藤富子,如電光火石般的愛情在兩個年輕人之間發芽並迅速生長。儘管遭到兩家人的共同反對,但是這並沒有阻止兩個人幸福的同居在一起。

愛情給郭沫若帶了了創作的激情和靈感,《鳳凰涅架》、《女神之再生》、《地球,我的母親》、《天狗》、《爐中煤》等佳作如火山般爆發了,聞名於世的《女神》,為文壇吹進了一股清新的風。安娜以東方女性特有的嫵媚與柔情,讓郭沫若的文學生命不斷的涅盤

重生!

1937年盧溝橋事變開啟了抗日戰爭的序幕,郭沫若決定回國投身抗日戰爭。這天晚上,院子中的梔子正盛開著潔白的花,在清新的空氣中散發出濃郁的香味,郭沫若為安娜和四兒一女寫了一張字條,在安娜額上深深一吻,作為21年患難夫妻的訣別之禮。

郭沫若離開以後,"敵人的妻子"、"賣國賊",讓安娜和孩子受盡屈辱和折磨。她以東方女性特有的堅韌和執著,不僅讓五個孩子健康成長,還接受了高等教育。

再次見到郭沫若已經是11年以後的香港,但是當安娜懷著滿滿的期待和思念帶著兒女千里迢迢來到郭沫若面前時,等待她的卻是郭沫若已經和於立群結婚並生育3男2女的殘酷事實。

這一刻,安娜的心死了。安娜說:"我把父親丟了,母親丟了,國家也丟了……這是怎樣悲慘的戀愛,怎樣悲慘的緣分吆"。

1978年,郭沫若病危,85歲的安娜專程去探望,竟然只待了片刻就出來了。

隔著過漫長的歲月,曾經心頭最聖潔的"Venus"也終於無話可說。愛情之於郭沫若只是一時,之於安娜卻是一世,為了當年聖路加病院那場美麗的邂逅,安娜賠上的是自己的一生……

3、韋蓮司:為胡適終身未嫁,成為他心中永遠的白月光

韋蓮司全名艾迪絲·克利福德·韋蓮司,是胡適在美國康奈爾大學讀書時結識的女友。

在大學校園裡,在皎潔的月光下美麗的湖畔邊,常常留下胡適和流連忘返的身影,思想的碰撞在兩個人的心間散發出絢爛的光芒。韋蓮司睿智的思念對胡適產生過深刻的影響,曾在日記中寫道:"吾自識韋女士以來,生平對於女子之見解為之大變,……今始知女子教育之最上目的乃在造成一種能自由能獨立之女子。"胡適回國之後,兩個人仍然尺牘傳情。

韋蓮司是胡適一生中第一個走進其精神世界的女人。無奈兩人認識的時候,胡適已經有了與江冬秀的婚姻,與魯迅一樣,這也是母親送給胡適的禮物。雖然對江冬秀沒有愛情,但是當孝道與愛情面前,胡適充滿殉道精神的選擇了孝道。於是,胡適與韋蓮司之間保持著一種發乎情,止乎理的狀態,兩個人隔著太平洋開始了長達五十年的相思相望。

1939年,胡適為韋蓮司寫過一首《臨江仙》:"隔樹溪聲細碎,迎人鳥唱紛譁。共穿幽徑趁溪斜。我和君拾葚,君替我簪花。更向水濱同坐,驕陽有樹相遮。語深渾不管昏鴉。此時君與我,何處更容他?"

睿智聰穎的韋蓮司也有眾多的愛慕者,當有人向她求婚的時候,她曾明確的表示,胡適是這一個世界上她唯一想嫁的男人。

韋蓮司終身未嫁,一往情深地關注著與胡適有關的一切。

甚至在1974年,韋蓮司已經74歲的時候,用自己畢生的積蓄為建立了,而自己只是住在一間車庫改的臥室裡,過著拮据的日子。

胡適和韋蓮司是制度的犧牲品,願有來生,兩個有情人能夠鴛夢重溫,正如他們所期盼的那樣"像兩條溪流,奔赴同一山谷"… …

4、趙清閣:愛情死於時代,卻足以溫暖餘生歲月

趙清閣年出生在河南一個書香家庭,做過旁聽、教員、編輯,是我們中國第一代電影劇本的寫作者。

老舍和趙清閣相識於1938年的武漢,當時老舍是中華全國文藝界抗敵協會的理事兼負責人,而趙清閣是老舍的秘書負責《彈花》雜誌的出版工作。兩人在晨昏共讀、紅袖添香中萌生了感情。在琴聲與月光之中,兩人共同祈禱地老天荒、海枯石爛。老舍患病時,趙清閣日夜相守,幸福種子早已在心間深種。

無奈清風朗月般幸福被東風吹散,1943年秋天老舍妻子胡絮青帶著孩子不遠萬里來到重慶。在舊愛和新歡之間,老舍花了整整20天才做出了艱難的決定。對於老舍這樣有名望的文化人,作風問題早已經不是個人問題。大膽追求心中所愛,談何容易?

此時,"讓我們想法子逃到遙遠的地方去,找一個清淨的住處。我著書,你作畫,與清風為友,與明月為伴,任天塌地陷,我們的愛情永生!"早已經成為一種奢望,無奈趙清閣只能黯然神傷退出老舍的生活圈。

雖然分離,但是情根早已在兩人之間深種。兩人之間不僅鴻雁傳書,老舍每年都會在趙清閣的生日之際為其賦詩一首。1950年,老舍遠離故土去了美國。他告訴趙清閣,已經在新加坡買了房子,著力打造兩人的安樂居。

趙清閣深知中國才是適合老舍創作的土壤,當時新中國剛剛成立,趙清閣受周恩來的委託,把老舍召回了國。讓老舍想不到的是迎接他的不是魂牽夢繞的心上人,而是"各據一城,永不相見"八個字!

從此,兩個天各一方。

直到1966年,老舍靜靜地向太平湖深處,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

趙清閣沒能與老舍一起賞花觀海、看雲捲雲舒,只能晨昏一炫香訴說自己的思念,三十年如一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