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裡的繡春囊是誰的?

讀行記


《紅樓夢》裡的繡春囊是誰的?

  原著第七十三回,傻大姐在園子裡撿到一個五彩繡春囊,被邢夫人發現,此後引發了抄檢大觀園的事件,晴雯芳官司棋因此被逐,這個繡春囊到底是誰的?

  繡春囊事件是榮府長房和二房之間,為了家政大權的一次爭奪明朗化,其實有沒有繡春囊的主人,都是個問題,因為這事挺玄乎的,包括傻大姐本身和她的來歷以及幕後主使,都是一個謎。不過,既然題主問到繡春囊的歸屬,那麼清揚也就試著說說個人的看法。

  假設這個東西,真是人掉的,主人是誰?我覺得香菱的可能很大。

  咱先看看有關情況。

  繡春囊這玩意兒“華麗精緻,固是可愛”,上面繡的兩個妖精打架——傻大姐看來是這樣的。這東西,邢夫人將給王夫人,意思很明白,你的地盤出了醜事,你看著辦。王夫人第一時間認定是王熙鳳的,她感嘆這東西小夫小妻會用,是璉兒不長進下流種子弄來的,閨房私意,王熙鳳自辯,“香袋是外頭僱工仿著內工繡的,帶子穗子一概是市賣貨”,她自己有但更高檔的,只是不放在身上,因為會和姐妹們拉扯,年輕的媳婦、奴才們多的是,常進園,晚上各回各家,誰知道是哪個,寧府裡的好幾個人都是年輕侍妾,該有這個東西,丫頭們也不都是個個正經……總之,嫌疑人很多,但她和平兒絕對清白。

  她們懷疑的對象,多是已經成了親的,懂了人事的,這個方向無疑是對的。一眾姑娘,肯定是沒有的,大家子的小姐,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正如王熙鳳所言,可懷疑的人很多,象尤氏,不太老,與鳳姐有過節,佩鳳等人也是年輕女人,寧府出身,這玩意兒不新鮮,她們都有嫌疑,但我為什麼傾向於懷疑是香菱呢?

  因為這玩意兒是小夫妻弄來,兩人情好的,用來增加生活情趣的,薛蟠此時還未娶妻,比較固定的對象就是香菱,有這東西太正常了。這東西不新奇,鳳姐就承認自己有,不過比這好。其實這東西上下人都會用,但根據階層地位和出身品位判斷,會有不同。丫頭小廝們,經濟能力有限,用的肯定談不上華麗,而如鳳姐這般自視甚高的,圖案材料上會更講究,寧府的那些侍妾,應該也差不多。傻大姐撿到的這個,在丫頭眼裡,算很華麗,在主子眼裡,不算太精緻,換言之,就是個中等的貨色。薛蟠常在外面走動,他出身皇商之家,看的多了,用料上肯定不能和小廝一般,但是他畢竟沒什麼品位,連唐寅都會被念成庚黃,欣賞水準要次一等,再就是香菱在大觀園住過一段時間,尤其是學詩那會兒,到處尋找靈感,在山石上,就很有可能。

  抄檢大觀園的第二天,薛寶釵立馬就搬了出去,她自己是沒什麼問題的,可是她的人呢?和她同住過的香菱就沒有洗清嫌疑,說是她的,當然沒有物證,因為沒查嘛,可要說她是清白的,也不行。薛寶釵消息靈通,她可能也敏感地意識到了香菱的問題,香菱也許無心,但保不齊她混帳哥哥真的有可能讓香菱帶著,萬一查出來,不是丟大臉了嗎?所以,早走早好。

  蘅蕪院並不是一方淨土,聚眾賭博的,就有幾個。薛寶釵提出要走,李紈和尤氏都只互看著笑,這笑裡,似乎別有會心的意思。李紈讓寶釵過幾天還要回來,免得她落不是,寶釵笑著說“落什麼不是呢,這也是通共常情,你又不曾賣放了賊。”抄檢大觀園,暗裡是為查出繡春囊的主人,明裡打著的旗就是要查賊。所有的人都查過了,沒查到賊,只有一個人的地盤沒查過,查案的第二天一早就走了……這話,總讓人有無限遐想的空間。

  當然了,這就是個無頭案,曹大神也沒給答案,他不過就是扔了個東西放在人人能去的地方,然後讓大家猜,這怎麼猜得準呢?我也就這麼一說吧。(文/宛如清揚)


宛如清揚


首先要解釋什麼是繡春囊,通俗的說,相當於現在小黃書和三級片。古人的繡春囊、春宮畫,是用來對即將出嫁的女性進行性教育的,所以,一般會作為壓箱底的嫁妝(真·壓箱底)。所以,傻大姐看到的是“兩個人赤條條的盤踞相抱”,還以為“是兩個妖精打架?不然必是兩口子相打。”

知道了什麼是繡春囊,才能夠知道,王夫人為什麼會懷疑到王熙鳳頭上,因為大觀園裡都是少女,只有王熙鳳作為已婚婦女,很有可能有這些東西——而實際上,邢夫人之所以不懷好意的把繡春囊給王夫人,也是懷疑這是王熙鳳的。

對此,王熙鳳的回答思路非常清晰,邏輯非常清楚:

太太說的固然有理,我也不敢辯我並無這樣的東西。但其中還要求太太細詳其理:那香袋是外頭僱工仿著內工繡的,帶子穗子一概是市賣貨。我便年輕不尊重些,也不要這勞什子,自然都是好的,此其一。二者這東西也不是常帶著的,我縱有,也只好在家裡,焉肯帶在身上各處去?況且又在園裡去,個個姊妹我們都肯拉拉扯扯,倘或露出來,不但在姊妹前,就是奴才看見,我有什麼意思?我雖年輕不尊重,亦不能糊塗至此。三則論主子內我是年輕媳婦,算起奴才來,比我更年輕的又不止一個人了。況且他們也常進園,晚間各人家去,焉知不是他們身上的?四則除我常在園裡之外,還有那邊太太常帶過幾個小姨娘來,如嫣紅翠雲等人,皆系年輕侍妾,他們更該有這個了。還有那邊珍大嫂子,他不算甚老外,他也常帶過佩鳳等人來,焉知又不是他們的?五則園內丫頭太多,保的住個個都是正經的不成?也有年紀大些的知道了人事,或者一時半刻人查問不到偷著出去,或藉著因由同二門上小么兒們打牙犯嘴,外頭得了來的,也未可知。如今不但我沒此事,就連平兒我也可以下保的。太太請細想。

我加粗的這條非常關鍵,因為只這一條,就開始排除王熙鳳,因為做工實在不好。

繡春囊最有可能的主人當然是迎春的丫鬟司棋。

首先是地點,傻大姐是在第73回撿到的,撿到時,“今日正在園內掏促織,忽在山石背後得了一個五彩繡香囊,其華麗精緻,固是可愛……”

第一,園內,即大觀園內。

第二,山石背後。這一點尤其關鍵,這一段敘述兩次提到山石處。

回溯到第七十一回,鴛鴦無意間發現司棋和潘又安私會:

且說鴛鴦一徑回來,剛至園門前,只見角門虛掩,猶未上閂。此時園內無人來往,只有該班的房內燈光掩映,微月半天。鴛鴦又不曾有個作伴的,也不曾提燈籠,獨自一個,腳步又輕,所以該班的人皆不理會。偏生又要小解,因下了甬路,尋微草處,行至一湖山石後大桂樹陰下來。剛轉過石後,只聽一陣衣衫響,嚇了一驚不小。定睛一看,只見是兩個人在那裡,見他來了,便想往石後樹叢藏躲。

鴛鴦發現司棋私情這裡,和傻大姐撿到繡春囊那裡,是對的上的。

第一,都是在大觀園內。

第二,巧不巧?都是在山石處。

第二,王熙鳳說的繡囊的繡工不好,是外面買的,這也符合潘又安的身份。


susie李舒



紅樓夢裡,傻大姐撿到的繡春囊是誰的?關於這個問題,歷來是個公案。俗話說的,“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有說是迎春丫鬟司棋的,有說是賈珍幾個小姨娘的,更有說是李紈的。聽著貌似有理,但又拿不出十足的證據。說白了,都不過是臆測。

那麼,繡春囊到底是誰的?

筆者認為,他正是居住在大觀園中的一個小廝,此小廝是怡紅院賈寶玉的得力心腹——書童茗煙是也。

何以這樣說?紅樓夢裡的每一筆都不是廢話,內裡都有乾坤。大觀園裡住著的,除了賈府三春,餘者就是黛玉寶釵,外帶稻香村的李紈母子以及櫳翠庵的妙玉,剩下的,就是怡紅公子寶玉。

我們發現,在這些小姐公子身邊,也出現過兩樁風月之事:一是司棋和她的表弟潘又安;二是茗煙按著一個叫卍兒的丫頭在炕上行好事。

且看那鳳姐是怎樣描述繡春囊的外形和做工的:“這香袋是外頭仿女工繡的,帶這穗子一概是市賣貨”。

丫鬟如司棋,看不上這樣的市賣貨。她畢竟是迎春的首席丫鬟,享有副小姐的待遇,女工針織上必是過關的。她有膽量和潘又安偷偷摸摸,但未必敢將繡春囊光明正大地佩在身上。畢竟,紫菱洲伺候迎春的人多,萬一不慎露出,也是帶累了迎春,會鬧出人命的。所以,司棋就算偷情,也只敢選那園中遠離住處的荒僻小解之處。


司棋既看不上,那賈珍的幾個姨娘就看得上?賈珍除了天性風流之外,品味其實不俗。他懂聽曲,懂吹笛,又是“專在女人身上做功夫的”,如何會對自己的侍妾小氣呢?這些床頭之物,自是要取精緻最妙的。

至於說是李紈的,不過是想當然的猜測。認為寡婦必定耐不住寂寞,可區區一個繡春囊何用?李紈何人?國子監的女兒,受過正規的女德教育。書裡說她形容枯木,除了撫養兒子,就是教導小姑子,餘者一概不問不管的。說繡春囊是她的,實在是玷辱了她。

既是市賣貨,那買來自是容易。賈府的小姐和丫鬟,一直就是住在園內,想出去一趟,不是容易的事。就算能出去,也只能跟著賈母王夫人等,或上寺院,或去庵堂,前前後後有一大堆婆子跟著,生怕有什麼閃失。

小姐丫鬟們排除了,那青春既失的老嬤嬤老婆子也用不著,剩下的就是些年輕媳婦們。年輕媳婦們的確有這些東西,但她們會自己繡,何以一定要冒著風險去街市上買,落人口舌呢?所以也不是。

那就只剩下男人了。已婚的男人們,家中有妻子繡的私物,不必再多此一舉。只有未婚的男人,心頭癢了,會去市面上買幾個。大觀園內的小廝茗煙,最是活絡,跟寶玉去的地方最多,花紅柳綠的地方也看得最多,也最易勾起心裡的慾望。

且他長相也算得俊,和寶玉年紀相仿,正是思春開竅之時。主子在裡面聽曲兒取樂兒,他卻在外頭守著馬兒獨熬,卻也憋悶。加之跟著寶玉,手頭必然寬裕,這途徑了哪處勾欄,被哪個媽媽兒一攔,見了幾個姑娘一擋,香風一吹,如吃了迷魂藥一般,也就繳械投降的。

正因為在外頭胡混了一遭,很懂了一些風月,茗煙的膽兒也大了,所以回到園內,一有看中的姑娘,二話不說,生拉硬拽的,強壓就上。紅樓第十九回,寶玉去寧府看戲甚覺無聊,去一個書房看幾幅美人畫,沒想到竟撞見茗煙和一個女孩子在行苟且之事。

這可不是榮府,不是在園內,這是在寧府。茗煙作為寶玉的小廝,不過是陪著爺一路伺候來的,可他幹了什麼?竟然用主子聽戲的工夫,找個丫頭行了好事。

在那丫頭一溜煙跑了後,寶玉問茗煙,可知那丫頭的年歲。茗煙說不知,左不過十六七歲。引得寶玉都為卍兒嘆息“連他歲數也不問問,別的自然越發不知了。可見他白認得你了。可憐,可憐!”。聽聽,茗煙所作所為,連他的主子也引以為恥。

可是寶玉縱容,茗煙自以為上行下效,仗著主子寵著,越發胡來。常言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茗煙就是膽子太大了,夜路走多了,終於在一次次的放肆之後,鬼使神差地弄丟了那從市面上買來的廉價繡春囊,從而引發一場抄家鬧劇。

想來,在怡紅院查抄那一晚,這小子一定藏在哪處馬廄,嚇得瑟瑟發抖。


少讀紅樓


繡春囊到底是誰的,有人把懷疑眼光盯住了司棋與潘又安。因為他們曾在大石頭後偷情,被路過的鴛鴦發現。而又潘又安害怕逃走。卻忽略了另一對小情侶,那就是小紅與賈芸。


在分析他們四個之前,應該有幾類人可以排除。一,主子們應該排外,原因很簡單,那就是王熙鳳所說:“那現在是外頭僱工仿著內工繡的,連穗子一概都是市買的東西”。二,主子們身邊的大丫鬟們也應該排除,因為她們都是眼高心大,相當於一個副小姐,怎麼也不會看上那些粗糙的東西。三,還有一類人可以排除,那就是不得出園子的未成年小丫頭們。




這樣縮小一下範圍,剩下的懷疑對象只有王熙鳳提到的第五類人了:不正經的丫頭和年紀大些的知道了人事的丫頭。不正經的丫頭大觀園似乎沒有,但情竇初開的小丫頭卻有,司棋,林小紅就是。貪小便宜的丫頭也有,比如為林小紅傳遞手帕的墜兒。繡春囊不會是他們的,她們都住在大觀園。而繡春囊是極私密的東西,如果是她們的,他們定會及時發現,即使尋找。但與他們可能有關係。因為她們是大觀園裡的“內鬼”。



與小紅有關係的是負責種樹種花的光明正大出入的賈芸,與司棋有關聯的是偷偷摸摸進來引誘司棋的潘又安。但潘又安的可能性也不大。他與司棋青梅竹馬,兩情相悅,要送早就送了,這從抄檢大觀園時發現的司棋與潘又安的私物及書信可以證明。當然也可能是潘又安要引司棋入巷採用的非常手段,但他對司棋非常瞭解,斷不會用如此粗糙之物去引誘她。



那麼賈芸呢?賈芸與小紅一見鍾情,二人眉目傳情,賈芸後來又借墜兒之手為小紅傳了一方帕子試探。雖然書中前八十回中沒有後續,但二人一個聰明靈巧,心思敏銳的丫頭,一個是善放長線,把握人心的少年,誰敢保證賈芸不會為討好小紅而買禮品相送呢?賈芸一是初與小紅相戀,沒有經驗,二是家中無錢,送個禮求個工作還需賒帳借錢什麼的做難,當然對這種情人禮品一竅不通,買此粗糙禮物極有可能。情竇初開的大小夥子在市場上被人忽悠的事情屢見不鮮的。


萍風竹雨123


傻大姐看到的是“兩個人赤條條的盤踞相抱”,還以為“是兩個妖精打架?不然必是兩口子相打。”

誰知被刑夫人瞧見,給送到王夫人處。王夫人自是氣急敗壞。

這繡春囊是用來對即將出嫁的女性進行性教育的,一般壓箱底,誰會隨身帶著?


大觀園裡全是未出閣的小姐,李紈是寡婦,矛頭指向了最常出入的王熙鳳。

王熙鳳思維清晰地辯解不是她的東西。

1、做工不精緻。

2、她自尊自重,連平兒她也敢保證不是那種人。

3、平常出入大觀園的還有珍大嫂子,和一些小妾。

鴛鴦因內急,無意間發現司棋和潘又安在山石後私會,而傻大姐也是在那裡撿到繡春囊。

繡春囊引發了查抄大觀園事件,唯獨司棋藏有男子的東西和私信。

種種跡象說明繡春囊就是司棋的。然而,《紅樓夢》不是一般的著作,真作假,假亦真。

司棋曾大鬧廚房得罪了柳五兒她娘,被陷害也未可知。畢竟那是做工粗糙的玩意,一般人也可以有。

大觀園人多口雜,司棋的男女私事被人知道也不奇怪。再下套,抄查一個準。【純屬個人猜測,勿噴】


清心一棧


紅樓之中有個懸案,一直以來都沒有標準答案,那就是繡春囊一案,歷來為很多紅學家和紅迷做出了各種解讀,莫衷一是。因為紅樓未完,很多人都堅持自己的觀點,使得這一懸案似乎永遠都不會有標準答案。今天,我來試著分析一下,繡春囊的主人到底是誰。


繡春囊一案發生在原文第七十三回,在前八十回之中,已經接近尾聲,也是因為繡春囊這件事,直接導致了抄檢大觀園及晴雯、芳官、司棋等人被驅逐的命運。


原文中有交代,繡春囊是賈母的粗使丫頭傻大姐在山石背後撿到的,關於繡春囊的外形,有這樣的描述:(傻大姐)忽在山石背後得了一個五彩繡香囊,其華麗精緻,固是可愛,但上面繡的並非花鳥等物,一面卻是兩個人,赤條條的盤踞相抱,一面是幾個字。


後來傻大姐碰到邢夫人,邢夫人沒收了繡春囊,且對傻大姐進行了一番恐嚇,要她閉嘴不能將此事說出去,就像寶玉問王熙鳳什麼是爬灰被喝止一樣,傻大姐自然不敢說了。


很多人對於邢夫人後來為什麼要將繡春囊給王夫人有疑問,這個沒什麼好疑問的,賈母跟著小兒子賈政生活,賈赦和邢夫人單獨生活,整個榮國府有權力的只有三個人,那就是賈母-王夫人-王熙鳳。繡春囊是在大觀園撿到的,自然要交給問事的管理者。這樣的事自然不能讓賈母知道,只能交給王夫人。


王夫人拿到繡春囊後,二話不說,直接找了王熙鳳,為什麼會這樣呢?我們不妨先來看下大觀園裡都有誰。



我之前寫過一篇《賈環為什麼沒有住進大觀園?》的文章,分析了住進大觀園的人,除了李紈,都是未出閣未成家的公子小姐,她們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擁有此物的可能性為零,只有一個人出入自由些,那就是薛寶釵,不僅薛寶釵,之前薛蟠外出遊藝一年,香菱也搬了進來,而王熙鳳又是常到大觀園裡去的。


所以,從整個榮國府來看,最有嫌疑的主子,有這樣幾個人,寡婦李紈、姑娘薛寶釵、被薛蟠收歸房裡人的丫鬟香菱以及結了婚當了家的王熙鳳,這幾個人要麼是結了婚的媳婦,擁有此物是並不稀罕;要麼就是出入自由的小姐,方便從外面帶入,嫌疑比較大。


但這段公案懸就懸在傻大姐拾到繡春囊是在山石背後,在此之前的原文第七十一回,想要去山石背後小解的鴛鴦,發現了山石背後迎春大丫鬟司棋與其表弟潘又安正在私會。這樣來看,主子嫌疑之外,又多了一層丫鬟嫌疑,那麼除了司棋,還有其他有嫌疑的丫鬟呢?文中並無提及,我們暫且不論。



我們先來一個個分析。李紈是個寡婦,雖然平時很寂寞,也會藉著吃酒的當兒朝平兒身上亂摸,第一天丟了帕子也會在第二天去寶玉的怡紅院索要,但她不至於大膽到揣著繡春囊到處跑,她的一門心思都只在自己兒子賈蘭身上,且是被賈母指定要帶著姑娘們學做女紅針線的,不大可能也不敢想著這些事兒,李紈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


再來看寶釵,一直以來,很多人懷疑繡春囊就是寶釵的,有兩個證據,一個是癸酉本後28回裡的描述,說是寶釵故意放在山石上嫁禍人的。一個是此前薛蟠遊藝歸來,給寶釵帶了一箱子小玩意兒,寶釵搬進了大觀園,一一打點好送給了眾人,繡春囊極有可能是薛蟠買來自己用的,但錯放了箱子,被夾帶進了大觀園。


一開始,我也覺得這個分析很有道理,但我們聯想寶釵平素之為人之心機,就有了很明確的答案,寶釵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這對她沒有任何好處,且因繡春囊事件,直接導致一件事,就是寶釵搬出大觀園,她怎麼可能做對自己不利的事呢?且她完全沒有做這件事的動機,所以,寶釵的嫌疑也可以排除。


再來看香菱,香菱被冠之以“呆”名,對學詩情有獨鍾,其他事一概不管,做夢都是詩。王熙鳳也曾誇香菱說,多半的主子小姐都不及她。要說她手不釋卷我信,但要說她隨身帶著繡春囊,沒有一點可能,雖然她被薛蟠收歸了房裡人。香菱的嫌疑也可以排除。


接著就是王熙鳳了,原文之中王熙鳳被王夫人質問繡春囊一事時,王熙鳳很委屈地為自己辯解,我也忍不住要為她辯解,很多人讀紅樓都覺得王熙鳳跟賈蓉有事兒,或者跟寶玉有事兒,都是瞎扯。


原文第二十三回,賈璉說了一句話,只是昨兒晚上,我不過要改個樣兒,你就扭手扭腳的。這話透露了一個信息,王熙鳳對房事並不在行,且可能也沒太大興趣。這也是賈璉不斷出軌的原因之一。再者,王熙鳳平時管理著一大家子人,根本就不可能隨身帶著繡春囊。所以她的嫌疑也可以排除。



最後,所有有嫌疑的人都排除了,那就只有司棋了,但即便如此,很多人可能還是懷疑另有其人,畢竟紅樓未完,你硬說你的對,我也不會讓你聽我的,下面我來用原文的四個證據證明,為什麼繡春囊一定是司棋的。


第一個證據就是事發地點,鴛鴦發現司棋跟表弟幽會時是在第七十一回,在山石後面,細心的讀者會發現,司棋早在第二十七回裡,就說了一件事,小紅“因見司棋從山洞裡出來,站著系裙子”這是司棋在山洞裡小解,按照曹公筆法,這無疑是千里伏線,為司棋之事伏筆。而繡春囊恰恰就是在此處被發現的。


第二個證據就是因果關係,鴛鴦發現司棋之事後,緊接著傻大姐就撿到了繡春囊,這在時間上有先後的因果聯繫,且這幾回之中,並無寫到其他人的異常舉動,令人不得不把懷疑目標鎖定到司棋身上。


第三個證據就是抄檢大觀園,除了寶釵之處沒抄,其他公子小姐都抄了,但沒發現問題,唯獨在司棋的箱子裡發現了貓膩,是司棋與表弟潘又安私定終身的信物,裡面提到了香袋之事,而香袋即是繡春囊的俗稱。



第四個證據就是王熙鳳的一句話,可以說,王熙鳳的這句話不僅撇清了自己的嫌疑,也排除了寶釵等人的嫌疑,直接鎖定了繡春囊的主人司棋。王熙鳳為自己辯解時說“這香袋是外頭僱工仿著內工繡的,帶子、穗子一概是市賣貨,我便年輕不尊重些,也不要這勞什子,自然都是好的。”


這話的信息量不可謂不大,也就是說,繡春囊的做工一般,是市場上隨處可見的,聯繫王熙鳳、李紈、寶釵等人的主子小姐身份,她們即便有,也不可能是普通的繡春囊,一定都是上好的。該有人說了,前面不說了繡春囊是華麗精緻嗎?怎麼又做工一般了?別忘了,那是在粗使丫頭傻大姐眼中,不是曹公眼中。下人眼中好的東西也許在主子眼中僅僅只是一般甚至不入流,這很正常。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除了丫鬟,主子小姐誰會要一個市場常見的做工一般的繡春囊呢?自然是司棋的!且,請注意,這裡王熙鳳把“繡春囊”叫做“香袋”與後文司棋表弟提到的“香袋”一致,不是她的又是誰的?


綜上,說了一大篇,繞來繞去還是繞了回去,繡春囊其實就是司棋的,無論從做工,還是從犯案動機,或者從前後文伏筆及時間因果關係,也都只有司棋這一種可能可以從原文中找出對應,關於其他人的嫌疑,不過都是後人的猜測,原文並無實據,至此,懸案可以告一段落了。



讀行記


繡春囊是潘又安的,不用解釋。

傻大姐發現“繡春囊”那個地方和司棋與潘又安私會的山石是一個。

繡春囊不可能是司棋的。司棋當日私會潘又安是第一次單獨相見。兩個人海誓山盟,被鴛鴦撞見。書中說,

今日趁亂方從外進來,初次入港。雖未成雙,卻也海誓山盟,私傳表記,已有無限風情了。

這表明,第一司棋沒有失身。第二,潘又安引誘了司棋。那什麼引誘的?自然是“繡春囊”。

做為迎春的丫頭。司棋不可能自己有這個。潘又安自己拿到也不可能送到人多眼雜的司棋手裡。

所以繡春囊只能是潘又安的。不可能是司棋的。


君箋雅侃紅樓


傻大姐在山石背後拾到的繡香囊,究竟是誰的?可能沒人能說得清楚。本人認為,作者不過藉此引出一些事件,故從天而降繡香囊。

司棋曾兩次在傻大姐拾到繡香囊的山石背後出現過。但是,僅憑司棋與潘又安的相會地點以及潘又安曾給司棋送過香袋之事,還不能證實繡香囊是司棋遺落在山石背後。


傻大姐拾到的繡香囊,一面是兩個人赤條條的盤踞相抱,一面是幾個字。當時,傻大姐心下盤算:“敢是兩個妖精打架?不然必是兩口子相打。”

兩個人赤條條的盤踞相抱,明示:繡香囊繡的男女苟且之事,是賈府曾發生的事件。

“兩個妖精打架”以及“兩口子相打”,明示:繡香囊上的那對男女,為狗畜關係,並不是正常的夫妻關係。換言之,繡的就是一幅老公公扒灰、嫂子養小叔的畫面。


傻大姐拾到的繡香囊,絕非是大觀園的姑娘們不慎遺落。

司棋與潘又安雖曾有過海誓山盟,私傳表記,無限風情。但是,兩人終究還未成雙。司棋和潘又安與繡香囊上繡的那幅春圖,暫時還不能匹配。因此,可以排除是司棋遺落的繡香囊。

繡香囊既為抄檢大觀園作引,還為揭開養小叔子以及被扒灰之謎提供依據。脂硯齋在文本留下的幾條批語已很明瞭。


夜舞風花雪夜



“賊喊捉賊”,這已經不是社會中的新鮮事。尤其是古代,人們往往忽略喊得最響的賊,卻將懷疑的目光投向更多的無辜者。



繡春囊無論怎麼撲朔迷離,然而終究事出有因。邢夫人不是賈家的管家,身邊丫環僕女一大群,卻偏偏獨她一人逛到假山洞前?憑什麼繡春囊這麼巧又偏偏落到一個痴丫頭的手中,這不是事先前的預謀嗎?刑夫人在繡春囊事件中是一個關鍵性的人物,但同時又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物。



沒有她繡春囊可能也會事發,仍然能夠引起軒然大波。然而正是因為有了她,繡春囊事件的影響力才加劇了!



繡春囊這種東西,王夫人和賈政絕對不會沾染,而賈赦卻有可能樂滋滋地享用。邢夫人為了滿足老公的邪惡慾念,也未必不會親手刺繡它。



我們可以這樣回放整個事件:刑夫人在大觀園裡四處逡巡,終於發現假山洞口附近常常有個痴丫頭經過,這裡很少有人過來,但是也少不得狼盜狗猖的事。



於是,邢夫人找準了機會,看到傻大姐遠遠地走來,便趕忙將繡春囊丟在地上一個顯眼的地方,自己則趕緊抽身藏了起來。等到傻大姐撿到繡春囊之後,邢夫人慢慢走了出來……倘若不是蓄意,邢夫人焉能走來得如此及時?



當然《紅樓夢》裡明與暗的鬥爭線索中,的確很難為繡春囊提供直接的證人。或者說,即使是有證人,恐怕也只有在第三部中揭示出來了,而《紅樓夢》恰恰是第三部遺失!



在缺少直接有力的故事情節揭示的條件下,我們只能按照推理演繹去猜測繡春囊事件背後的主使人了。無疑邢夫人是最大的嫌疑人,要知道掩耳盜鈴是自古以來就有的事啊!



釘棺材


繡春囊事件是一樁無頭案,沒有確鑿證據證明是某個人的。

抄檢大觀園,在司棋處搜到了表弟的信件,證明司棋和表兄弟私通。彷彿繡春囊就是潘又安給司棋的,其實這個繡春囊真的不是司琪和潘又安的。他們是替別人背鍋。

我們先看看繡春囊發現前的故事。

大家知道柳家媳婦和司棋有舊怨。當初司棋為了一碗雞蛋羹,大鬧廚房和柳家媳婦結下樑子,後來玫瑰露事件更是將矛盾推向頂峰。

第六十一回《投鼠忌器寶玉瞞贓 判刑決獄平兒行權》。

司琪要吃雞蛋羹,派小丫頭蓮花讓柳家媳婦給做,可是柳家媳婦推說沒有雞蛋,小丫頭翻出雞蛋,二人吵起來,司棋動怒,便喝命小丫頭子動手,小丫頭子們巴不得一聲,七手八腳搶上去,一頓亂翻亂擲的。

後來便發生了玫瑰露事件,王夫人的玫瑰露被彩雲偷著給了賈環,她自己不承認,便和玉釧鬧起來。這日林之孝家在大觀園裡發現了柳五兒。她到怡紅院送茯苓霜回來,被林之孝家的逮了個正著,又不敢說給怡紅院送什麼東西,因此辭鈍色虛。小蟬,蓮花兒並幾個媳婦子趁機說出了王夫人房裡失竊的事情,蓮花又說出小廚房裡有玫瑰露。林之孝家的果真搜出了玫瑰露瓶子和些許茯苓霜,便拿了柳五兒,回了鳳姐,把柳五兒關起來,柳五兒也便成了一個平白無辜頂缸之人。

這時,林之孝家的帶領了幾個媳婦,押解著柳家媳婦等候處理,派秦顯家的也就是司棋的嬸孃接管小廚房。後來柳五兒洗清冤屈,柳家媳婦官復原職。柳五兒本就體弱,如今被嚇又被關押,出來後,大病一場。

柳家媳婦和司棋的矛盾愈演愈烈。

司棋和表弟私通的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的約會地點是山石後面,司棋被小紅髮現過,被鴛鴦拿住過。也許還被柳家媳婦或者她的親信發現過,於是她們導演了一出繡春囊的好戲。

第七十一回,鴛鴦發現司琪與她的姑舅兄弟幽會。

第七十二回,司棋得知表弟逃跑,三四天沒歸家。第二天司琪便覺心內不快,百般支持不住,一頭睡倒,懨懨的成了大病。【鴛鴦聞知那邊無故走了一個小廝, 園內司棋又病重,要往外挪,心下料定是二人懼罪之故。】於是前來安慰司棋:“你只放心。從此養好了,可要安分守己,再不許胡行亂作了。”司棋在枕上點首不絕。這說明,此後二人再也沒有來往。


第七十三回,賈母查賭。抓到了三個大頭家。 一個就是林之孝家的兩姨親家,一個就是園內廚房內柳家媳婦之妹,一個就是迎春之乳母。鳳姐對平兒說了這樣一句話:【剛才又出來了一件事:有人來告柳二媳婦和他妹子通同開局,凡妹子所為, 都是他作主】。這個告狀的人是誰,沒有說,被告人是柳二媳婦就是柳五兒的娘,小廚房的廚娘。潤楊猜測這個告狀的人一定是司棋的親戚。

也是這一回,傻大姐撿到了繡春囊,【今日正在園內掏促織,忽在山石背後得了一個五彩繡香囊,其華麗精緻,固是可愛,但上面繡的並非花鳥等物,一面卻是兩個人赤條條的盤踞相抱, 一面是幾個字。這痴丫頭原不認得是春意,便心下盤算:"敢是兩個妖精打架? 不然必是兩口子相打。" 】

這個繡春囊如果是司棋的,被鴛鴦撞破後,她嚇得夠嗆,即使當時落在山石後面,過後一定會去找回來,不可能任由這個東西扔在那裡。顯然這個繡春囊不是司棋落下的。

那麼這個繡春囊就是有人特意放在那裡的。

賈府裡的下人們,也是拉幫結派,內鬥不休,這個繡春囊很可能就是司棋的死對頭柳家媳婦派人放到那裡的。

王夫人發現繡春囊後,以雷霆手段抄撿大觀園,司棋被趕走,司棋的姥姥王善保家的被打臉。柳家媳婦報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