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唐莊宗皇后劉氏傳(四)行事荒唐,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遠

劉皇后

  存勖自打父親克用去世,自己繼位晉王之後,就對生母曹氏、妻劉氏特別放縱,等到登基為帝后,更是毫無原則,毫無底線。

  政出多門 貪財好斂

  卻說莊宗用康延孝計滅梁之後,進入汴梁城。他見梁宮美人眾多,尤其梁末帝有個郭妃,更是國色天香,天生尤物。莊宗也沒什麼客氣的,欣然享受勝利果實,於是郭妃就“被果實”了。

  沒多久劉氏自河東而來,聽說此事,起了醋意,大義凜然教訓莊宗一番,莊宗自知理虧,不得已將郭妃遠送洛陽,剃度為尼。

  當時莊宗尚未登帝位,劉氏自然也未得後位,但此事一出,天下人皆知劉夫人權重,於是梁降臣紛紛到劉氏這裡來找門路。

  梁宋州節度使袁象先,帶價值數十萬的珠寶入汴,先送存勖,後送劉氏,打點宮中上下,居然得以保全官職。在此之後,霍彥威、戴思遠、朱友謙一干降將皆走此門路,無不立竿見影。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這就使得原本屬於河東陣營的各節度使,也不肯落後,於是對劉氏的賄賂,不絕於道路。

  自此各鎮進獻之禮,往往分作兩份,一份給存勖,一份給劉氏。劉氏得到財賂之後,納之後宮,不作軍國之用,而是用作禮佛、畋遊之資。

  待存勖稱帝之後,劉氏不久也得了後位。皇太后曹氏、皇后劉氏,都與各節度使私下結交,皇太后的令旨稱“誥令”,皇后的令旨稱“教令”,都差不多與皇帝的聖旨一般。上文提到的平蜀大將郭崇韜,就是劉氏以“教令”所殺。

  莊宗雖然知道這樣很不好,也有明白的大臣勸諫過,但他始終認為這是小事,又素來孝順母親,寵溺劉氏,對此聽之任之。

宦官執教令殺大將

  寵信伶人 群臣憂憤

  自南滅強梁北逐契丹之後,莊宗志得意滿,以為天下再無抗手,自己終有一天會混一天下,就放鬆了對自己的要求,對劉氏也愈加嬌縱。

  劉後的父親劉半仙是個黃鬚翁,得知女兒富貴,前來相認,劉氏為與後宮諸姬爭寵,拒不認父,反而將其痛打一頓(詳情見拙文《後唐莊宗皇后劉氏傳(一)》)。莊宗自然看懂了其中的關節,知道劉氏心思,卻也不好說破。

  有一天,莊宗找了件跟劉半仙差不多的衣裳,揹著藥囊諸物,命兒子繼岌提著頂破帽子跟隨著,直接衝進劉後的臥房之內,嬉笑道:“我是劉山人,前來看望我的女兒!”

劉氏最是諱言此事,當下大怒。她拿老公沒法子,就痛打了兒子一頓,方才將兒了趕走,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這事在宮中傳為笑談。

  由此看出,莊宗雖為天子,但行事隨意,不拘小節,有失君儀。

  劉氏出身微賤,母憑子貴,越次得立,以為得了佛力相助,便虔心禮佛。她還酷愛看戲,於是宮中便多了許多伶人。劉氏的這兩大愛好,深深地影響了莊宗,伶官遂得進。

  這些伶人都出身微賤,不懂什麼規矩,出入禁中,仗著主子的寵愛,常常戲弄朝臣。大臣們雖然憤怒,但卻敢怒不敢言。

  有明白人乾脆反其道而行之,用厚禮結交伶人,以期得到高官厚祿。

  莊宗身邊最得寵的伶人是景進。莊宗常常悄悄派他們出宮,到民間訪察民情,頗有些明朝錦衣衛的意思。景進回來,事無大小皆向莊宗彙報。每當彙報之時,莊宗都會屏退左右,神神秘秘。眾大臣不知他們在研究什麼,心中惴惴。

  等到後來,即使是討論軍國大事,景進都會參加,而且莊宗很重視他的意見。

  就連掌管國家財政大權的三司使(三司即鹽鐵、戶部、度支)孔謙這樣的重臣,都兄事景進,呼之為“八哥”。

  想這些大臣,要麼出身貴胄之家,要麼經過寒窗苦讀,要麼在沙場掙命,方才得到現在的祿位。如今居然被這些伶人隨意戲弄調笑,心中不免對莊宗漸生失望。

寵信伶人 將士離心

  輕許爵祿 將士離心

  當年莊宗與梁戰河上時,劉氏常伴左右。劉氏寵信伶人,寵愛的伶人自然隨軍出征,征戰之餘,以為笑樂。

  與梁戰於胡柳坡時,河東軍大勝,但莊宗有個非常寵幸的伶人周匝,卻於亂軍中被梁軍擄去。等到莊宗滅梁進入汴梁城時,周匝突然鑽了出來,謁於馬前。

  莊宗得見周匝,心中大喜,當即厚賜金帛。周匝道:“臣身陷梁地,得以不死者,多賴教坊使陳俊、內園栽接使儲德源之力。請您以二州刺史之位,謝他二人之恩。”

  想周匝一個小小伶人,居然敢提出以刺史這等高位,來答謝個人的恩情,已屬荒唐。但接下來發生的事,則只能說是“荒唐至極”了——莊宗居然答應了。他無視郭崇韜多次或明或暗的阻撓,終於以陳俊為景州刺史,德源為憲州刺史。

  莊宗行事,動多此類,有如兒戲,荒唐至極。

  想那些將軍士,沙場苦戰數年,為國家攻城破寨,腦袋別在腰帶上,所得賞賜卻遠遠不及伶優之輩,心中豈不怨憤?

  可以說,伶人得進得寵之時,便是大臣將士離心離德之際。可憐莊宗竟渾然不覺,自己最終落得個身死伶人之手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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