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莒县:“绿芦笋”里有乡愁

杨洪于文

绿芦笋,满载着我的乡愁。

那时,约有六七岁的样子,春日里最快乐的事就是跟着母亲去割笋,母亲在前面割笋,而我提着尼龙篮子,跟在母亲后面收笋。母亲每割一把笋,便会放到篮子里,那时,我就像得了一捆宝贝似得,开心极了。



春天的地里都是触目可见的芦笋,割起来省心不少。但到了夏天,地里会留起近一米高的苗圃,那个时候,母亲就要钻进苗圃里,弯腰割完两亩地的芦笋,而我这么一个古怪精灵的“矮小子”便可以挺着腰、背着手、站着在地里“瞅”,像极了芦笋收割的“监管员”,每当发现母亲有漏割的芦笋,便高兴的不得了。

夏天炎热,在芦笋地里容易中暑,一般母亲是不带我的。每次带我去,都时不时地把我抱起来,让我呼吸一下苗圃上面的新鲜空气,面对四周是一片绿葱葱的芦笋苗圃,又能深呼一口清新空气,便觉的在母亲怀里的我是最幸福的。

那时候,芦笋很贵,十几年前,价格便达到7元一斤,当时父亲带队去外地干建筑,每天才十几块钱。所以说7元一斤的芦笋在当时价格贵的不得了,用母亲的话说:种芦笋的户就像是从地里种金条一样。那时,我觉得母亲的话俗气,毕竟吃金条会中毒的;后来我觉得,母亲的话,比喻的在理,农村人真的是把庄家当“金疙瘩”。



后来才知道,芦笋被称为植物瑰宝,原名石刁柏,是世界十大名菜之一,国际市场上享有“蔬菜之王”的美誉。在国内,因它的样子很像芦苇的嫩芽和竹笋,因此被人惯称为芦笋。早在清朝年间,芦笋传入中国,开始在江苏、山东等地大面积种植,“龙须菜”即芦笋在清朝时京城中的旧称。作家梁实秋曾写过一篇《龙须菜》大谈其美味:“尤以当年致美斋的糟鸭泥烩龙须为人间至味”。



关于芦笋的做法,中餐中可拌着吃、炒着吃、煎着吃,芦笋炒肉,又清又香;芦笋炒虾仁,更是美不可言、蒸了蘸酱吃,也是别有一番风味……不仅在中餐,在西餐界,它也与松露齐名。它富含硒元素,是抑制癌症的最佳果蔬;它清热利尿,夏季食用能消暑止渴;它的特点是低糖、低脂肪、高纤维素和高维生素,对于减肥塑形人士更是妙不可言,也是防癌、防病、抗衰老功效的新型药膳保健蔬菜。

七爷爷心脏做过手术,每逢芦笋下来的时节,母亲都会拿些芦笋去看望爷爷、奶奶,老两口年岁大了,儿女们送的东西也多,却唯独稀罕母亲送来的绿芦笋。只是这些年,限于销售渠道的问题,价格起起伏伏的问题,地里的芦笋都刨了,记忆里芦笋的最低价格曾达到“2角钱”一斤。收购商的垄断以及恶意调价,往往会影响农民的种植积极性。



芦笋大多出口到日本德国等地,金贵的不得了。后来我才知道,在国外,芦笋是名菜,德国历史上芦笋始终是君王之选。先有路易十四命园丁在暖棚中种植芦笋,做到全年供应;后有普法尔茨选帝侯卡尔·特奥多尔在避暑行宫花园里也栽种了这种“王室蔬菜”,只为能尝鲜。

德国人不仅研制出了难以计数的芦笋菜谱,甚至开辟了两条以芦笋为主题的度假之路。在巴登芦笋之路上,游客们可以在4至6月参观芦笋园,参与收割,庆祝“芦笋节”,现场尝鲜,只靠芦笋这一种食材就撑起了一整条新六产的产业链!

所以,当我回老家莒县工作,到小店镇看到13000多亩的绿芦笋基地时,真是觉得,这么好的资源,挖掘一下真是不得了的生态绿色的旅游资源。

小店镇的绿芦笋是“国家地理产品标志”产品,该镇还有近1万多亩的绿芦笋生产基地。并且,跟德国王室的“芦笋产业”一样,有许多的大棚芦笋,真正做到了一年四季可以供笋,主要发到北京上海,出口到日本德国等地。

现在各地都在轰轰烈烈的搞田园综合体,但是没有产业支撑的田园综合体又能支撑多久?有了产业支撑,田园综合体就有了运营所需的基本收入保障,就有了抵抗市场风险期的能力,而依托旅游就会增加其品牌价值等额外附加值,形成长效运营机制。所以站在放眼可及的小店镇芦笋地里,我在想,能不能搞个中国芦笋节,发展带动一下芦笋的品牌价值,赢得高端市场的需求,既打响了地域品牌,又增加了农民收入,这得是多么让人欣慰的一件事。

小店镇有“店小能容南北往来客”的美誉,就这一道“绿芦笋”呈上去,什么鲍鱼海参等山珍海味都应该失去了味道。近日网上讲阿拉伯王子私人订制的晚宴,20个菜,消费达到40多万元,其中就有一道菜是芦笋,更是让我惊不可言。

看着一根根绿色的芦笋,勾起了许多的记忆,到了芦笋的收割期,每片芦笋地,一天都需要割两三次,炎炎夏日,钻进芦笋的苗圃里割笋会流许多的汗水,长年累月便会腰酸背疼。其操劳耕作,非务农下地,不知其艰辛。所以,真切的希望这么大的农业产业集群能发挥出品牌效应,让农民有更多的收入,让消费者吃到绿色健康的产品,让芦笋这个产业有更加长远的发展。

行文到此,望着满眼的芦笋地,让我想起白居易的《观刈麦》:“今我何功德,曾不事农桑。吏禄三百石,岁晏有余粮。念此私自愧,尽日不能忘。”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整理 编辑:李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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