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
中國著名劇作家曹禺,有著中國莎士比亞之稱,誕生於這位偉大劇作家筆下的經典劇目《雷雨》,更是一部家喻戶曉的作品。《雷雨》是舞臺話劇的佳作,更被多次改編為電影、電視劇,以及各種地方戲曲。在這部中國話劇史上里程碑式的經典之作中,曹禺塑造最成功的人物為“罪惡之花”蘩漪。曹禺曾經評價過蘩漪:
蘩漪的“雷雨式”性格
蘩漪與《雷雨》一同在這世間誕生,幾十年的風風雨雨,一代又一代的人閱讀《雷雨》,一批又一批的話劇演員排演《雷雨》,時光將這部話劇磨練多年,讓它成為中國現代文學與話劇史上的經典之作,蘩漪也成為了一個深入人心的人物。蘩漪有多重身份,她是周樸園的繼室,她是周萍的繼母、周衝的生母,她也是周萍永遠見不得光的情人。母親、妻子、情婦,當這三重身份在一個封建女子身上出現時,已經註定了她的悲劇命運。
曹禺筆下的蘩漪,穿著一身黑色旗袍,那個猶如黑色玫瑰的女人,一雙眼睛灰暗、沉靜,這朵黑玫瑰在周公館裡散發著痛苦與怨恨的氣息。
周家這個封建資產階級大家族單調無趣的生活,約束了蘩漪的追求自由的精神,17歲嫁給周樸園的蘩漪,逐漸成了一個妻子不像妻子,母親不像母親,情婦也不算情婦的尷尬女人。為了打破這種精神牢籠,蘩漪不惜以毀滅別人的方式來追求自己的幸福,最終她也毀滅了自己。家庭身份的壓制,社會封建的枷鎖,壓的蘩漪喘不過氣來,那樣的她無法呼吸的一口自由空氣,生活在周公館裡的蘩漪是周家最獨一無二的存在,可是在當時那個封建社會中,有無數個如同蘩漪一樣的女性,生活在火坑之中。
曹禺明白這種女性的最終結局,敢愛敢恨固然值得尊敬與憐憫,然而這種魚死網破的人物性格,在真實的生活中必然不會有一個美好結局。現實的生活就如同《雷雨》這部話劇中,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所發生的故事,蘩漪作為這部話劇中至關重要的靈魂人物,她就是用來揭露周樸園虛偽面目的一道驚世駭俗的閃電。周樸園作為封建家族的大家長,他將整個周家打理的井井有條,在外人看來他的妻子美麗,兒子孝順聽話,只不過成為這段封建婚姻的犧牲品的蘩漪,將自己變成一道耀眼火花,點燃這個家族的虛偽面目。
蘩漪戲劇中的“個性”
蘩漪為何會在八個人物中脫穎而出,成為最典型的“雷雨式”人物?這是因為在她的身上,除了愛恨悲苦、揪人心扉的人生際遇與黑暗的社會原因以外,也與她自己不合時宜的行為、性格有關。深究蘩漪的性格特點,讀者會發現,蘩漪是一個缺乏理性的女性角色。她作為“中國舊式女人”總是身著一襲旗袍,這件體現東方女性曲線美的服飾,從側面來講,其實約束著女性的傳統道德觀。
為了打破這種觀念禁錮,蘩漪採取了一種非理性的行為:與繼子周萍亂倫。她嫁給周樸園的之時,是一個天生麗質,接受新文化運動薰陶的年輕少女,當時的蘩漪並不知道,周樸園娶她僅僅是因為門當戶對,而非愛情。從她嫁入周家的那一刻起,等待著她的是無愛婚姻,是丈夫的專橫、冷酷,是這個家族的枯燥、死寂。十幾年的煎熬,讓蘩漪倍受摧殘,為了擺脫這種處境,蘩漪與周萍互訴心聲,這個繼子成了她“出軌”的對象。蘩漪何嘗不知道她和周萍的這種感情有違人倫,但是她內心的非理性讓蘩漪不惜一切代價,追求這份致命的感情。
其次,蘩漪的內心深處藏著不為人知的惡魔性。人的內心深處有天使,也有惡魔,蘩漪也是如此。她天使的一面表現在聰明美麗與敢愛敢恨,然而蘩漪惡魔所主導的一面終究是佔了上風,這讓世人對他的批判要多於讚美,只因為這個女人身上的惡魔性實在是太濃烈了。她愛上丈夫前妻的兒子,當繼子決定斬斷與繼母的不道德孽緣時,蘩漪卻對周萍發出了這樣的警告:“一個女人,你記著,不能受兩代人的侮辱!”蘩漪這番言行,已經表明她做好了和這個封建專制家庭同歸於盡的決定。她明知亂倫之戀不可能長久,但是蘩漪仍然選擇將這段“惡魔”勢的感情愈演愈烈,最終將周家拖入了地獄。
蘩漪也是《雷雨》中頗具破壞性的一個角色,這部話劇的最終結局,人物皆以悲劇收場,四鳳、周衝、周萍都死了,蘩漪和侍萍都瘋了,每個人觸目驚心的結局,都與蘩漪緊密相關。四鳳何其無辜,一個善良單純的年輕女孩,和周家的紈絝少爺相愛,縱然難以衝破封建禮制的枷鎖,如若沒有蘩漪,她將在母親的祝福下,與周萍一同逃離這個家族;周衝又何其無辜,他對四鳳是一心一意的愛,他甚至不嫉妒四鳳與周萍相愛,可是當母親將亂倫關係在家族中挑明時,那個滿是少年理想的周衝,卻在雷雨夜觸電身亡。
周萍有錯,但是他卻罪不至死,他與四鳳相愛是在毫不知悉對方身份的條件下,那是少年少女之間最純粹的愛情;而他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與蘩漪的亂倫之戀,這段感情是他內心的巨大枷鎖,更是割裂周家最後一把虛偽麵皮的匕首。電閃雷鳴的夜晚,四鳳是他妹妹的現實浮出水面,兩段支離破碎的亂倫感情,將他逼上了死亡之路。蘩漪大無比的破壞性,造就了最初毀滅性的悲劇,縱觀這八個人物,蘩漪才是最具警醒作用的戲劇角色。
《雷雨》
《蘩漪:不合時宜的“雷雨”》
《淺析〈雷雨〉中蘩漪的悲劇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