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3 No.3.脆弱的是自己,死亡的也是自己,痛苦的还是自己

心神一动,披了八重素色鸢尾长衣,要往外走去,提着灯,看不见浩浩长空星辰月辉,只有一地灯火虚浮不定地碎做流光。

天长等世事,变云烟。地久待沧海,作桑田。

人活得久了,就越想抓住一些可以让自己找到存在感的事物来证明自己的存在,那些虚浮不定的东西成为最后的稻草,就算无用也要死命地抓住。金钱、美色、权利,最虚也是最真的东西,引得无数人飞蛾扑火前仆后继葬身黑暗。她笑,却抖不落自己一身尘埃。止不过于这些悲哀,也是黑暗的中心。

近了荒置已久的北院,树木黄瑟,清寒的冷肃直逼上脊骨,黑夜中阴森森的。她还是可以看见那些冰冷却没有触感的几星浮游鬼火,却做到视若无物。

踏进荒置已久的屋子,可见红木软帐床上脸色苍白的少年。

她伸出手,可以清晰地透过骨节看到地上殷红的血迹,看到透明的手臂在空中不过是一层淡薄的幽暗的光,看到身上每一寸肌肤每一丝纹理都在空中虚动。她的脚触不到地,她的手穿过了自己的尸体,她想亲吻土地却轻飘飘地浮起,她要抚摸一下看到的人却像一阵风一样与人交叠又离散。这一切将要让她疯狂,她痛苦地撕扯自己,她将手打在小腹上却穿过了肠胃,里面是一片模糊的黑暗,恶心地想让她伏地呕吐,喉中哽噎却什么也吐不出。

惊恐着想要撞墙,想要找到一丝真实地存在感,却穿了过去。她分不清自己是真是假,才发现如此脆弱的是自己,死亡的也是自己,痛苦的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