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7 知否,知否,不入东篱杯酒

有时,很想写一封长长的信,道尽半生炎凉或暖意,但却又总发现我没有可以邮寄的地址。

于是,狂风怒号的夜,细雨朦胧的街道,迎风摇曳的花前,清风徐来的海岸,都留下过我或深或浅的心事。

久不外出,不知道那个矮旧的小屋前。那位年迈的老婆婆门口那盆金黄色的菊花凋谢了没有?

从前,我从那经过时常会停下来细细观赏一番。爱它璀璨动人的颜色,爱它细瘦劲挺的腰身。怜它屈居矮檐的落寞。

“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我不知道那老婆婆是否懂它的孤傲和冷艳,我也不道那老婆婆是否怜惜它,朝暮间逐渐衰老的盛颜。

许多次,很想前去与老人家商量,问她是否肯割爱,多予金帛,成全我与菊花这段缘。但是,又总是犹豫不前。

怕老婆婆不肯割爱,更怕我照顾不好它而伤其根本。虽然老婆婆未必真懂它的美,但是她毕竟能把它照顾得那么好。

而换一个环境之后,它真的能适应吗?我能照顾好它吗?

喜欢花就摘花,爱花就会谨慎而珍重地呵护它。

或许,不惊扰,只在心中惦念,才是最好的守候吧。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我心中的花儿,若后世我再来,必脚踏莲花而来。若我得遇名师,必记挂你还漂泊红尘。


常痴想,万千繁华终可放下,但只怕到了圣界,也还会遥忆君这缕芬芳。也还心疼君风里雨里,四季独行孤单的身影。

忆,是心间一颗沉甸甸的橄榄。在晨昏忙碌间,在青灯黄卷里,偶尔流转,偶尔沉淀。

当细雨打湿眼眸时,喜欢执一支素笔。写尽山,写尽水,写尽天下万物,却有一字始终不曾提及。

落红纷飞何相似?花之颜色人之泪,都掩尽在长袖遮面时。

何以慰花魂?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

何以出风尘?

淤泥莲花生。

婆娑世间,总有物可希翼,终有风景可感人。

知否,知否,不入东篱杯酒。

却想摘一枝怀梦草,在落花缤纷的梦里,遇见那片芳草斜阳地,待它燕子归来时。